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文下到一半時,手腳一軟,摔了下去。
辛迪安一聲驚叫,趕緊接他,卻被他身子壓倒,被石頭硌得疼痛不已,但心中卻慶幸,幸好他沒有被摔到。
凌海文趕緊起身,拉她站起來,但他自己卻身子發軟,站立不穩。
辛迪安忙用身子支撐着他。
這時,雨已經停了,但夜已深,看不清路上的石頭,兩人不時被絆倒,一路跌跌撞撞,終於走到車子旁邊。
辛迪安將他扶到自己車上,發動引擎,打開暖氣。看他的樣子,是開不了車了,到他車上把手機拿了過來,卻馬上被來電鈴聲嚇了一跳,一看是杜月玫,她想也沒想,直接掛了,再一看,還有好幾通未接電話。
這一折騰,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鐘。
她拿出手機,打給謝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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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宇看到辛迪安來電,有些奇怪,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來電話?接起來“喂”了一聲。
“天宇哥,你先別問問題,幫我辦兩件事,幫我買兩套衣服,男裝,身高一八零的樣子,送到我家。然後到這裡來幫我開一輛車回去。”辛迪安的聲音很急切。
謝天宇一聽,感覺事情不對,“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嗎?不會是出車禍了吧?“
“不是,等會兒再跟你說好嗎?你先去幫我辦,我現在就回家去。”
辛迪安掛斷了電話。
謝天宇穿上外套,走出房門,這麼晚,能買到衣服嗎?他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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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安收了線,坐進車子裡,看到凌海文全身衣服溼淋淋的,他已經躺倒在後座上。
車上沒有毛巾,辛迪安抽了一把紙巾胡亂給他擦了一下頭上臉上的水珠。
現在唯有趕快回去,又怕他會從座椅上摔下來,找了個枕頭塞在他身子下面。
她將車子掉頭,加足油門,往市區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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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安的紅色小車開進院子時,謝天宇的黑色起亞也跟在後面進來了,他一下車就匆匆趕到辛迪安的車子邊,辛迪安正解開安全帶,指了指後座。
謝天宇打開後座的門,看到躺在車裡全身溼透的凌海文,他呆愣地,疑惑地望向辛迪安。
辛迪安急急說:“你先幫我把他扶上樓去,其他的過後我再告訴你。”
謝天宇將凌海文扶了起來。
凌海文被人一動,有些清醒了,睜眼一看是謝天宇,有些驚訝,再看旁邊辛迪安正焦急地看他。
他配合地挪出車子,卻再也沒有力氣自己站立。
辛迪安忙扶住他另一邊胳膊,他卻識路,腳步往樓梯走去。
好不容易將凌海文扶進屋裡,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身子軟軟地往後靠去。
辛迪安蹲下身子,抓住他雙手,“先洗個澡,把溼衣服換下來,好不好?"
凌海文半閉着眼睛,搖搖頭。
辛迪安搖了搖他,“你這樣子會生病的,你聽話,先換衣服,嗯?”
凌海文撐着坐直身子,四處看了看,眉頭一皺:“你住在這裡?”
辛迪安點點頭,心裡有些恐懼,他的樣子象是失憶了似的,這裡他明明不久就來過。
凌海文望着她,說:“怪不得,一直不讓我知道。”
辛迪安搖搖他,“你上個月明明就來過啊……哎,聽我話,先洗澡換衣服,好不好?”
凌海文突然握住她肩膀,“子楓在哪裡,我要見她!”
謝天宇一直奇怪地看着他們兩人,聽到他說子楓,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辛迪安拍拍凌海文,安慰道:“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子楓在哪裡。但你現在要聽我的話,先洗個熱水澡,只要你不生病,我就帶你去見她。”
凌海文猛然站了起來,“好,我不會生病,我去洗澡。”
辛迪安趕緊跑到衛生間,試了試熱水,轉過身來,凌海文已經站在身後。
她退了出來,凌海文鑽進衛生間裡,門也不關,就脫掉了上衣。
辛迪安趕緊退出來,拉拉謝天宇,“天宇哥,你去幫一下忙。他連鞋子都沒脫……”
謝天宇欲言又止,辛迪安見狀,趕忙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你先幫忙,等他過了這一關,我再告訴你,好嗎?”
她推了推天宇,將他推進了衛生間。
謝天宇走進去了,凌海文已經站在篷篷頭下,閉着眼睛,臉上一片木然。
謝天宇忙找來自己的拖鞋,給凌海文換上。以前葉少言來濱海市時,他來過這裡,所以辛迪安準備了他的拖鞋。
辛迪安從櫃子裡拿出一條大浴巾,遞給謝天宇。謝天宇摸出車鑰匙遞給她,“你去我車上,拿衣服來。”
辛迪安接過鑰匙,轉身跑下了樓。
謝天宇見凌海文洗得差不多了,幫他關掉了水龍頭。
凌海文回頭一看,見是他,眼中突然現出戒備神色,向旁邊退了一步,說:“你怎麼在這裡?”他赤條條什麼也沒穿,這會卻並不覺得羞恥,一心只奇怪謝天宇怎麼會出現在辛迪安住處。
謝天宇舉起雙手,說:“子楓是我的姐姐,辛迪安是子楓的妹妹,我們是兄妹關係,你別多想。”
他早已看出來,凌海文和辛迪安之間,一定有着不同尋常的糾葛,聯想到幾次提到凌海文時,辛迪安閃躲的眼神,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凌海文卻突然發現自己還光着身子,趕緊轉過了身,背對着謝天宇,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
謝天宇將浴巾遞給他,辛迪安也已經拿了衣服上來,剪去衣服上的吊牌遞了進來。
謝天宇還真是細心,聽辛迪安說買衣服,結果連內褲也一起買了。
將衣服放在架子上,謝天宇退出了浴室,關上門。
辛迪安正忙着將桌上的一堆照片掃進抽屜裡,鎖上。
衣櫃裡,子楓的衣服,她也胡亂收了起來,塞到櫃子的角落裡。
謝天宇看着她,心裡疑惑更深。站了許久,他突然問:“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辛迪安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望着謝天宇。
謝天宇見她許久不答話,再問:“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你從來不跟我說?”他臉上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