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刀叉切開太陽蛋準備多少吃一點,手的刀突然被白宸慕奪去。
她愣了下,只見白宸慕從至下滿握住刀柄,然後蠻橫地往太陽蛋劃了好幾刀。
殘忍得算謀殺現象。
這已經不是太陽蛋了,而是蛋渣。
“……”
陸欽鋒父女同時愣愣地看着這個一身黑的男人。
“啪。”
白宸慕把太陽蛋屠殺完便隨手將刀給扔了。
習初更加尷尬了,笑着道,“我喜歡這樣吃太陽蛋,但這麼做在你們家太沒禮貌了。
這樣吧,我去重新煎幾個給你們賠……”
習初邊說邊站起來想把盤子裡的太陽蛋渣給扔掉,想也知道白宸慕吃醋了。
誰知她剛起來,陸欽鋒不介意地道,“沒關係沒關係,你隨意好。”
還隨意好。
你要不要這麼好好先生。
“陸先生。”習初剛開口,陸欽鋒好心地拿起一個長長的銀勺遞給她。
一臉的善解人意,“叉子不好用,用勺子盛着吃吧,我親手煎的,味道還不錯。”
“……”
習初的笑容僵硬了,白宸慕在椅子一下子坐直了,周身散發着戾氣。
習初嚴重懷疑她還沒等到陸小月給修宇道歉,先被白宸慕拍死在陸家了。
她絞盡腦汁地想着應變辦法,陸小月卻突然從餐桌跳下來,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
不一會兒,陸小月跑了回來,把一張照片拍到習初的桌。
她滿滿不屑地道,“你還亂說我喜歡你!我最討厭你了!你看我媽媽照片,她你漂亮多了多了多!”
照片。
習初將盤子放了下來,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有些愣。
那張照片拍得很唯美,一個戴着頭巾、圍裙的年輕女子蹲在一簇花叢前,手拿着一把剪子,回頭衝鏡頭笑得明媚燦爛。
真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照片的女子笑容也很有感染,看着讓人知道她很幸福。
女子和習初並不像,但這一身打扮大概讓經常對着媽媽照片的陸小月產生了相似的錯覺。
其實,陸小月是很想念媽媽的吧?
“這是你太太吧,怎麼沒見到她?”習初問道,儘管一早知道陸欽鋒和妻子離異了。
“我們離婚了。”陸欽鋒淡淡地說道,語氣裡不帶什麼感情。
這時,陸小月又跟個搬運工似的把一本又一本的相冊搬到習初的面前。
她逼着習初將這個相冊翻頁,“你看呀你看呀,我媽媽是不是你漂亮多了,我纔不喜歡你呢!”
又是口是心非。
分明是想和她一起分享家的照片吧,非要說得這麼彆扭。
習初打開相冊,相冊裡的每一張照片都宣示着這個家庭的幸福。
一開始是陸欽鋒和妻子的照片,後來是一家三口,照片的三個人都笑得太幸福太耀眼。
怎麼看,都是一個甜蜜的家庭。
“恕我直言,你們看起來特別幸福。”習初忍不住看向陸欽鋒說道。
曾經笑得那麼陽光刺眼,現在卻分道揚鑣,真是讓人唏噓。
聞言,陸欽鋒的目光黯了黯,說道,“這件事,是我的錯。”
陸小月站在那裡,格外安靜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去挽回一下呢?對小月也是好事。”
生長在一個正常的家庭,總好過跟着一個無限的單親爸爸要好。
陸欽鋒定定地看着習初,不說話了。
“我太多嘴了是麼?”習初意識到他們纔不過見了兩三面而已。
“不是。”陸欽鋒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慢慢放下手的刀叉,“不是什麼後悔的事都能挽回的。”
“也是。”這句話,習初是贊同的。
人家的家裡事,她無權多問,她只是想看到陸小月真心悔改。
“你能認同真的太好了。”陸欽鋒笑得澀然。
“陸先生,當我再多一句嘴,有些事追悔莫及,有些事……別等着再次後悔了。”
習初摸了摸陸小月的小腦袋,暗示的意思很明顯。
他這樣溺愛孩子遲早會出事的。
很意外的,陸小月站在那裡任由習初摸着自己的小腦袋。
她沒有一點反感,甚至不敢說話,怕一出聲,頭頂的溫暖飄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陸欽鋒和習初聊着天,氣氛異常和諧,習初的手還搭在陸小月的頭。
“砰!”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都低下頭,只見餐桌所有餐盤的食物都已經被剁成渣渣了。
白宸慕把刀一扔,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袖子,一副與己無關的模樣。
一餐廳的沉默。
……
從陸家出來的時候,習初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在放鬆。
白宸慕走在她的身邊,邊走邊扯下自己臉的口罩,摘下墨鏡,他的眼一派陰鬱:“大表哥?啞巴?”
知道他要來這一句。
習初看向他道,“陸欽鋒差點認出你,我當時第一個反應是不能讓他知道你是我老公。
而且,你們吵過架,他認得你的聲音吶。”
白宸慕冷笑一聲,“我是不是還該誇你一句機智?”
習初咬脣,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問道,“你怎麼會來的啊?”
“都吃人家親手煎的太陽蛋了,我還不來?”白宸慕的語氣陰森森的,“習初,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家裡給你鋪路啊。”
鋪一條路,面全是太陽蛋!
這幽怨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和陸欽鋒怎麼了呢。
習初感受到潑天的醋意,無奈地道,“怎麼可能呢,陸欽鋒什麼顏值,我男人什麼顏值,我又不是瞎了!”
聞言,白宸慕的臉色沒有轉好,“哦,瞎了去吃太陽蛋?”
放過太陽蛋好嗎,它只是一顆蛋而已。
習初腹誹着,但嘴還是繼續哄着炸毛的白宸慕,“瞎了我還有聽覺。
陸欽鋒聲音太普通,我男人的聲音可是男神音!
而且,算連聽覺都沒了,我的心臟也能應到你!”
這番告白說得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但白宸慕是吃這一套。
習初偷偷地觀察白宸慕,見他果然一臉的受用,連步子都輕鬆了很多,習初無奈地笑出來。
隨後,她又想起那個陸小月,“你覺不覺得那個小月和你還挺像的,喜歡的不說出口,要折磨着,弄得所有人都不好受。”
“你把我和那個小孩子相提並論?”
白宸慕剛好的心情又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