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八號,高考完畢。
從縣際班車下來,拖着一大箱行李,裡面是衣服和書籍,很沉。蘇小米站在馬路邊擦汗水,在暮色中打量着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海濱小城——江城。
擎天的椰子樹挺拔巍然,豔紅的杜鵑花點綴着街道兩邊,綠化道井然有序,警衛般沉默而整齊地站在兩邊。目光最後落在一個半新的小平房。
“媽——”漾開大大的笑容,似突然暴增能量,蘇小米手一伸,大行李箱居然被她拉得飛跑,不兩分鐘到了小平房樓下。
可是母親沒有迎接。家裡只有一個陌生男人等着:“洛女士去你父親那兒了。蘇小姐請跟我一起去見蘇總,蘇總有事找你們母女幫忙。”
蘇小米長到十八歲第一次見到父親和大哥。
面前的男人五十上下,咖啡色襯衫,繫着領帶,黑色長褲。五官非常男人,身材挺拔。只是脣角緊抿,面容僵硬,眼睛裡有着商人的算計,精明,無情。
大哥蘇傑林很胖,細眼,窄額。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我要見媽媽!”蘇小米直視着父親。父親對她而言不重要,可是母親一定重要。
“她在這裡。”蘇傑林面無表情地推着自己面前的手提,讓她能看到裡面的錄像。
那是監控錄像。她看見母親被關進一間地下室,門口有兩個男人守着。
母親神態安詳,似乎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你爲什麼關我媽媽?”她吼,怒火燃燒。
“這個不重要。”她的父親冷淡極了,“重要的是我打算送她去日本,調較成女尤。你母親姿色不錯,或許還能拍禁片跑紅。”
該死!卑鄙!蘇小米氣得胸脯起伏,卻說不上一個字來。
終於明白這麼多年母親爲什麼從來不提父親。
她撲過去,卻被大哥架住。
“不過,也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母親依然回你那個家過安靜日子。”蘇一雄慢悠悠地拿出煙,旁邊立即有手下替他打火,“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是什麼?”心裡一鬆,蘇小米清澈的眸子裡騰起希望,“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蘇小米永遠也沒想到,她的親生父親會和她提那樣一個要求。
第二天早上,在看到母親平安離開後,她被送到太平洋一座小島上。
和她同行的還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一個個倒不怎麼天生麗質,但眉眼靈動,都是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年輕健康女孩。
一排站好,總感覺到某處有人用x線的透視眼打量着她們。
左顧右盼,整個小島沒有參天大樹,全是綠化林。綠化林間有一棟三層樓的白色商務樓,一棟別墅式的明黃色小洋樓。另外還有棟佔地五百平方的球形建築。看上去像個平放的地球儀。底部被切了,像碗底,赤道以南是天藍色的裝飾,赤道以北的大圓盤卻是玻璃材質做成,朝四面八方反射出耀眼的太陽光。
小島邊停有兩艘華麗油輪,島上空地停着兩架直升機。
這是有錢人的私人島嶼。
不屑與倨傲同時躍上蘇小米清秀臉兒。
白色商務樓裡風皓天正在打量着她們,評估着她們。面容瘦削,面頰微陷,平靜鎮定。
“這些女孩怎麼樣?”阿瑟輕輕問着安靜的主子。
面色平靜,風皓天的目光落在蘇小米身上。
這麼清靈率真可愛的女孩也會是錢的俘虜?風皓天脣角微微翹起,幾分嘲諷幾分冷淡:“穿綠裙子的留下。”吩咐。起身走進裡間。
“好,我馬上去辦。”阿瑟恭敬倒退出去。
蘇小米瞅着質彬彬的中年男人站在她們面前,指着她:“你留下。其餘的送回去。”
她被帶到了白色商務樓的一個醫生面前。
“我是婦科醫生,問你幾個問題。”醫生直奔主題,“你上次月經是什麼時候停的?一次大概多長時間?隔多久時間纔來。”
縱使面前這醫生是個女人,縱使氣憤,縱使不明白爲什麼要問她這些。蘇小米也羞紅了臉:“兩天前。一次大概四天。隔二十八天。”
醫生轉身:“今晚就可以安排。連續三個晚上都可以。以後每個月都是這幾天。”
醫生離開了。蘇小米滿腹狐疑地瞅着面前的阿瑟:“先生,我到底來做什麼?”
阿瑟微微驚訝,但很快面無表情:“只要你被我們主子看中留下。我們會付你父親一千萬。”
一聲輕呼,蘇小米總算父親是爲了什麼這麼做——利慾薰心的商人!
“你必須儘快懷孕。”阿瑟冷淡得很,“只要有孕半年,我們會付另外一千萬給你父親。姑娘,這是件穩賺不陪的生意。”
淚刷地涌上眼眶,委屈似寒風般撲面而來。
原來父親是要把她賣給一個沒心沒肺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