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曜剛一打開病房的門,門口站崗的兩個手下就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少爺,夫人吩咐過,您不能出去,有什麼需要您告訴我們一聲即可。”
“滾開!”一把撥開攔在中間的兩隻手,雷曜怒不可遏的直往外衝。
兩個男人見他要硬闖,也不跟他客氣,畢竟他們是效命於夫人的。
利落的一個轉身,兩個人一人擒住雷曜的一邊肩膀,直把他往病房裡推,“少爺,恕我們無理了,沒有夫人的許可,您不可以離開少奶奶的房間半步。”
“放開我,你們這羣混蛋!”雷曜奮力的掙扎,奈何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把他推進去之後,兩個男人利落的帶上房門,重新回到門邊站好。
面對那扇再一次被關上的門,雷曜隱忍的握緊雙拳,憤恨的砸在了身側的牆壁上。
身體無力的癱靠在牆上,他抱頭,無力的苦笑,黑眸裡一片陰霾之色。
這哪裡是個正常人該過的生活,分明就是囚籠。
國內,一間酒吧裡。
景琛坐在一處較暗的角落裡,邊喝着酒邊四下張望着,像是在等什麼人。
餘光瞄到門口進來一個戴着鴨舌帽並把帽檐壓得很低的男人時,他方纔放下手裡的酒杯,向那人招手,“這裡。”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戴帽子的男人隨即朝他這邊而來。
男人一坐下來,景琛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事情查的如何了?”
出於職業敏感性,男人下意識的望了眼四周,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他,小聲道,“你要我查的跟傅小姐在一起的這個男的叫雷曜,是雷霆集團的總裁,也就是傅小姐所在公司的上司。”
“是他?”接過他遞過來的信封,景琛邊拆着,邊驚訝的一聲皺眉。
“嗯。”男人點頭,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起來。
雷曜這個名字,景琛並不陌生,只是一直沒怎麼打照面,也就沒太注意他。
不過,他的照片倒是經常刊登在一些報刊雜誌上。
加上雷霆集團是本市乃至國內都數一數二的跨國集團,他偶爾也會瞄幾眼,羨慕他一生下來就這樣好命,坐擁數億資產,而他爬得辛苦至極,到現在也才混了個質檢局的局長。
難怪那天在海鮮城第一次撞見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個跟煙煙在一起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當時沒想起來,現在才知道居然是他雷曜,雷霆集團的執行總裁。
沒想到,煙煙現在的男人這麼有背景,看來這個情敵着實不容小覷。
大致翻看了一下男人給的資料,景琛冷笑。
不過就是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能有什麼本事,就是命好而已,真不懂煙煙看上了他什麼了。
難道煙煙也變市儈了,貪戀雷曜的錢?
不不不,煙煙不是這種人,絕對不是!
一定是這個男人花言巧語哄騙了她,她才上當受騙的。
煙煙那個人就是心地善良,很容易受騙,就是因爲她性格那樣,他當初纔會心生了那種念頭……
一想到五年前對煙煙所做之事,景琛直覺得腸子都要悔青了。
信封裡滑出來幾張照片,景琛好奇的拿起來看,“這女的是誰?”
照片裡,雷曜推着一個坐輪椅的女人在草坪上散步。
有幾張是他蹲在地上體貼的幫她緊衣服,而女人則望着他笑得一臉明媚。
憑着男人的直覺,景琛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不免得意的勾起了脣角。
看來他猜得沒錯,雷曜果然有情況,看這架勢,這女人八成是他老婆,不知道煙煙看到這個會不會很意外?
“這是他未婚妻,叫溫若漪。前幾年爲了救他被車撞了,高位截癱癱在牀上。這幾年一直在紐約一間很有名的私立醫院裡治療,不過效果不甚明顯。醫院的地址我寫在照片後面了,怕您需要。”
男人放下手裡的酒杯,不緊不慢的說,“這照片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弄來的,國內國外的跑,沒少遭罪。”
景琛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得意之餘,當即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信封遞了過去,“辛苦了,這是你的酬勞,談好的八萬塊,我看在你辦事效率還不錯的份上,給你加了兩萬。”
“那就多謝景先生了。您無需這麼客氣,這是我分內的事情,只要您滿意就好,還希望景先生以後多照顧我們偵訊社的生意。”男人笑着接過,打開信封點了一下數目,隨即收起。
“我很滿意,有需要還會找你。”望着手裡那幾張足夠讓煙煙動怒的照片,景琛笑得一臉狡黠。
雷曜,敢搶我的女人,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對了,溫若漪一個星期前割腕了,不過好像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雷曜現在被他媽軟|禁在醫院裡照顧她。我打聽到,這個雷夫人可是相當的喜歡這位未來的雷少奶奶,一再的督促她兒子儘早娶這個癱子。這一次溫若漪自殺,雷夫人大爲光火,已經開始徹查此事了。”
“那這些說,雷夫人並不知道雷曜和煙煙的關係了?”景琛問。直過剛能。
“應該是,不過我想快了,所以我奉勸一下景先生,最好保護一下您在意的這位小姐,我想近期她可能有麻煩了。”
男人笑道,起身準備離開,“若沒什麼需要,我先走了,景先生保重。”
“嗯。”景琛點頭,目送他離開。
待那人一走,景琛把照片裝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穿好,招手叫來waiter結賬。
晚餐之後,哲林在客廳裡看電視,傅嵐煙則在廚房裡收拾着。
剛把碗洗好瀝乾放到碗櫃裡,圍裙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雖然不是雷曜的專屬鈴聲,屏幕上顯示的也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但她還是滿心期待的接起,“喂,是曜嗎?”
電話這端,一聽到那聲情意綿綿親密無間的曜,景琛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真是叫的親熱,就那麼想他?
不過,看在他以前那麼傷害過她的份上,他不予計較,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他愛這個女人,不管用什麼手段,他景琛都要把原本就屬於他的煙煙追回來。
“煙煙,是我,景琛。”也知道自報家門之後會遭遇怎樣截然不同的待遇,但是景琛還是一臉溫柔的對電話裡的人笑道。
一聽到景琛的名字,傅嵐煙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了下去,“怎麼是你?”
問完她又覺得後悔了,這種人就不叫人理,應該直接掛電話纔是。
“那天在江邊,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樣!”
說着,她就把電話拿離耳邊,準備掛電話。
不想,下一秒,電話裡就傳來他諱莫如深的笑,“在等雷曜吧,很心急?你就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裡?”
“什麼意思?”重新接起,傅嵐煙望了眼客廳的方向,還好電視的聲音有點大,兒子沒聽到她在接電話。
隱隱間覺得景琛話裡有話,她捂着嘴小聲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煙煙就是煙煙,還是這麼冰雪聰明。沒錯,我不僅知道他在哪裡,還知道他不爲人知的秘密。”
車裡,景琛另外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敲打着方向盤,脣邊的笑弧彎了一晚上了。
今天,真是他這麼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雷曜,我讓你玩弄我的煙煙,我整不死你!
也知道不該去見他,不該相信這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的話,可是她真的很好奇,雷曜到底有什麼秘密瞞着她。
景琛這個人,在一起三年,她還是相當瞭解的,若非有充分的準備,他不會在被她扇了幾耳光之後這麼快就再來自取其辱。
“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下來。”即便不想見這個人,傅嵐煙還是決定去會會他,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又想玩什麼花樣,加上也着實想知道雷曜的事情。
上次也是,就算兩個人鬧了點誤會,他也不至於失蹤幾天吧,這次又是,太不尋常了,直覺告訴她,他肯定有事瞞着她。
“你知道我在哪兒?”薄脣微勾,景琛意味深長的笑。
“不就是在我家樓下的地下停車場裡麼?”不以爲然的冷笑一聲,傅嵐煙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望着手裡已經斷線的屏幕,景琛雖然失落,但還是很開心煙煙這麼的瞭解他。
他沒說在他在哪裡,她就猜到了。
煙煙,他的煙煙真的很聰明,只是在愛的人面前纔會裝的笨笨的,就是這樣,他才覺得她好欺負,纔會不知珍惜的把她送了出去。
哎,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纔會……
嘆了一口氣,景琛隨即打開車門,走下去。
來到副駕駛座門口,將門打開之後,他疊着推慵懶的倚在門邊,雙手抱肩嘴角噙笑的望着電梯口的方向,一臉期待的等待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掛了電話之後,傅嵐煙來到客廳裡,摸摸兒子的頭,笑着跟他打招呼,“哲林,媽媽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這麼晚了,什麼事啊,很重要嗎?”把電視的音量調小了一些,哲林不解的看着傅嵐煙。
“嗯,很重要,工作上的,有個同事在下面等媽媽,我們聊幾句就回來。你要乖乖的,別亂跑,也不要隨便給人開門,好麼?”
“我沒問題啦,媽媽你快去吧。早點回來哦,對了,你加件外套吧,晚上有點冷呢。”哲林笑着點點頭。
“好乖。”吻了吻兒子的臉,傅嵐煙回房換了件風衣,拿上鑰匙和手機就出門了。
坐電梯來到負一樓,一出電梯口就看見了那輛打着雙閃的吉普,以及倚在副駕駛座門邊她並不怎麼想見的人。
可是沒辦法,她現在必須見他,雷曜下落不明,怎麼都打聽不到,但凡有他的一點消息,她都想知道。
緊了緊風衣的領口,傅嵐煙抿了抿脣,雙手插進口袋裡,一臉面無表情的朝景琛的方向走過去。
遠遠的就看見她頓了頓,像是很不情願來見他似的,景琛眼裡劃過一抹明顯的失落,但能見到她,他已然滿足。
不及她靠近,他就上前把副駕駛座的門再打開了一些,笑着向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傅嵐煙來到他面前站定,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便扭頭看向一邊,淡淡的開口,並不打算上車,“說吧,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煙煙,現在好像是你有求於我吧?怎麼……還是這種態度?”景琛撓了撓頭,意味深長的衝她笑道。
側過臉來剜了他一眼,傅嵐煙隱忍的輕抿脣角,轉身便鑽進了車裡。
景琛滿意的勾了勾脣,俯身去幫她系安全帶,卻被傅嵐煙一把將手撥開,“不必了,我坐幾分鐘就走。”vv2y。
“可我還沒吃晚餐,怎麼辦?餓着肚子,我可是沒力氣說話的。”景琛笑開,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你……”傅嵐煙忍無可忍,一個白眼翻過去,咬牙切齒的提醒,“別得寸進尺!”
“那算了,你走吧,權當我沒打那通電話。”掃興的攤開掌心,景琛把身體收回去,站在車門外,無所謂的勾脣笑道。
傅嵐煙氣得黛眉緊蹙,想再給他幾巴掌的心都有了。
可,現在的確是有求於他,也沒辦法。
撲通一聲把車門關上,她降下車窗冷冷的道出底線,“我兒子一個人在家,就在附近找個餐廳,半個小時內解決。”
“沒問題。”滿意點頭,景琛一臉得意的回到了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