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臉兒騰的飛紅,媲美如桌上蘭花盤子裡剩下的大蝦米。
臉兒抽筋,她期期艾艾地:“那個……我送你上醫院好了。”
他揚眉笑了,優雅起身:“這一點兒就不用去醫院了,我這大老爺們還熬得住。”
“真的呀?”她懷疑地瞅着他。瞄瞄他掌心,傷得可不輕。
“真的。”風皓天居高臨下地瞅着蘇小米,輕輕笑了,“來,給我擦點藥就行。”
跟到他身後,原來他要上一層樓。當站到房間正中的時候,蘇小米被一室的素雅迷了心神。雖然素雅,但真是大氣呀,和這個男人一樣的感覺。
而且,這是頂樓。有種凌雲之感。
“來,小米。”風皓天不知從哪兒拿出傷藥和繃帶。坐在沙發上等她幫忙。
蘇小米二話不說坐上沙發,小心地拿起他的手,檢查着有沒有碎裂的玻璃殘留在內,然後用棉籤浸了些消毒水,輕輕潤溼他掌心。敷上性溫的傷藥,然後用薄薄的紗布綁了。
他的手伸給她,黑瞳卻緊鎖她微垂的腦袋。明明這樣親近,她的心卻遠在天邊,她的世界裡沒有他,他的心居然有荒原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在乎一個女人的心了,他記得,以前蘇玉露和顏心琴面對他黯然神傷時,他是完全漠視的。
自嘲一笑,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好啦!”蘇小米歪着腦袋瞅了瞅,淺淺笑了,“我綁得有點醜……”
是真有點醜,貌似那個結打得有點大,不好意思說下去。
風皓天圈巡着她清新的小臉兒,感受着她溫軟的掌心,莞爾一笑。
“我走啦!”放開他,蘇小米起身,認真地叮嚀着,“不要沾水啊!”
“好。”他應承,放柔語氣,“米兒,留電話給我。”
蘇小米飛快地:“不留。”
他高昂的心沉了下去。
“因爲我沒有電話。”她無害地笑着,眨巴着黑白分明的杏眼,一身清爽地向門外走去。
風皓天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人已長身而立,跟了出去。他的手臂情不自禁伸出,抓住她纖細的胳膊。
“喂,你的手——”蘇小心驚呼,瞅着她才包紮好的手心緊緊落在自己胳膊上。
風皓天訕訕地收回手。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爲何這麼管不住自己的手。她又該把他歸入se狼一族了。他應該回家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在不喚醒她回憶的前提下將這女人抱回家。
他要女人暖被窩,雪兒和鴻鴻需要媽咪給他們講故事。
“你的肉一定是木質的。”蘇小米感慨。他的掌心剛剛還血肉模糊,這會兒卻用這麼大力氣,真是不會保護自己的自大男人。
複雜的心歷路程走完,風皓天展現淡淡笑容:“小米,喊風先生太客氣了。這樣吧,你下次喊我ron?”蘇小米皺皺眉兒,琢磨了會,最終淺淺笑了,“好,那就ron,一個稱呼這麼重要麼?”來來去去半天就在談他的稱呼,似乎那比什麼都重要。
“很重要。”風皓天揚眉,凝重的神情讓人覺得,這個稱呼對他而言確實非常重要。重要到幾乎事關重大。
“好吧!”蘇小米點着她的小腦袋,最後走進電梯時還歪着小腦袋瞅他,顯然在想他爲什麼這麼執着於一個稱呼。
“米兒……”他含笑輕喊。
蘇小米愣住,然後一聲哎喲。天,她不正走進電梯嗎,這會兒被門卡住了。雖然不是很重的力量,可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還是疼得很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瞪着身後那個傷者,蘇小米埋怨着:“ron,我不是你女兒……”居然說這種哄人的話。
說到一半,她面色大變,獅子吼門:“ron,應該直呼風*。”蘇小米眸光火花四濺,恨恨地瞅着他。一邊悄悄側過身子,將自己衣領理好。
這*幫她揉疼的地方,可是他似乎忘了,並不是女人每個疼的地方男人都能揉。當然,這是她其中一個猜想,她最真切的想法是,他根本就在蓄意製造條件。
她疼的是被門夾住的胸口,他也很及時地幫她揉這柔軟的地方。寬大的手掌幾乎蓋住她整個。
想着,眸子越發有過怒火後的清亮,最後卻臉紅紅地別開頭。小聲罵着:“風se狼!”
這才從他腳上跳下來。一直念着她給他取的新名字。
“不好意思。”風皓天一本正經道歉,“小米,我幫你當雪兒哄了。我平時就是這樣哄雪兒的……”
說完,脣角卻高高翹起。風se狼?很形象,他真地特別特別想現在把她摟着睡上一覺。每晚懷中空空的,他不知不覺在半夜會醒來。
就說,當初他真不應該睡到她身邊去,應該一直堅持要完她就離開她身邊,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這個弱點。他明白不能讓任何一個女人成爲自己的弱點,結果還是不小心地睡到了她身邊。
風皓天仰首——他比較喜歡這個弱點。
蘇小米翻翻白眼,她想暈倒。
當然,她是失憶了,要是沒失憶,這會兒高跟鞋一定又會踩上他腳背。風皓天對風雪兒要求特別嚴格,雪兒跌倒他都絕不會扶一把,只會命令女兒自己爬起來,怎麼可能替女兒揉胸口。
不過,她還是比較中肯地表揚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感動:“雖然你是se*,但真是個好爸爸。”
他聞言高高揚眉,止不住身心俱歡。
“不過,再好的爸爸,也還是隻se狼。”蘇小米把重心轉換過來。
風皓天眼角有點抽筋。
“我要色,也只色了小米。”心裡不服,他一個面對尖刀抵在喉間而淡定的男人,此時卻失了淡定。有些緊張從此被她歸爲拒絕往來人選。
他是很注意形象了,想爲她展現翩翩君子,一舉擊倒藍輕舟的翩然絕代,問題是一表現出來就全亂了套。這完全與他無關,真的!
她疑惑,他還冤呢!
這下好了,蘇小米才平靜了的容顏立即又騰上怒氣:“風*,難道我還要爲風*的唯一喝彩麼?”
“不是。”風皓天面色微赦,“我色的時候還沒想到有色……”他停住了,他在說什麼呀,都被這小女人搞暈了。越描越黑。可是她生氣的模樣生機勃勃,他笑了。猛然發現現在不是笑的好時機,她看到他笑會秒殺他……
風皓天拼命將咧開了的脣合攏。
可是已經晚了,蘇小米重重一哼,下一秒,整個人又踩在他腳背上了。
大男人發出受疼的抽氣聲:“米兒,我的腳沒有了……”
蘇小米歪着小腦袋瞄瞄他……
是麼?沒這麼嚴重吧?她最近苗條得很,應該製造不出這效果。蘇小米將信將疑地跳開,垂首瞅他的腳。乖乖,果然皮鞋面陷下去了。不知腳背有沒有流血。
“幫我看看。”他*着。優雅高貴的男人靠着牆壁,扶着她小小的肩頭,擡起腳來。小心翼翼脫掉鞋子,看到襪子上有紅色。蘇小米將腦袋別到了一邊,又不得不轉過身來看結果,然後……
蘇小米臉紅了,尷尬着嘆息:“ron,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見!錯了,是永不相見。我走了哈哈……”
“是麼?”風皓天懶懶地靠在勞斯萊斯銀魅車門邊,含笑塞一張名片到她軟軟的手兒,“米兒,我的鞋子被你踩破了,得給我買雙新的。四十三碼,英國名牌new&lingwood。下次還的時候記得先預約我。乖,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