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路眉頭皺了皺,也提醒道:“月玫,你衣服髒了。”
“噢!”杜月玫慌亂地望了望自己胸口,湯汁已經迅速泛開,成一朵她自己十分嫌惡的醜陋團漬,“我吃好了,大家慢用。”站起身來,匆匆離開。
海陌目光又轉到大哥身上,“大哥,是什麼照片?”
海文淡淡一笑,“吃飯吧,海陌。”
凌海陌沒趣地一翻白眼,他知道大哥不想說了,誰問都沒用了,“你好無趣哦。”
凌海文一愣,看了看弟弟,“你也說我無趣?”
“是很無趣。”海陌埋頭吃飯,不再理會他。
凌海辰剛剛聽大哥講到一封信時,卻若有所思,幾年前他大哥在信箱裡拿到信時,他正好遠遠地看到了。從那時之後,他的大哥整個人就完全變了。
“難道,也有其他人說你無趣嗎?”海辰忍不住問道。
海文望了海辰一眼,“有那麼一個。”突然驚覺自己說多了,“快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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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玫把自己深深陷在沙發裡,強忍着穩住微微發抖的身子,她沒有開燈,讓自己完全藏身於黑暗之中。
腦中迅速地轉着,想到了凌浩天,她突然起身,走出房門。
晚餐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大家應該都散了吧,她猜想着,下到樓梯轉角,悄悄往大廳望了望,果然不見凌浩天。
她輕輕下到一樓,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轉身走到凌浩天的書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沒等裡面迴應,就旋開門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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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天正在研究一份文件,看到自行開門進來的杜月玫,有些奇怪,難道自己今天耳背了嗎?居然沒有聽到敲門聲。
他將文件合上,放進抽屜裡,這算是公司的機密。
“月玫,有事嗎?”他目光奇怪地一閃。
她從餐桌離開也有兩個小時了,居然沒有換衣服,與她一向特別注重外表的性格極不相符。
“爸,”杜月玫坐到沙發裡,正對着凌浩天,“海文在外面有女人,但我沒辦法阻止他,你能想想辦法嗎?”
凌浩天皺眉,嚴歷地望着她,“月玫,說話要有根據。男人最討厭女人的胡亂猜疑。”
“不是我猜疑,他千真萬確有女人!”杜月玫有些激動,雙手握在一起,“我知道他只是玩玩而已,但是凌家在濱海畢竟算是有些知名度,辰東集團也需要保護名譽,萬一讓媒體知道了,就不是我們女人吃醋這麼簡單的事了。”
凌浩天沉吟了一下,她果然會找要點,居然搬出辰東的名譽來。
“嗯,那麼,你要我怎麼做?”他往椅背上一靠,望着面前的兒媳婦。
杜月玫昂了昂頭,似乎充滿鬥志一般,“希望爸爸勸勸他,儘快舉行婚禮,這樣他的心也好收回來,等我們生了孩子,他就不會再這樣了。”
凌浩天撫了撫額頭,一手輕輕向她擺了擺,“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想。”
杜月玫還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只抿着脣望了凌浩天一會,站起身來出門而去。
凌浩天頭痛地敲了敲腦門,“事情確實得解決了。”他也起身,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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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起居室,三兄弟又聚在一起了。
“大哥,”凌海陌挨在兄長身旁,搖了搖凌海文手臂,“我還是很好奇你剛剛說的照片是些什麼照片。”
凌海文嫌棄地甩手臂,但沒甩掉弟弟的攀附,“你至於要撒嬌嗎?”
對面的海辰“噗”地一笑,剛喝的茶差點噴了出來。
“海文。”突然聽到父親一聲叫,三兄弟齊向樓梯口看去。
凌浩天正站在走廊上,看着起居室這邊,想了想,又走了過來,他好象也挺久沒來這裡坐過了。
三兄弟見父親過來了,整齊地站起身來。
凌海文垂手站在沙發旁,等父親坐下了,才問道:“爸,找我?”
凌浩天擺了擺手,“都坐下來。”
海陌早跑到了二哥身邊,他看父親是找大哥談事,本想走開,但現在父親卻命令他們坐下,只好和海辰一起坐下來。
凌海文看了看,走到父親側面的沙發旁,凌浩天卻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海文坐這裡。”
凌海文狐疑地,坐到父親身旁,難道他也象海陌一樣對他說的照片很好奇嗎?
海辰和海陌安靜地,瞪着眼睛望着父親。其實海陌想走,但他又期待父親也是來問關於照片的事。
凌浩天嚴肅地,輪流看了三兄弟一眼,“你們幾個,是不是串通好了?”
兄弟幾個坐直身子,狐疑地望着父親,誰也不敢先開口,生怕說錯話了。
但是,串通什麼了?
“嗯?”凌浩天目光轉到凌海文這邊,“關於你那個小天使,現在都鬧得這樣兇了,你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嗎?”
海辰抿着辰,望着大哥。海陌則瞪大眼睛。
海文垂首,目光沒有焦距地淡然,“爸,關於這個,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嗎?”凌浩天眼睛微眯,拿過茶几上的便籤紙和筆,推到大兒子面前,“她電話幾號?我來找她說。”
凌海文幾兄弟驚愕地望着父親,看來父親是要來一次大大的風暴了。
“爸,做什麼?”凌海文皺眉,眼睛戒備。
凌浩天輕輕拍拍便籤紙,“你寫她號碼下來。放心,我知道你。我不會罵她,也不會拿錢叫她離開你,我只找她說幾句話。”
凌海文眸光望了望對面,看到兩個弟弟緊張地瞪着他,海陌還使勁眨眼睛,海辰則幾乎微不可見地搖頭。
凌浩天見大兒子仍然猶豫,又說道:“你不喜歡月玫,就不該答應她和她訂婚,現在鬧成這樣,僵在這兒,你打算怎麼解決?”他聲音低沉,似只說給在場的三兄弟聽。
凌海文知道自己在等一個時機,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到來,但又不能向任何人言明,唯有苦笑,“爸,對不起,我又讓你們操心了。”
凌浩天長長地一嘆,“你寫她號碼給我。”
凌海文緊抿着脣,思索了兩分鐘,終是拿筆寫下了辛迪安的手機號碼。
他知道,有些事情,既然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不如讓它早點到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找她?”凌海文蓋上筆帽,望着父親,“請你不要爲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