他離開之後,齊夏身體緊靠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要是他選擇殺她滅口,她肯定就葬身在這裡了。
接下來的一週,齊夏直接飛去國外出差,先是米蘭,然後是巴黎,因爲有時差,總是在半夜給孩子們打電話問早安,半點有關赫連城的事情都不關心。
赫連城卻突然覺得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了起來。
儘管工作忙得要命,每天也會準時回家陪兒子吃飯,偶爾還要陪蘇希雅,促進她和兒子之間的感情,可是到了晚上,躺在牀上休息,他還是覺得不夠充實,不知道因爲什麼。151p。
這天,赫連城和一個客戶在魅色喝酒,他們剛簽了一份大單,客戶請他喝酒,慶祝合作愉快。
赫連城看到赫連璧、邵瑾寒兩個人湊在一堆,不知道在聊什麼,邊聊邊笑。
他跟客戶交代了兩句,就走到了赫連璧他們這邊,拉開椅子坐下,“在聊什麼這麼開心,我在那邊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赫連璧笑得沒心沒肺,揚起手臂跟他打招呼,“嗨,哥,我們正聊起夏夏呢,說她以前老可愛了,喜歡皺着一張包子臉……”
赫連城敏銳的察覺不對勁,“以前,你們很早就認識了?”
“對啊!”赫連璧看起來已經喝醉了,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一雙狐狸眼眯成一條細細的線,磁性的聲音高高的吊了起來,“五年前就認識了,不光是我,你們——唔唔——”
邵瑾寒突然伸手捂住赫連璧的嘴巴,嘿嘿笑了兩聲,“阿城,別聽他瞎說,他喝醉了!”
赫連城皺了皺眉,“你放開他,讓他把話說完。”
邵瑾寒暗中在赫連璧腰間掐了一把,疼得赫連璧抽了兩抽,狐狸眼倏地睜開了,不過,酒勁也去了一半。
“我讓你放開他。”
邵瑾寒不情不願地收回手,還狠狠地瞪了赫連璧一眼,那一眼的意味特別明顯——不許亂說話!
赫連璧眨了眨眼,不吭聲。
赫連城發話,“阿璧,你繼續說。”
赫連璧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吧檯,突然伸手攬住邵瑾寒的脖子,咧開嘴直笑,“瑾寒,我就說不要瞞着哥,這種事怎麼能瞞得住呢,你還不相信,你看,被哥發現了吧……”
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赫連城聽得直皺眉,“說重點!”
“重點就是,瑾寒五年前追求過齊夏,但是齊夏不喜歡他,沒有接受他的追求!”
“!!!!”邵瑾寒用眼神表示抗議,他的魅力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從來沒有他拿不下來的女人!
“!!!!”赫連璧用眼神逼迫他就範,是哥們兒的就幫兄弟這一回!
邵瑾寒最後還是敗下陣來,縮着脖子舔舐傷口,默默地承擔下來。
赫連璧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笑得賤兮兮的,“事實證明夏夏還是很有眼光的,她慧眼識珠,看出來我纔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邵瑾寒默默流淚,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有這種在人傷口上撒鹽的哥們兒!
赫連城按了按青筋蹦跳的額頭,他這個弟弟,還真愁人。
赫連璧笑米米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算起來,倫敦現在應該是喝下午茶的時間,我要趕緊回家跟夏夏煲電話粥了,你們兩個千萬不要羨慕我~”他扭着被緊身褲緊緊包裹的屁股,甩下傻了眼的兩人一扭一擺的走了,惹起一片驚豔的尖叫聲。
不知怎麼的,赫連城心情變得奇差,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你在路上撿了一條小狗,你嫌棄它長得醜,好不容易開始跟它混熟了,開始覺得其實它的醜也可以接受,結果,它卻跟着它的前主人跑了!
最讓人煩躁的是,它還不止一個前主人!!!!!!!!
赫連城想咆哮,想揮拳,但是他很快又厭棄自己這種情緒,就這麼糾結着,沉着一張臉回到客戶那邊,搞得客戶還以爲自己惹毛了他,趕緊叫來兩個漂亮的小姐作陪。
赫連城看着身邊的鶯鶯燕燕,心情越發煩躁,壓制着自己,找藉口離開了。
坐在車裡,赫連城就像是着了魔一樣,按出了一串號碼。
齊夏剛午睡,手機就響了,她眯着眼摸來手機,半夢半醒的問,“你好,哪位?”
聽到她熟悉的聲音,赫連城突然清醒過來,該死的,他一定是瘋了,果斷掛斷了電話,發動了汽車。
回到別墅,臥房的燈亮着。1597447
他那張寬大的牀上,蘇希雅千嬌百媚的躺在上面,薄薄的毯子剛好蓋住她的胸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他走近牀邊,輕輕拉動毯子替她蓋住身體,她似乎被驚醒了,睜開了惺忪的睡眼,聲音帶着慵懶的嫵媚,“城,你回來了。”
離齊離蘭黎。他扶着她坐了起來,“你過來,怎麼不告訴我。”
她微笑着依偎到他懷中,“傍晚打電話給你,你說要去見客戶,我就不想打擾你。”
“吃晚餐了麼?”
“吃過了,我和小翼一起吃的,他還跟我講了幼稚園裡發生的趣事。”
他摸了摸她的頭,“這是好現象,小翼好像已經開始接納你了。”
她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畫着圈,曖昧地低語,“那麼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全身心的接受我?”
赫連城捉住她的手指,“別玩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嗯?”他撫摸她的臉頰,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起身進了浴室。
蘇希雅從他的外套裡摸出手機,翻出通訊記錄,看到齊夏的名字,手指緊緊攪在一起,眉眼間全是森森寒意。
赫連城洗完澡出來,看到牀上的人背對着他,蜷縮在一起,他以爲她已經睡着了,動作輕柔地躺在她身邊,卻被她突然抱住了腰。
她的手撫摸着他的身體,從胸膛往腰間滑去,她的脣吻上了他的,溫柔地吸吮着,她在他懷中,妖冶地扭動着腰肢,綻放着嫵媚,誘人的呻音,撩撥着他的神經。
但是,他卻沒有感覺。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冷。
她的撩撥沒有絲毫作用,他冷靜得讓她覺得冰冷。
她嚶嚶哭泣,“爲什麼會這樣?城,難道對於你來說,我一點都沒有吸引力嗎?”
他捏了捏眉心,“希雅,我已經很累了。”
“城,我已經越來越絕望了,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六年,你卻從來不曾碰過我,是你不喜歡我,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
她看着他,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很怕,怕自己人老珠黃,更不能博得你的歡心,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給我一個承諾?”
在外人面前,她是女神,可是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卑微的奴僕,一直祈求着主人的寵愛,六年了,她已經沒有耐心再忍耐下去,今天,她就要得到一個答案。
“希雅,你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你知道,我一直愛着你。”赫連城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我們先不要談這些好麼?”
“不,我一定要得到答案。”蘇希雅只要一想到他手機裡面的通訊記錄就淡定不了,上回在馬場的時候,他和那個踐人明明已經沒有了交集,爲什麼他們突然又恢復了聯絡?
赫連城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又被她糾纏着,情緒越發煩躁,雖然面上沒什麼波瀾,但是語氣已然加重,“我已經說過,今天不適合談這個問題。你在這裡睡,我去客房。”
他起身要走,被蘇希雅攔住了,“不必了,你不用走,該走的是我,城,我覺得我們應該冷靜冷靜,仔細地想清楚,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希雅,你是在逼我麼?”赫連城臉色沉了下來,他不喜歡被人按着脖子走,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可以。
她背對着他,動作優雅的穿着衣服,穿戴整齊之後,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柔聲道,“城,我不是逼你,只是想讓你思考清楚,一個月的時間如何?已經足夠我們想清楚這段感情。晚安。”
她挺胸擡頭地走出了他的房間,就像是高傲的女王。她走得並不是很快,她以爲他會追出來,就像以前吵架的時候那樣,可是直到她取了車,還是沒有看到的身影。
駕駛座裡,蘇希雅臉上的淡然再也維持不下去了,有些懊惱,有些憤怒,還有些傷心,但更多的是仇恨。
五年前,要不是那個賤女人的出現,搞砸了一切,她早就成了赫連太太,早就生下了赫連家的繼承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委曲求全的維持着他們的關係。
雙手用力的握緊方向盤,後視鏡裡折射出一雙充滿仇恨和惡毒的眼睛:齊夏,我不管你背後有誰做靠山,總之,我們勢不兩立!
此刻,遠在倫敦的齊夏剛午睡醒來,揉着亂蓬蓬的頭髮從被窩裡面爬了起來,拍了拍還有些迷糊的大腦,想起睡夢中她接了個沒有聲音的電話,擔心與孩子們有關,連忙翻出通信記錄。
額,赫連城!
奇怪,他打電話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