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雄知道齊夏在自己兒子心裡,佔據非常重要的地位,爲了跟兒子改善關係,他當然要接納齊夏,所以對她也是真正的關心。
這就麼一句看似斥責,實者關心的話,讓齊夏心裡暖了暖,“我知道了,爸爸。”
赫連雄聲音和緩下來,“走吧,先下樓吃飯。”
飯桌上少了赫連城,所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沒有一個人說話,赫連靜視線掃了一圈,笑着說道,“爹地,兩年沒見,您好像比以前更年輕了。”
赫連雄笑,“我已經老了,靜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到公司幫爹地?”
赫連靜夾了一塊紅燒魚放到他的盤子裡,揚眉笑,“爹地,公司的事情,您就找大哥和二哥幫忙,我呢,想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哦?跟爹地說說,你想做什麼?”
“我想去貧困山區支教。”
赫連雄差點被嗆住,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白錦繡已經皺眉,不悅地說道,“小靜,你趕緊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哎呀,你們聽我說完嘛!”赫連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不會去很久,只是去那些地方看看,瞭解一下那些貧困學校的情況,然後爲他們籌集一些善款。”
老夫人緩緩道,“做慈善是好事,我也支持,你要捐款給那些學校,我也不會攔着你,但是我不允許你把它當做事業來做。小靜,你是我們赫連家的大小姐,你也要懂得爲我們家族考慮,你已經任性了這麼多年,再也不能任性下去了。我說的話,你好好想一想。”
赫連靜悶悶不樂地說道,“我知道了,奶奶。”
赫連雄說道,“好了好了,快吃飯,等會菜涼了。”
齊夏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半碗飯,提前離開座位,上樓之後,打了熱水,用溼毛巾替赫連城擦拭面部和雙手。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動。
她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阿城,阿城。”
他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着她,就像不認識她一般。
“阿城,你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她扶着他坐起來,拿了靠枕塞到他背後。
他看着,問道,“希雅呢?”
她呼吸驟然一窒,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阿城,你知道我是誰嗎?”
赫連城茫然地看着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固執地問,“希雅呢?”
“阿城,你怎麼了?我是齊夏啊!”齊夏激動地抓着他的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所以假裝不認識我?老公,別生氣,我可以解釋的,深哥他來找我,我跟他說,我只當他是哥哥,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着,他卻將她的手推開,冷漠地看着她,“我要見希雅。”
齊夏忍不住哭了起來。
爲什麼會這樣?
赫連靜推門進來,第一眼看到赫連城坐在牀頭,驚喜地說道,“大哥,你醒了!咦,齊夏,你怎麼坐在地上?沒事吧?”
齊夏偷偷擦去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對着她說道,“我沒事,小靜,你大哥醒了,麻煩你通知一下奶奶和爸媽,免得他們擔心。”
赫連靜聽出她的聲音還帶着哭腔,詫異地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關門去通知家裡人。
沉寂。
一片沉寂。
齊夏肩膀微微抖動着,慢慢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赫連城冷漠地盯着她,執着地提着自己的要求,“我要見希雅,你打電話給她,讓她來見我。”
她扶着他的肩膀,“阿城,我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你走開,我不認識你。”他再一次將她推開,由於力道太大,她差點撞到牀頭櫃上,手臂掃過,放在上面的水杯咣噹滾到地上,滾燙的茶水全部灑到了地毯上。
老夫人推門而入,剛好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怎麼了,這是?”
齊夏連忙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水杯。”她捂着手臂,那裡被茶水燙到,很快就發紅了,火燒火燎的疼。
她撿起茶杯,側着身子站在一旁,手依舊捂着手臂,赫連靜看了一眼地毯,視線漸漸滑落在她的手臂上,“你是不是燙到了?”
齊夏笑了笑,“沒有。”
赫連靜沒再說話,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家大哥身上。
老夫人上前,坐到赫連城的牀邊,柔聲問道,“阿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錦繡也站了過去。
赫連城皺了皺眉,“我沒事了,奶奶,這個女人是誰,她爲什麼在我們家裡?”他犀利的眼神轉向了齊夏。
齊夏心裡一顫。
老夫人等人皆一臉錯愕,呆愣了兩秒鐘,老夫人試探着說道,“阿城,你還記不記得,你結婚了?”
赫連城眉頭皺得更緊,“我還沒有向希雅求婚,怎麼會跟她結婚呢?”
齊夏臉色蒼白,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腦中冒了出來。
老夫人和白錦繡腦海裡同樣冒出了這個想法,只是仍舊不敢相信。
老夫人頓了頓,又道,“阿城,你告訴奶奶,今年是公元多少年?”
“二零零七年。”
赫連靜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老夫人和白錦繡對視了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果然如此,阿城的記憶回到了五年前。
猜想得到證實,齊夏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了一般,要不是靠着牀頭櫃而站,她肯定會支撐不住倒下去。
“奶奶,我要見希雅。”赫連城表情嚴肅,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老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了齊夏,其中暗含的意思很明顯。
連己話麼系。齊夏勉強笑了笑,說道,“奶奶,既然阿城想見蘇小姐,我們就請蘇小姐過來一趟吧。”
老夫人“嗯”了一聲,喚來僕人,拿來電話,她親自給蘇家打電話,是蘇夫人接聽的。
寒暄了兩句,老夫人說道,“蕙蘭啊,希雅在嗎?”
“阿姨,希雅在樓上休息,您有事嗎?”
“這個——”老夫人有些難以啓齒,阿城突然娶了齊夏,也沒有給蘇傢什麼交代,兩家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往來,突然打電話請蘇希雅上門探望阿城,怎麼看都有些突兀。
“阿姨,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能幫上忙的,我們肯定幫。”
“蕙蘭啊,是這樣的,阿城生病了,想見一見希雅,你看能不能請希雅過來一趟?”
蘇夫人沉默了片刻,“阿姨,希雅因爲阿城結婚的事情,現在還在傷心,我擔心她……”
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要是不行,就算了,就不難爲你們了。”
“這樣吧,阿姨,我先問問希雅,看看她的意思。”
過了十多分鐘,蘇夫人打來電話,說是蘇希雅願意過來探望赫連城,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到達。19SJt。
“奶奶,媽,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赫連城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赫連靜,好奇地問道,“小靜,你怎麼回來了?學校放假了?”
赫連靜嘴角抽了抽,除了苦笑,她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哎,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先上樓了。”
老夫人她們三人離開了。
赫連城將目光投到齊夏身上,“你到底是誰?家裡請來的新傭人?”
齊夏很佩服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擠出一絲笑容來,“如果我說,我是你老婆,你相信嗎?”
赫連城英俊的臉一下子黑了,冷冷道,“出去!”
“阿城,你聽我說——”
“滾出去!”他衝着她怒吼,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好,我滾。”她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決然轉身,走出了他的房間。
走廊裡空蕩蕩的,她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她下樓,徑直走出客廳,走到葡萄架下。
坐在藤椅上,望着漫天繁星,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
寧靜的夜晚,涼風拂來陣陣花香。
不知坐了多久,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赫連城求婚時的場景,想起他的承諾,心中的煩悶哀傷統統消散了,她忽地站了起來,自己爲自己鼓勁,阿城只不過是再度失去了記憶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她一定會讓他想起她的!
武館。
北堂深穿着一身白色的柔道服,在偌大的場地中央,就像發狂的雄獅一般,將衝上來的一個個對手,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武館裡面哀嚎聲一片。
江島雙手背在背後,面容冷酷地站在門口的位置,隱隱擔憂,老大控制不住情緒,將自己也給摔了出去。
“上,接着來!”北堂深渾身被汗水打溼,擺出格鬥的架勢。
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弟們淚流滿面,“老大,我們已經不行了,再陪你練下去,我們就廢了啊啊啊ㄒ0ㄒ”
朱雀穿着一身黑色勁裝,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惹火,她雙手抱着肩膀,冷眼看着館內狂暴的某人,淡淡道,“北堂深,你若是真的想要發泄,就跟我去喝酒,保證你喝醉了,什麼都忘記了。”
北堂深猛然轉頭,陰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眼中跳動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