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嶺緊蹙眉頭,沉默着。
“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好不好?”
季朝暉說完,緊緊盯着嶽嶺,雙手用力攥着,身體也在微微發抖,儘管她知道這樣說過之後,她心裡舒服了,但是她跟嶽嶺已經完了,但是,她還是要說出來。
他太過分了,把方運堯的一切都買下來,再跟自己炫耀他現在比方運堯有本事嗎?
儘管心就像是滋生的水草,搖曳着,讓整個心房都是疼的感覺,可是,她要知道,這海邊別墅是她跟方運堯有些唯一美好回憶的地方,他憑什麼要買下來,再重新裝修呢?
他憑什麼擅自做主,他以爲這樣,她就會感動,就會答應跟他在一起嗎?
她是喜歡他,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心思,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嶽嶺無法淡定了,季朝暉居然是這樣想他的,她怎麼沒跟他在一條線上行走呢,他總算明白,她爲什麼對他一直冷冷淡淡,甚至還躲着他,原來在她心裡,他是這樣卑鄙無恥的人。
他好笑起來,季朝暉怎麼會想這麼多,自己這個身份看來是用的很成功啊,連她都沒有懷疑過。
公司有事,嶽嶺匆匆離開,走的時候說晚上繼續,可季朝暉晚上關機,第二天看到手機上居然沒有嶽嶺來電,她心裡居然有重的失落,一整天恍恍惚惚,沒想到,第三天早晨,嶽嶺到金氏辦公室找她了。
只是,還沒說上幾句話,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手機,對季朝暉做了一個稍等手勢,走到窗邊。
“什麼,不聲不響走掉了,這是什麼意思?”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嶽嶺沉聲說:"立刻派人找。”
收線後,嶽嶺看着季朝暉:“趙爍的電話,說子靜今天學車時候不見了。”
季朝暉一聽,着急說道:“那你還不趕緊派人去找她。”
“應該是小孩子心理,你別擔心……。”
“嶽嶺,你怎麼還這麼自以爲是,你以爲子靜真的還是小孩子心理,她已經恢復了,我猜她是覺得要每天都去駕校學車,而見不到你,才悶悶不樂,你趕緊找她,跟她聊聊吧。”
少女的心,最敏感又多疑,看來嶽嶺這兩天也沒去陪她,雖然擔心湯子靜,可是季朝暉心裡居然莫名鬆了一口氣。
嶽嶺無奈:“好吧,那我先去找她了。”
季朝暉靜靜站着,看着嶽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辦公室的門關上,就像是突然之間,把她跟嶽嶺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一樣,心裡變得空蕩起來,他不能割捨掉湯子靜,自己無法釋懷方運堯,他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想起他說找到方運堯就結婚,她苦笑一聲。
真的好奇怪,明明知道他有私心,明明知道他是處心積慮做的這一切,卻依然還愛上了他,她究竟爲什麼會這樣呢。
她抓起包,顧不得跟張麗說一聲,衝下樓,打車來到海邊,來到曾經是屬於方運堯的房子。
密碼鎖還是以前那個,依舊沒變。
剛到客廳裡坐下來,手機就響了。
咦,是湯子靜的號碼,她怎麼給自己打電話了?
季朝暉急忙按下接聽鍵:“子靜,你在哪裡了?”
“姐姐,我不想活了,我想死……”
季朝暉嚇一跳,慌忙問道:“子靜,你現在在哪裡了,姐姐馬上過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你會告訴嶽嶺哥哥的,我不要告訴你。”
季朝暉又一迭聲的保證:“我不會告訴嶽嶺,你告訴我你在哪裡,姐姐去陪你聊聊好不好?”
“姐姐,你真的不告訴嶽嶺哥哥,你發誓。”
“好,好,我發誓,我不會告訴嶽嶺你現在在哪裡,要是說了,就讓我以後吃什麼都胖,變成二百斤的大胖子。”
撲哧一聲,湯子靜居然笑了,過了一會,她才說:“那你來吧,我在廢舊電廠頂樓了。”
天啊,她是怎麼找到那個地方的,那裡現在是拆遷區,亂七八糟,說不定還有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季朝暉越想越心驚,抓起包又趕緊衝出別墅,幸好剛纔那個出租車大叔給她一張名片,讓她有需要就給他打電話,否則,在這裡,還真的很難攔到出租車。
在車上,季朝正猶豫要不要告訴嶽嶺,湯子靜是要尋死,不知道真假,嶽嶺估計還不知道,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是方運晟的電話。
“朝暉姐,你現在在哪裡了?”
“運晟,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廢舊電廠那邊,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手機裡傳出有來電的提示音,季朝暉急忙掛斷方運晟的電話,她以爲是嶽嶺打來的,沒想到卻是湯子靜。
“姐姐,你剛纔跟誰通電話的,是不是告訴嶽嶺哥哥了,姐姐,我不喜歡你了,你不要來了……”
湯子靜話還沒說話,就被季朝暉打斷了:“沒有,子靜,剛纔是方運晟給我打的電話,我說有急事就掛斷了。”
“姐姐,你不會騙我嗎?”
“子靜,姐姐不會騙你的,你等着姐姐,姐姐馬上就到了。”
季朝暉一邊跟湯子靜說話,一邊催促司機快點。
司機大叔也聽到季朝暉接電話的語氣,汽車開的飛快,十分鐘後,出租車就到廢舊電廠大門口了。
季朝暉付車費下車,司機伸頭問:“姑娘,要不要報警?”
司機大叔看着季朝暉單薄的身體有些擔心。
“謝謝大叔,不用了。”季朝暉飛快跟他道謝,朝電廠大門跑去。
廢舊電廠有十層,從下面想向看,隱約是看到一個人影在晃動,她心裡一跳,顧不得多想,走進電廠大廳。
電廠廢舊這麼久,大廳裡的電梯肯定不能用了,季朝暉毫不猶豫朝樓梯奔去,湯子靜說在頂樓,也不知道頂樓是幾樓,不過不管多少樓,她都要上去。
季朝暉看到最後一節臺階上面是通往天台的門時,兩腿一軟,差一點摔在地上,她趕緊扶住樓梯扶手,再上一個臺階,推開頂樓天台的門。
湯子靜穿着白色的風衣,背對着季朝暉,站在天台邊緣處,有風吹過,她的身體晃了晃,看的季朝暉一陣提心吊膽。
她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到湯子靜,小聲說:“子靜,我來了。”
湯子靜緩緩轉身,眼淚嘩嘩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