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就是無緣無故的!大家一起出來玩!你耍什麼小脾氣?自己做電梯跑掉?你倒是說個原因啊!”
“原因?你不知道麼?”冷皓冽此時倒是顯得無比冷靜。
年年死瞪着他:“我當然不知道了!你也真厲害呢!生氣都不告訴別人原因,自己就知道在那生悶氣!”
“你沒有發覺,最近你變得得瑟了麼?開始這麼大呼小叫的了,你和那些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他說得句句帶刺。
年年從牀上蹦了起來:“是!我是市井潑婦!我就是個小市民!本來就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知道攀不起你們這些有錢人!我帶不出門面!沒什麼背景!還總是添亂!所以你就一直把我關在別墅裡麼?我是你養得狗麼?!”
“你真得這麼想?”本來平靜地冷皓冽,眉頭瞬間擰巴了起來:“我處處爲你着想,爲了不讓你過於勞累讓你在家裡待着,你竟然就成了我養得狗?我冷皓冽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
年年更是有理了:“你可以不對我低聲下氣啊!沒人逼你對我這樣!我難道不是處處隱忍你麼?!你整天說工作忙,工作忙的,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你在公司裡!公司就在腳下啊!你上來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沒有麼?!就知道讓童一凡帶我出去逛街買東西!那些東西我真的就想要麼?一花就成千上百萬的真的是我的追求麼?!”
“難道不是麼?你不是因爲一千萬的契約纔跟我在一起的麼?!”冷皓冽竟然把契約的事情搬了出來。
年年愣住了,最近的生活太過於安逸了,她竟然都忘記了契約這碼子事情。
沒錯,她是因爲一千萬的契約待在他身邊的沒錯,更是因爲一千萬的契約連自己都搭上了更沒錯!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理由生氣!!
她愣在那裡,平靜地看着他,沒有再說話。
如果是年年剛纔生氣地臉,冷皓冽還認爲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有些生氣,可是她突然安靜下來的樣子,倒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之前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哪怕一兩年沒見,要是他哪天想起來,約她們一次,個個都像剛沒見五分鐘似的,殷勤的很。
而年年呢?從來不會刻意地討好他,除非她願意,除非她想。
冷皓冽有些都在想:原來這就是普通人談戀愛的感覺麼?
可是真的,普通人談戀愛,對於他來說,好像很難。
需要想得事情很多,需要考慮的點很多,甚至還要想她爲什麼會突然生氣,爲什麼會突然難過。
這些他都不曾經歷過,有些喜歡,也有些厭煩。
哪怕是溫碧婉,他們在一起也是有固定模式的,比如溫碧婉就會直言不諱的說出她想要什麼,冷皓冽就會去辦,她也會說出她生氣了後,希望他做什麼,他就會去那麼做。
但是年年呢?從來不會說什麼,他只能去猜測,只能看她的表情來想,她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難過了?是不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不斷的讓童一凡帶着年年
出去買東西,他覺得在這方面,童一凡就比他強多了,起碼可以哄她開心。
有時候,冷皓冽只是單純的想讓年年高興,他看見她覺得童一凡好玩,就總是讓童一凡陪着她。
而這些,在年年看來,就是冷皓冽的藉口,總是把自己推給別人,而他就去忙一些事業啊,聚會啊什麼的,還總是突然給她打電話,讓她出現在什麼場合,就跟她必須要隨時準備着一樣。
這種隨時待命感,讓年年感覺不到兩個人是在一起的情侶關係。
想到平常冷皓冽最需要她的時候,竟然是在牀上,而今晚,他又提起來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提起過的契約問題。
年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一直是契約,而不是情侶。
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可還是倔強的咬着下嘴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低頭看到自己現在的穿着,竟然有些惱羞成怒。
她蹦起來,想要去換衣服。
看到年年哭,冷皓冽的心一下子慌了,人也有些軟了下來,看到她抓着衣服往廁所跑,就衝了過去,奪下她手裡的衣服,吼道:“你要幹嘛去?!”
“我還在這裡做什麼?丟人顯眼麼?!等着你繼續說我麼?還是說,大爺你有什麼需求?需要我這個契約女僕來服侍的?”年年越說越覺得委屈,大哭了起來。
童一凡身爲一名“優秀的特工”,早就發覺到了這個房間裡傳出的聲音,本來冷皓冽和年年還想壓抑着聲音不想讓別人聽見的,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可能了。
童一凡悄悄地起來,先躡手躡腳的走到冷皓風房間門口,仔細地聽着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沒什麼反應,他確定冷皓風還在睡覺,就又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年年和冷皓冽所在的房間門口,焦急地聽着裡面正在吵架的聲音,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突然衝進去的話,只能適得其反吧?
在房間內,冷皓冽看到大哭的年年,心竟然也被揪着難受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說得太過分了,抱住了她:“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你錯……你有什麼錯?!你堂堂冷家少爺,我只是一個市井潑婦,和你也只是契約的關係,你有什麼錯……”年年哽咽着,說話也變得不是很清楚了。
躲在門口的童一凡急得直拍大腿:“我的年年哎!人家冷少好不容易都先主動承認錯誤了!你就不能給他找到臺階下?!智商真讓人捉急啊!!!”
冷皓冽的臉再次冷了下來:“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你這麼想的!”年年抽泣着,喘了口大氣,才把這話說出來。
他陰着臉:“我哪這麼想了?”
“你都情不自禁地說出來了!”她還是不依不饒。
冷皓冽鬆開了她,站在旁邊冷眼看着:“你難道就沒有錯麼?!你和皓風兩個人單獨跑去日本,還戴着情侶戒指回來了。如果只是玩遊戲得來的,爲什麼你們都不捨得摘下?”
“怎麼?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我不僅是
市井潑婦,還腳踏兩隻船嘍?!”年年站在那邊,直愣愣地瞪着他,眼裡冒着火。
冷皓冽憤怒:“你怎麼聽風就是雨呢?!”
“市井小民麼!本來文化程度就不高!”年年現在反駁起來,都不帶打草稿的了,說得話那是能嗆死人的。
冷皓冽的眼角抽搐着,牙齒咬得嘴脣都快咬出血來了。
僅存的理性告訴他,如果現在說一些更過分的話,雖然是解氣了,可是後果是什麼,大家心裡肯定都清楚。
冷皓冽問着自己,想要那個結果麼?
而此刻,年年根本不會去想這些,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無比生氣!他今天做得太過分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兒!瞎吃醋不說,還撒丫子走人?!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站在黑暗中,只有眼睛閃着光,好像是黑暗中的兩頭困獸,時刻準備着衝對方攻擊過去。
年年之前就聽養父養母說過,兩個人,特別是情侶之間的,單獨吵架,分手的機率會很高,要是這時候,有人在中間調和一下,吵着架的人笑了,或者不吵架了,就會繼續下去,說不定這次就會是個大磨合,大轉折點,以後就相濡以沫了。
當然了,這個大前提是在兩個人吵架沒有動手,還算有點理智的情況下。
要是吵架摔了東西,大打出手了,就不用尋思這麼多了。
所以,這種千鈞一髮時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伺機待動的時刻,突然,門開了。
童一凡在外面聽到裡面沒了動靜,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他想着那些爲情所困的種種案件,飛起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冷皓冽和年年,都吃驚地看着他。
童一凡傻笑着,就進來了:“呵呵……呵呵……兩位忙着呢?不要吵架麼!不和諧嘛!要和諧,要團結嘛!呵呵……呵呵……”
“你在外面偷聽多久了?”冷皓冽依舊冷冰冰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童一凡撓了撓腮:“怎麼能說偷聽這麼難聽的字眼呢?人家是關心你們嘛!是爲了你們好嘛!吵架不好的!真的!你看,你們都嚇到人家了啦……”
他說完,站在原地,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捶在小腹旁邊,右腳腳尖着地,來回的攆着。
年年雖然滿腦子都想得是冷皓冽的不是,可是童一凡突然誇張的一腳踹進來,擡着腿的姿勢還保持了一會兒的場景實在是太搞笑了,瞬間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眼角還留着淚水,再看到童一凡現在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看到年年笑了,童一凡重重地舒了口氣,他立刻就上前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年年寶貝兒,你怎麼就想不開呢,我以前可沒見冷少這麼吃醋過,這麼爲一個人着想過,要是有人做得他不滿意,早就摔門走了。是,他今晚是說話重了點,耍了小孩子脾氣,可是誰還沒犯錯誤的時候啊,是吧?”
年年聽着他說話,低着頭,沒有迴應。
“你說誰耍小孩子脾氣?!”冷皓冽的臉,比蠟像館的蠟像還僵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