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情你大膽——”步雲琴的臉紅了。連眼睛都紅了,氣得牙齒打戰。
往事不能提
夏思情後退一步,身子已被風長城緊緊摟住。
風長城聲音溫和悠遠:“情,我們該回家了。”
步雲琴眸子噴火地瞅兩個相依的人,看着看着,焉了大半,舉起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來。殘忍地:“風長城,不養妻子養*,你不怕天打雷劈……”
“我不怕,思情也不怕。”風長城依然淡淡的,“但不知風夫人怕不怕。”
說着,親手替夏思情拉開車門,扶着夏思情坐好,這才繞到另一側。
羅越在客廳,這會兒阿瑟趕緊自動坐到駕駛座,開車送人。
步雲琴失了魂般,雍容高貴不復存在,站在龍潭的青青草地上,不過一個平常的落魄女人罷了。
龍少豪對此一幕沒有表情。他感興趣的是客廳裡的蘇小米,但看了看門口鷹一般的羅越,龍少豪乖乖地站着連眼睛都不敢亂斜。
雲可晴乖乖地扶着步雲琴,愣愣地瞅着這個享盡榮華富貴的風夫人。原來豪門之中盡浮華,當不得真。步雲琴再大的光環下不過是一個寂寞瘋狂的女人。
“媽,現在的男人真不可靠……”雲可晴嘆息着。
步雲琴不語,只久久地凝着風長城與夏思情消失的地方。
“媽,我總算明白媽爲什麼一直要我別讓皓天養*了。”雲可晴說,幽怨極了,“原來這*真不能留。幸虧媽今天帶我來長見識。”
“可晴,你也會有這樣一天。”步雲琴輕輕地,“遲早會有這一天。我還替他生了幾個孩子呢!可晴,你結婚至今連皓天的影都沒摸着。而蘇小米那個女人都有三個孩子了……”
一句話說得雲可晴淚汪汪,也氣咻咻。她驀地放開步雲琴,大步朝蘇小米走去。
羅越不着痕跡地擋住雲可晴:“龍潭是蘇小姐的。蘇小姐不願意見你,雲小姐請回。不送——”
“你——”雲可晴瞪着羅越,狠狠地瞪着。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羅越淡淡一笑,氣度從容。
“我也可以給你錢。”雲可晴輕蔑地瞧着羅越,“不過一個看門的,我給得起。說吧,這個女人付你多少,我就付你多少。”
“忠臣不事二主。再說這個價錢……”羅越淡淡一笑,挑挑眉,“只有風少可以出得起。風少說了,如果我保護得力,將贈我風氏百分之二的股份。雲小姐,你付得起不?”
羅越被雲可晴說出來的話傷到,一改低調,竟與雲可晴掐了起來。
“氣死人了。”雲可晴說。揚首,開始女人的挑戰,“蘇小米,你給我滾出來。”
羅越伸臂擋住雲可晴。瞄着狂跳的女人搖頭。橫看豎看,這雲可晴越來越不可愛啦!瞧人家孕婦多乖,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特可愛。可愛得讓人忘記了她那個大肚子的不協調。
兩下一比較,是個男人都知道愛哪個女人了。羅越煞有介事地想着,煞有介事的點頭。
蘇小米是在眨眼睛,可不是爲了扮可愛,而是迷惑雲可晴爲什麼那麼急着找她蘇小米。因爲。她進來的時候,明明風皓天已經走了。
這些天大家的眼睛都看得到,風皓天白天忙風氏,夜晚泡小姐。哪有時間來找她蘇小米嘛!
不過,爲了胎教,爲了五天後的生育,她應該保持良好心情,不讓雲可晴破壞她的好心情。
無視腦後吃人的目光。蘇小米起身。
雲可晴輕蔑地撇撇嘴兒——原來蘇小米也不過是隻紙老虎嘛!
但紙老虎也是老虎。不能掉以輕心。
“停住。”雲可晴忽然發出尖銳的喊聲。
又怎麼了?蘇小米蹙眉瞅着那個一天無事生非的女人。順着雲可晴的目光,蘇小米一瞧。看到那根十項鍊不知什麼時候從衣領裡掉了出來。
雲可晴的眸光倏地彎成厲色。久久盯着項鍊……
這麼重要的信息,她居然今天才知道。
蘇小米蹙眉離開了。
搖搖頭——雲可晴剛剛瞬間的眸光爲何那樣厲?像要把她吃掉……
雲可晴轉身走向步雲琴,準備迴風家。扶着步雲琴進車,步雲琴一直走神。雲可晴也懶得詢問她。
雲可晴卻訝異地瞅了瞅旁邊默不作聲的龍少豪。
龍少豪會安靜,真是天塌下來了。
正想着,龍少豪卻出聲了:“他什麼都比我好。娶個老婆比我好,養的*比我好,連母親都比我母親好。太沒天理了!”
雲可晴白他一眼:“你也養*?”貌似龍氏現在入不敷出。
“誰說我不能養*了,可晴你又不從我。”狼狽地說着,龍少豪的桃花眼有些失神,“男人沒女人,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是誰?”隨口問問,雲可晴在想着夏思情。*扛上正牌夫人,可夫君護着的是*,這對她的衝擊力有多大呀。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一件事,與風皓天走近的女人一個也不能留。
絕對不能留。特別是有那條項鍊的女人。
“蘇玉露。”龍少豪說。
雲可晴眸子一閃,忽然淺淺笑了:“少豪,約蘇玉露一起吃個飯吧。我有事求你們。”
“哦?”龍少豪微愕,“那天不是很有骨氣地說我們散夥?”
雲可晴瞅了瞅一直陷入困惑與回憶的步雲琴一眼:“或許,我們可以不散夥。龍少豪,如果這件事你做得天衣無縫,我會好好犒勞犒勞你……”
蘇小米走上三樓時,正看到那倆紅色法拉利飛馳而去。
蘇小米的目光移開了。雲可晴的眸中有絲厲色,那是不懷好意的目光,平時並沒有這種目光。幸虧這龍潭的保全措施賣力。
十二個保鏢,外加阿瑟羅越,這龍潭確實固若金湯。
站着承受笨重的身子實在有些累,蘇小米不得不偷點懶,回來找椅子小坐。可坐了一小會,睏意就上來了,拉過被子要睡覺。
眸子一閃,蘇小米忽然爬了起來。
*頭櫃上有一封信。
秀雅的筆風,陌生的筆跡。
誰的?
想了想,蘇小米展顏輕笑。今天只有夏思情上三樓睡覺。
原本不是來睡覺,而是來留言給她。
夏思情多豁達的女人,難道還有夏思情不好啓齒的事,非得留言給她不可?
疑惑着,蘇小米展開信紙。確實是夏思情寫的。滿滿的兩頁,雋秀的字跡,溫柔的語氣。娓娓道來——
“米兒:
自從我知道米兒是當年救了皓天的那個女人,我便一直想回來看看米兒,是哪個勇敢的女人不嫌棄我當初的兒子,給我兒子第二次生命。
但我不能回大陸,所以一直拖下來了。
但我今天還是冒着某些危險回來了。爲了皓天和你。
我留學劍橋,專攻教育。我親自教皓天,超越一批又一批比他年紀大的孩子,十歲時參加高考,一舉奪捷。這一年,風氏集團剛好五十週年,風氏上下高高興興,決定利用一個月時間來個環球旅遊記。
一切不幸便從此開始。
風氏上下全落入黑幫之手。黑幫提出要用風氏所有的財產換取所有人的性命。關鍵時刻步雲琴用卑鄙手段將我送給匪首雲天峰,換取風氏上下的平安。然後,他們離開了,我帶着皓天留下。
受盡欺凌。
整整三年。
直到遇上黑幫吞併之爭。火狼不是敵方對手,十三歲的皓天提出,只要放我們母子離開,不再與風氏爲敵,他有辦法退敵。
火狼願意與皓天成交。
我不知道這孩子如何和國際刑警也拉上關係,而且給他炸藥與弓箭。那個夜晚,皓天帶了二十公斤炸藥,點了火,用弓箭將對方的軍火走私燒個一乾二淨。
我們贏得了自由。誰知長城此時卻來找我們,先行許了婚事。
隨後,雲可晴到來。
隨後,皓天從美國留學歸來。按當初我接受留黑幫三年的協議,皓天十八歲就要全盤接收風氏大權。這讓風氏上下恐慌。各種暗殺暗害都向皓天襲來。而此時,我與長城並不知道這些,因爲我們被勒令不許回大陸。
皓天執掌兩年風氏,有一天鼻子大出血,接着臉部出現駭人的血色蛛絲網。
醫生檢查出來,皓天被人暗下非洲某種野草毒藥,與酒共飲時會破壞骨髓的造血功能。皓天患了無法治癒的貧血絕症。治了整整一年無效,最後德國有醫生提出,如果利用相近dna的骨髓,重新產生造血系統,也許有救。
米兒,你就是這種情況走向皓天的。你懷孕了,一胞兩胎。兩個胎兒救了皓天。皓天當時告訴我,有個小米兒可解他寂寞。但半年後他康復時說,他討厭小米兒,因爲偷偷走了。米兒,皓天驕傲寂寞,需要溫情……”
信紙悄然落下,蘇小米淚盈於眶。
淚霧蒙朧中蘇小米拿起信紙下的照片。
棱角分明的長臉佈滿血絲網,那就是當時的風皓天。沒有任何俊美可言。如果在白天,沒有一個女人敢走向他……
“皓天……”她白白的指尖輕輕撫上那張臉。
猛然急急跳了起來,也許,她弄錯了風皓天的情義與道義的對象。
打電話。關機。
他可能還在飛機上。
打開短信功能,蘇小米一個字一個字地按下去:“皓天,我想你了。輕舟是我的責任,也是皓天的責任好不好?皓天,我們一起照顧輕舟好不好?我們拼盡全力讓輕舟復原好不好?皓天,我現在好寂寞,你寂寞嗎?如果皓天寂寞,或者皓天捨不得我寂寞,那就來龍潭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