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瞥到陽臺的小桌子上放着煙和打火機,透明的水晶菸灰缸裡,還有好幾個被捻扁的菸蒂——
那是元令璽上次留下的,當時她急着去醫院看言歡,沒有注意到。
定定地看了幾秒,裘蝶走向陽臺。
窗戶沒關緊的原因,煙盒表面有點潮溼。
指尖劃過上頭的冰涼,看了兩眼,纔拿起來,轉身回廚房。
不大的空間充滿了淡淡的食物香味,電飯煲裡的水應該已經滾了。
裘蝶定定地看着沒動,忽然全身一震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弄錯了,不是煮粥模式,按成了蒸蛋糕,連忙調整過來。
入魔了一般又盯着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輕輕地靠向料理臺,打開了那包煙。
裘蝶從小就是一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別人在恣意享受青春的時候,她都在努力地學習,活了二十四年,做得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跟封靳言在一起了吧——
從未碰過煙這種東西的她了好一番費,才總算是點着,過濾嘴已經直接咬扁了,拿着捏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原樣。
腦中想象的元令璽吞雲吐霧的樣子,放到嘴裡吸了口氣。
辛辣的味道嗆入喉間,難受得她捂着脣劇烈咳嗽了來,“咳咳咳……”
吐出一圈青白色的煙霧,裘蝶有種毒藥入喉,要被毒啞的感覺。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停止,又用力地抽了一口,比方纔更加地用力。
“咳咳咳……”這一次,嗆鼻的氣體直接進入了肺,不但咳得更厲害,連眼睛都被薰紅了,加上剛纔的落淚,幹得幾乎睜不開眼,胸口彷彿被幾十隻手撕裂着一樣,乾澀地疼。
“咳咳咳……”眼眶已經咳得全是酸意,溼溼的淚意,嗓子也破了音。
裘蝶閉了閉眼,頭緩地靠到冰箱上。
青白色的煙不斷從指間的煙冒出來,味道幾乎瀰漫了整個廚房。
她定定地看着,沒有再動作,到眼眶裡的淚意乾涸,視線逐漸變得清明,才動了動脣,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哪怕盡全力嘗試,努力忍受身體的不舒服,到最後也勉強抽兩口而已。
果然排斥的東西,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接受得了。
和封靳言之間的感情,也已經變得和手中這根菸一樣,成了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接受的東西。
不再勉強自己,裘蝶開了水龍頭,看着紅色的星火發出“嗞”的一聲後熄滅,只餘下一縷輕煙和嗆鼻的味道。
……
元令璽是肉食動物,清粥小菜根本就不合他的胃口,但身體扛不住重口味的,小娘們又只准備了這些,晚飯沒吃的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也就沒再挑剔了。
可元小爺吃着吃着,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醒來後,小娘們就忙前忙後,伺候得十分周道,甚至還體貼地拿紙巾幫他擦嘴角,態度和在醫院時沒什麼兩樣。
可元令璽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覺得不對。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估計就是女人常說的第六感?
本來就不愛寡淡的東西,加上小娘們怪怪的,元令璽哪裡還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