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時候,顧筱筱走了過來,看他趴在玻璃窗上,一副認真的神情,不由得失笑。
“終於想起你兒子了?”
“嗯,小初想見見他。”白宸慕如實回答,刻意的忽略了心底最真的渴望。
顧筱筱走進去,從前排第二個小牀上,將孩子抱起。
小東西本來在熟睡着,因爲被吵醒,不滿的蹙起了小眉頭,口中發出淺淺的嚶嚀聲。
顧筱筱一笑,小東西蹙眉時的模樣,與白宸慕簡直如出一轍。
她下意識的將寶寶抱到窗口前,想讓他看看孩子可愛的模樣。
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窗,寶貝好像感覺到了父親的招呼一樣,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一張小臉上,嵌着一雙黑葡、萄一樣晶亮的大眼。
胖乎乎的小手輕輕的揮動着,口中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好像在和父親打招呼一樣。
白宸慕呆呆的看着玻璃窗內的寶寶,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孩子。
不似從前那樣,隔着一層肚皮,他只感覺到他的存在,卻無法看的仔細。
現在,他的兒子就在他面前,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像他,也像習初,是他們血脈的延續。
寶寶的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呼喚着:爸爸,爸爸。
眼前的畫面,簡直就是夢中的場景,隔着玻璃窗,白宸慕用指尖輕輕的觸摸着寶寶的小臉,眼眶居然莫名的有些溼、潤了。
他沒想過,自己會變得如此的脆弱敏、感,眼前逐漸的模糊,溫熱的淚不受控制的順着英俊的臉龐緩緩滑落。
很久以來,這都是他不敢想象的場景,他終於等來了不是嗎。
此刻,倒映在他瞳眸中的小東西,就是他的兒子。
小傢伙的身上流淌着他和習初的血脈,他會看着他一天天的長大,可以牽着他的手走第一步路,教他說第一句話,聽他喊他爸爸。
白宸慕落淚,讓顧筱筱驚呆了,從小到大,白宸慕極少哭,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她面前落淚,淚珠脆弱而剛毅。
男人總是在做了父親之後,纔會真正的成長起來。
在醫生的同意下,陽陽被暫時的抱出了NICU,白宸慕笨拙的抱着孩子,傻傻的笑着,像個大男孩一樣。
陽陽趴在父親懷中,十分的乖順聽話,口中不時的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似乎在討喜一般。
習初靠坐在病牀上,目光柔柔的落在他們父子身上,脣角笑靨柔美。
顧筱筱坐在病牀邊給她削蘋果,目光寵溺的追隨着被白宸慕抱着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兒子,我是爸爸,睜開眼看看爸爸,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白宸慕抱着孩子逗、弄,從走進病房就一直抱着不撒手。
如墨般的雙眸裡,滿滿都是父愛。
到現在,習初都沒得抱過寶寶。
估計等白大少爺抱累了,才能輪到她。
“嫂子,你看我哥他高興的,都要合不攏嘴了。男人有了孩子,以後就知道收心了。”
顧筱筱笑着打趣,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習初。
“有意見?”此時,白宸慕將孩子抱到牀邊,不捨又小心地送、入習初懷中。
母親身上軟軟香香的,小東西趴在習初胸口,小腦袋在她心口蹭了又蹭。
癢癢的,習初忍不住發笑。
“這臭小子,這麼小就會佔便宜了。”白宸慕笑着,溫柔的目光籠罩着妻子和兒子。
習初環抱着寶貝,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吻兒子粉、嫩的小臉蛋,“寶寶有些瘦,看上去弱不禁風的。”
習初心疼不已,即便她不是醫生,她也知道,因爲陽陽是早產的,瘦弱也是正常的。
只是,這樣的陽陽,太可憐了。。
“陽陽是早產的,他還健康嗎?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習初莫名的緊張起來,一旁,顧筱筱適時的握住她的手,出聲安穩。
“嫂子,你放心,寶寶很健康,他雖然沒有到預產期的日子出生,但也是將近九個月纔出生的,算足月了。
心肺功能發育的都很健全,也就是出生時體重輕了一點,五斤二兩,不過,醫生說只要慢慢的調養,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哎呀,小初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白家的基因擺在那裡,陽陽長大了一定也很強壯的。”
白宸慕溫笑着,用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寶寶嫩嫩的臉頰。
“現在知道心疼了,當初是誰說‘想死就讓他去死’,那時候,可是夠決絕。”
顧筱筱半嘲弄地看着白宸慕,想起當時白宸慕的做法,她真的恨不得直接把白宸慕打暈掉。
“玥玥!”白宸慕瞪她一眼,“高興的日子,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幹什麼。”
他不想顧筱筱在習初的面前翻舊賬,這樣多不好。
“對了,顧離呢?還在……”白宸慕說着,突然暗道不好。
他本來想問的是顧離還在醫院陪着歐陽蕊嗎,可是,習初現在的身體情況也還不算太好。
雖然習初已經知道了歐陽蕊的身體情況,但他還是不想直接說出關於歐陽蕊身體的問題。
思及至此,白宸慕硬生生地將話題扯開,“顧離還陪在歐陽蕊的身邊嗎?”
這陣子,他的心思都在習初的身上,也不知道小丫頭的情況如何了。
“是的,他當然要陪着他親親老婆了。”顧筱筱笑着轉移了話題。
開玩笑,她當然知道白宸慕爲什麼突然剎住要說的話。
習初身體不好,不能刺激她,所以,她轉移了話題。
“那就好。”白宸慕淡淡地看向窗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習初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她總覺得兩人似乎有什麼在隱瞞她。
“對了,上次嫂子被綁架的事情後續如何了?”顧筱筱很輕鬆地轉移了話題。
一說到歐陽心,習初也顧不上心裡對兩人的疑惑了,就連白宸慕的神情都變得犀利起來。
“有沒有查到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猖狂?”顧筱筱蹙着眉問道。
“應該是歐陽心指使的,我和歹徒周旋的時候,他直接和我說了歐陽心的名字。”
習初的聲音不喜不悲,似乎,都聽不出任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