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一場夢

那個女人的心爲什麼那麼難闖進去,是不是他錯了,他那麼努力想要走進她的心,想要好好的跟她繼續下去,但是她爲什麼要背叛他,爲什麼。

到底是哪裡錯了,明明他們去宴會之前還是好好的,可是爲什麼只是一夜之間,他們之間又墜入了冰窟,留下的只有折磨。

還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愛的人是祁邵天,這個認知讓祁邵陽的心裡愈發的難受。

濃烈的伏特加好像也不能給他舒緩的滿足,握着手機,撥通了蘇雨落的電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只知道這一刻他想她,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

“雨落?你在嗎,我好想你!”

“邵陽,你現在在哪裡?”他的聲音隔着聽筒可以傳過來,帶着酒意,路家琪關切的問道,爲什麼祁邵陽現在打電話過來,擡起頭,看看壁鐘,已經是午夜了,但是他的意識明顯的不清醒。

但是,他念着的那個名字根本不是自己的,明明清醒的知道,他的電話不是打給自己的,不過是誤撥而已,陸家琪還是做不到不關心他,不在乎,咬咬脣,握着聽筒的手一點點的收緊,問道,“邵陽,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

陸家琪關切的問道,一遍又一遍,還順手拎起一邊的外套,就朝外面走去。

“雨落唔,你在……關心我?雨落,我很開心!”祁邵陽的臉上都被酒氣薰染出來,有着不正常的緋紅,但是這一切都沒有蘇雨落的電話裡的關切讓他開心,她在關心他,她在問他在哪裡!

“邵陽,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好不好?”陸家琪幾乎是哀求着說道,祁邵陽的意識顯然已經不清醒,但是他現在在哪裡,他一直不肯說,只是不停的念着別的女人的名字,雨落,蘇雨落,他的妻子,她知道。

不想再聽到他提起那個女人的名,陸家琪打斷他的話。“邵陽,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

“我……在夜色!”祁邵陽拉長聲調說着,語氣都有些不穩。端着酒杯說着這句話,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陸家琪換上風衣之後,就快步從家裡走出來,站在寒風中攔住一輛出租車,就快速的往這裡駛去。

她走進夜色的時候,祁邵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就那樣鬆鬆垮垮的趴在吧檯上睡着了,他的睫毛那麼長,把他銳利的眸子都遮住。旁邊還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

好像是在睡夢中還不得安慰似的,嘟囔着,“雨落!”

“雨落!”

陸家琪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卻還是勾起脣角強顏歡笑,從手袋裡拿出錢來交給一邊的服務生,“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扶他出去!”

“好!”服務生很爽快的答應了,說着,就攙着祁邵陽一邊的胳膊,往外走,幫扶着陸家琪。

“謝謝,謝謝!”陸家琪不停的跟那個人道着謝。

服務生幫她打開出租車的車門,小心的把祁邵陽放到一邊的座椅上,陸家琪關上車門才放心的走到另外一邊。

回到公寓,陸家琪一隻手從手袋裡拿着鑰匙,一隻手攙扶着祁邵陽,不讓酒醉後的他從她手裡劃下去。

“邵陽,你等一下!”還不時的安撫着酒醉的男人。

鑰匙插進鎖孔裡,但是卻總是開不了,陸家琪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無比艱難的把門打開。

祁邵陽的身子已經自發的朝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去,高大的身軀剛剛躺下,沙發裡就有一片塌陷了下去。

把他的鞋脫下,陸家琪快步走到洗手間,拿起一邊掛着的毛巾,沖洗了一遍,走到那個昏睡過去的男人身邊,輕輕的幫他擦着臉頰,好像一夜之間,這個男人臉上滄桑了很多,嘴角都長出了青色的胡茬。

喝的昏昏沉沉在夜店裡,否則也不會打錯了電話,把給蘇雨落的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上。

正在她凝神看着這個幾年不見的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猛的睜開眼睛,眸子裡還是惺忪的睡意,嘟囔着,“這是哪裡?”

然後看到蹲坐在一邊的女人的時候,小巧的臉頰垂下去的柔順的頭髮,說道,“雨落我,愛你!”

說着,手臂就把蹲在羊毛地毯上的女人帶到沙發上,他的脣就湊了上去,高大的身影把她壓在身下。

他的脣帶着紅酒的甜香,覆上了她嫣紅的脣瓣,陸家琪也沒有拒絕,雙臂環住他的頸項,她愛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變過,即使已經過去了幾年,即使他已經結婚。

她沒有拒絕,好像她不再是那個拼命拒絕的蘇雨落,不再說着恨他的那個女人,她溫順的表情刺激到了他,祁邵陽的心也柔軟了起來,手下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

帶着薄繭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着,兩個人的衣衫也開始扯下了,散落了一地都是。

第二天,祁邵陽揉着痠痛的眉頭,宿醉的後遺症,睜開眸子,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自己很陌生,根本不是他的家,有蘇雨落的那個家,他的身上沒有穿着衣服,露出麥色的脊樑,被子隨意的搭在腰間,另一隻手臂傳來酥麻的僵硬感,睡着的是陸家琪,祁邵陽才緩緩響起了,昨晚發生了些什麼。

昨晚他從別墅出來之後,就一個人開車出去,踩着引擎,把車窗開到最大,刺骨的風吹進來,颳着他的臉,好像這樣還是不能讓他的憤怒消減一些,驅車去了夜色。

然後,他喝醉了,模模糊糊中撥通了一個電話,他見到了蘇雨落,他就那樣毫無防備的跟着她走了,再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全都不記得了。

但是,爲什麼自己會在這裡,是不是自己昨晚跟陸家琪發生了什麼,皺着眉,墨黑的瞳孔看着懷裡的女人滿是探究,不想再看下去,騰的起身,拎起地上散落着的他的衣服。

牀上的女人也緩緩睜開眼睛,男人拿開她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的時候,她

就醒了,她想看看這個男人怎麼說,但是這個男人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幾眼,然後毫無留戀的起身下牀。

抓着被子捂住胸口,艱難的爬起來,看着正在扣襯衫袖釦的男人說道,“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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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琪,昨晚上就當做是一場夢,忘了吧!”男人的薄脣裡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昨晚上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意外,一場酒後的荒唐。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都可以找我,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但是這件事情,不要讓雨落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說完,男人就大步走了出去。

原來到了此刻,祁邵陽心裡護着的還是蘇雨落,他午夜醉在夜店裡,去解救他的是她,幫他艱難的扶回來,幫他洗漱,幫他那麼多,都抵不住那個女人的這些天。

陸家琪心裡的不甘愈發的濃烈,爲什麼,是不是就因爲當年的自己選擇先行離開,卻再也沒有了退路。

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嘭的關門聲響起,陸家琪再也沒有力氣堅持,身子重重的摔在牀上,她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手,即使賠上自己的自尊,即使搭上她的未來,她都要祁邵陽在身邊。

蘇雨落一夜幾乎都沒有怎麼睡,幾乎是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纔有了絲毫的睡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麼,等那個男人回來嗎?明明知道那個男人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他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她的擔心,還是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等天開始亮的時候,睡意才襲來,她才睡過去,但是沒有多久,天已經大明,她卻再也睡不下去了。

一夜他都沒有回來。九點的時候,蘇雨落再也不好意思在牀上賴下去,換上衣服下樓。

吃着早餐,卻沒有什麼食慾。

吃過早餐上樓的時候,被身後的劉叔叫住,“雨落,你是不是跟邵陽吵架了啊?怎麼他會半夜的時候出去?”

蘇雨落只是咬咬脣,沒有說話,留下一句,“我先上樓了!”說完,就快步上去了。

坐在臥室的牀上,拿出手袋裡的手機,那個男人一夜沒有回來,不知道有米有給自己打過電話明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是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手機。

昨晚上,沒有任何一個未接電話,有的短信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廣告,但是卻找到了前一天的電話,還有短信。

“蘇雨落,你現在在哪裡?我找不到你?”

“蘇雨落,你滾去哪裡了啊!”

“蘇雨落,快點接電話!”

她甚至可以想到他那個時候的表情,抿緊的脣角,還有鐵青的臉色。真難得,那個時候那個男人在跟前女友見面的時候還會記得有她的存在,如果他記得的話,他爲什麼又要跟她拉拉扯扯,擁吻,又爲什麼在那個女人說着,他不愛她的時候,沒有拒絕,他只是默認了,他只是說跟自己試一試,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從來沒有,即使是在最情動的時候,他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一個人在牀上打開電視開到最大,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陌生的國度,陌生的環境,沒有了新鮮,剩下的只是荒蕪,尤其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三天,整整三天,那個男人都沒有回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電話短信什麼都沒有,他的車也再也沒有駛進過這個公寓。

第四天,她再也沒有勇氣待下去,等下去,下樓對正在花壇裡澆花的劉叔說道,“劉叔,我有事先走了!”

劉叔看到她一個人拎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的姿態,一下子慌了神,祁邵陽一直沒有回來,他怎麼可以放她一個人離開。

“雨落,你先等等!”劉叔試圖攔住她。

“劉叔,你攔不住我的,我不想再呆在這裡!”她想家,想念家裡的一切,她不喜歡法國,因爲一個女人,她不喜歡,再也不會喜歡了,就如同奮鬥裡面發現陸濤出軌的米萊說的那句,她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而她蘇雨落是因爲那兩個人再也不會喜歡法國。

發自心底的牴觸,不喜歡,很不喜歡,有生之年都不想再來第二次,祁邵陽,他在不在都無所謂,她不在乎了,已經。

劉叔看着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去的身影,快步走到房間裡,拿起電話撥通了祁邵陽的電話,“邵陽,雨落要先回國!“

看着手機上閃爍着的家裡的電話號碼,祁邵陽卻遲疑了,那個女人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這是不是她主動的,第一次,三天了,她終於記起了他嗎?三天,他都不敢離公寓太近,只是在附近的公寓裡,擔心她,卻不敢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陷進去了嗎?但是,他卻不能把自己心裡的底線告訴她,因爲一旦輸了他就會輸的徹底,輸掉全部。

那一天的爭執好像還在耳旁,她穿着別的男人買的衣服,出現在別的男人的車上徹夜未歸,他就跟無頭蒼蠅似的,找了一夜,找到絕望,結果換來的是什麼,是她恨他,是他決絕的轉身的時候,她的一句阻止都沒有,就那樣任由他離開,是不是因爲不愛了,所以不在乎,所以,他怎樣,她都不關心了。

那夜他一個人在夜色買醉,多希望他的手機能夠響起,是那個女人叫他回家的,家,祁邵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以爲有她的地方纔是他的家,但是那個女人根本不是那樣想。

泥足深陷的是他,那個女人早已經抽身了。

但是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劉叔的聲音,祁邵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明明知道不該期待,明明知道那個女人不會主動再打過來,但是想她的衝動佔據了他全部的思想。

劉叔只是說着,“邵陽,雨落非要一個人先回去!”

他猛的把手機摔出去,手機從車窗劃出去,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之後,瞬間四分五裂,他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沒有幾分鐘就到了公寓門口。

劉叔正在門口跟蘇雨落拉扯着,說道,“雨落,你先等邵陽回來再說!”給祁邵陽打完電話,蘇雨落的身影剛好消失在大門口,快步追上去,手掌握着她的行李箱的拉桿,不讓她走,如果她走了之後,祁邵陽那裡他要怎麼交代,知道他們兩個最近有什麼問題,在吵架冷戰,邵陽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但是蘇雨落一個人回國,萬一路上發生什麼事情,萬一祁邵陽怪罪,這些事情他都要考慮。

“劉叔,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呆在這裡,即使是一分鐘,我都不想再呆下去!”蘇雨落的手掌按住劉叔的,試圖把他的手拿開。嘴裡還在低聲的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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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她的一場噩夢,雖然只是一步之差,這裡有那個祁邵陽愛的女人,這些這些,她都不想再看到,祁邵陽,不回來,她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她不需要等着誰。

“雨落,雨落!”劉叔還想說着什麼。

祁邵陽的車已經在門口停好了,他高大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就那樣隨意的倚在車邊,不冷不淡的說出一句話,“劉叔,不要攔她,讓她走!”

他的身影隱匿在光影裡,他臉上的表情,蘇雨落看不真切。

劉叔也聽話的放開了他的手,蘇雨落一下子得到了自由,掃了一眼那個男人,根本沒有要攔住她,或者跟她一起走的準備,深深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就再也沒有遲疑的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那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如果沒有護照,也可以登機回國的話,你儘管去!”

滿是不在乎的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從身後傳過來,即使有風聲從耳旁擦過,他的聲音她卻還是依然可以捕捉的分毫不差。

不出所望的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一僵,然後頓在了原地,祁邵陽緊握着的手心才鬆開。

害怕那個女人真的會決絕的離開,害怕那個女人真的會再也不見,她都沒有問過一句他的打算,就準備獨自回國,她把他當什麼。

前面的那個身影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緩緩的轉過身來,咬着脣說道,“祁邵陽,你真卑鄙!”

那個男人卻是勾了勾脣角,邪肆的笑着,“謝謝!”

“我向來如此,但是你,蘇雨落也不是什麼好人,否則,我們怎麼會是天生一對呢?”

說着,就大步走到那個渾身僵硬的女人身邊去,他高大的身影把她的影子都遮住了一部分,蘇雨落咬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用力的跺了跺腳,往公寓裡跑去,男人拎着她的行李箱往回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對還站在門邊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的劉叔囑咐道,“劉叔,你幫我把車停好,我先進去了!”

說着,就大步走了進去,沿着旋轉樓梯一步步的走上去。

蘇雨落重重的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牀上,那個男人好像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她所有的想法全都停止。

那個男人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明明他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但是,她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猜到他的聲音,好像對他的一切都已經熟悉了一樣。

快步從牀上爬起來,雙手抵在門口,把他擋在門外。

“蘇雨落,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他冷硬的口氣從門外傳來,蘇雨落清晰的可以察覺到他在生氣,但是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他這麼久沒有回來,沒有一個解釋。她現在只是不想見到他,她只是想好好的想想他們還有沒有走下去的必要。

蘇雨落把門鎖上,也把那個身影鎖在了門外。

但是沒有多久,聽到了門邊傳來的鑰匙轉到的聲音,蘇雨落纔想起那個男人有鑰匙,他想要進來,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繃緊了神經坐在牀邊,不再反抗,等那個男人進來。

“蘇雨落,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來,還是你願意我回來,也不見面,你就有那麼討厭我!嗯”祁邵陽挑着眉,一步步的走近,他的身影在蘇雨落的身影前面頓住,蘇雨落垂着眸子正好可以看到他鋥亮的手工皮鞋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

拉長的聲調,明顯是不耐煩的語氣,他微微俯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下顎,收緊,逼那個女人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目光。

蘇雨落無處可避,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個男人,他高大的身影把她完全遮住,逆着光的男人,臉色冷硬。

她咬咬脣還是說出激怒男人的話,“我是不願意你回來,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過的很好,你爲什麼又要回來,我是討厭你!”

“你再說一遍”男人咬着牙,逼懷裡的女人說實話,她說她真的不希望他回來,她說,她巴不得自己不回來纔好。

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給自己致命的一擊。指尖愈發的用力,想要讓那個女人痛,看着她蹙起的眉間,咬着的脣瓣,祁邵陽的心裡纔好受一些,她讓他痛,他要她奉陪到底。

“我就是不想見到你,祁邵陽。我恨你。你不是知道的嗎?”蘇雨落勾起脣角嘲諷的笑着,那天晚上不顧自己的反對那樣強行對自己,之後三天的不聞不問,這個家是他的,他想回就回,那自己算什麼。

她不是古時候的那種傻女人,傻傻等着那個男人回來,找她,發現她的好,她知道不切實際,她也知道那個男人心裡的女人不是她,自始至終都不是。

“算你狠!”祁邵陽再也沒有勇氣在這個房間待下去,他怕在呆下去,自己會失控,會有種想要把這個女人掐死的衝動,重重的把她摔在牀上,然後摔門而去。

蘇雨落沒有問,也沒有管,就那樣呆呆的躺在牀上,不管時間,不管他的去處,好像那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後來,又是一個月的夜不歸宿,即使是白天,那個男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兩個人一起踏上回去的班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