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欲絕
“我已經是你的老婆了，輕寒！”藍雲溫柔地笑了笑，“而且還給你生了兩個兒子！你還希望我怎麼做呢？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給你一句承諾：只要你還在乎我，那麼我對你就會不離不棄！”
方家。
“媽！我回來了！”蕭颯急匆匆地進了家門，顧不得理會身後的爸爸和姨夫，就直接進了顧雲波的房間，“今天感覺怎麼樣？”
顧雲波斜倚在牀頭，形容有些憔悴，而且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剛剛哭過的樣子。看到女兒進來，她忙欠起了身子，堆起滿臉的笑容說道：“颯颯回來了？爸爸和姨夫呢？”
“在外面！”蕭颯嘴裡回答着，眼睛卻盯在顧雲波的臉上，“媽，你……你哭過了？是不是感覺不舒服？有沒有去看醫生？！”
“颯颯，媽沒事……”顧雲波本想滿臉含笑地安慰她一句，誰知剛說了幾個字喉頭便哽咽了一下，眼眶也跟着紅了，不得不用力扭過了頭，似乎在忍着眼淚！
如此一來，蕭颯就慌了，忙扳着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扳了回來，大聲喊道：“媽！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說呀！”
“是！”也許知道事情早晚得說開，顧雲波也不想去做無謂地掩飾了，滿臉絕望地笑着說道，“醫院今天打電話，說檢查結果已經提前出來了！可是不幸的是，我中了那百分之十的機率！”
“百分之十的機率？”蕭颯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彷彿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顧雲波在說什麼，“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一旁的顧煙波抽泣着接了下去，“你媽媽的心臟會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隨時準備停止跳動！”
好長時間的沉默。
蕭颯有好一會兒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那麼呆呆地看着顧雲波的臉，眼神和表情都空洞得讓人擔心！就在顧煙波姐妹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沉默，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蕭颯突然深吸一口氣，震驚地問道：“媽，醫生有沒有說，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或者說，你的心臟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啊？”顧雲波似乎愣了一下，不自覺地掉頭去看顧煙波，後者忙擦了擦眼淚，十分悲哀地說道：“醫生倒是說了一大堆，不過那些說辭太專業了！我們根本聽不懂！所以到最後我們就要求醫生直接告訴我們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於是他就說雲波只有幾年的時間了！嗚嗚……”
蕭颯點了店頭，臉色又隨着顧煙波的話蒼白了幾分，可是她依然很鎮定，絲毫沒有要悲痛欲絕，或者是發瘋哭鬧的跡象，然後接着問道：“那麼，醫生有沒有說，是否還有治癒的希望？或者說，是否還有延長几年甚至數年生命的方法？”
“沒有！”這一次，顧雲波倒是很快並且很痛快地搖了搖頭，“醫生說，除了等死，沒有任何辦法！颯颯！媽媽……媽媽死了倒沒什麼！可是你……媽實在是不放心你啊！”
“媽你別吵！”蕭颯慘白着臉，依舊一本正經的，“我不相信情況會突然變得那麼糟糕！媽，把你的病歷給我，我要去找最專業、最權威的大夫看看，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毫無辦法了！”
“呃……”姐妹倆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顧煙波忙嘆了口氣勸道：“颯颯！姨媽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傷心，所以不肯相信這個噩耗是不是？可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你就算再不願意，也必須要接受了！”
“我不管！”蕭颯固執地搖着頭，並且對着顧雲波伸出了手，“給我！我要去找那些大夫好好問個清楚！”
“颯颯！你這又何苦呢？”顧煙波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拍着她的手背，“你何必還要親耳去聽醫生說出這個消息，然後徒然悲傷一次呢？那不是太殘忍了嗎？”
“給我！！”蕭颯也快要支撐不住了！畢竟這個消息給她的打擊實在是不小，“媽！給我！我要去問！我要去找人來救你！”
“颯颯！你……”
顧煙波剛剛說了三個字，拼力支撐到這一刻的蕭颯終於心力交瘁，身子一歪暈倒在了牀上！
姐妹倆同時嚇了一大跳，忙招呼自己的丈夫進來把蕭颯抱到了牀上躺下。好在蕭颯只是一時情急，所以一口氣沒轉過來，就在他們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她便幽幽醒轉了。
大家剛剛要放下一點兒心，蕭颯卻又舊話重提，硬是拿着顧雲波的病例走了，說一定要去找最高明的醫生來看看，媽媽的病是不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依她現在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顧雲波當然不會放心讓她單獨出去，可是蕭颯卻像是中了邪一樣，誰勸都不聽！不得已之下，蕭文正只好陪着她出去了。
聽到客廳裡的關門聲傳來，顧雲波突然嘆了口氣說道：“姐，我現在有些後悔了！”
“是啊！”顧煙波同意地點了點頭，也嘆息了一聲，“雲波，我們……我們是不是太可惡了些？居然聯合起來欺騙自己的女兒？而且還讓她這麼傷心難過？你說萬一要是鬧出個好歹來……”
顧雲波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忍不住一把抓住顧煙波的手，急切地說道：“姐，要不我們打電話讓颯颯回來，告訴她實話吧！你看剛纔她傷心的樣子，我都心疼死了！”
“現在知道心疼女兒了？”顧煙波白了她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女兒又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用得着爲了逼她早點兒結婚，就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嗎？白白咒自己不說，還連累姑娘爲你難過！”
“你還說我？”顧雲波也回敬了她一記白眼，“難道你就不着急了？我可聽紫燁說了，你爲了讓她早點兒嫁出門，也沒少費心思！”
“我……哼！”顧煙波本欲反駁，卻明顯有些理屈詞窮，只好哼了一聲，“先別說紫燁的事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颯颯說實話了？告訴她你的病是假的？”
顧雲波愣了愣，然後又嘆了口氣：“我是想說啊！我怕颯颯這麼爲我傷心，到時候真的出了問題，那就後悔莫及了！”
“可是……你打算怎麼跟她說呢？如果她知道了實情，還不得埋怨死你！”顧煙波擔心地說着，將手帕扔到了一邊，“去！爲了製造出更逼真的效果，我這兩天光往手絹上抹胡椒粉了！”
顧雲波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試探性地說道：“那……我們就說是醫生搞錯了，誤診了病情？”
“嗯……這倒是個可行的法子！可是不知道人家醫生會不會配合啊？他會聽咱們擺佈嗎？”顧煙波不怎麼有信心地問道。
提及這個，顧雲波一反剛纔愁眉苦臉的樣子，興奮地一拍胸脯說道：“這個你放心！絕對沒問題！我那張病情嚴重的假病歷，就是人家醫生幫我開出來的！他一定會同意再幫我一次的！”
“對了，雲波！”顧煙波突然想起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不由面色凝重地問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問問你，這個計劃到底是誰幫你制訂的？”
“啊……我自己啊！”顧雲波愣了一下，然後陪着笑臉掩飾起來，“還能有誰幫忙？我在這裡就只認識你們一家人，又沒有其他的朋友……”
“你少蒙我！”顧煙波根本就不相信這番話，哼了一聲說着，“你也知道這樣一個計劃想要順利實施，得需要多少人的密切配合！首先，你得說服醫生，讓他開出假證明，證明你已經病入膏肓！還有，你怎麼知道只要你一裝病，颯颯就會立即給你領回一個女婿來？這一切根本就說不通！除非……早就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這個人，絕對不是你！你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我……”顧雲波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央求道：“姐，別逼我了行嗎？我答應過她，不會把她說出來！但是我可以保證，她絕對不會害我，不會害颯颯！她說她一定可以讓颯颯找到今生的最愛！”
“她是誰？她憑什麼保證？”顧煙波明顯一副在聽天書的表情，“她說的話你就那麼相信嗎？”
“只要是她說的，我就信！”顧雲波不自覺地微笑起來，“因爲只要是她要做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顧煙波看着她的臉，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哎你這麼說我還越發好奇了！到底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人物，讓你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地步啊？”
顧雲波搖了搖頭，十分堅定的：“對不起，姐，我真的不能說！我答應過她的！”
“不說拉倒！”顧煙波撇了撇嘴，果然不再追問，“那你是不是真的決定跟颯颯說實話了？跟她說實話，就等於中斷了你們的計劃，你那個神秘人物不會怪你嗎？”
聽到姐姐的話，顧雲波也有些遲疑起來，期期艾艾地說道：“那就……再等等？說不定……會出現奇蹟的！”
“懶得理你！”顧煙波揮了揮手，站起身出去了，“女婿迷！”
“你也是！”顧雲波沒好氣地喊了一聲，接着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對不起了，乖女兒！媽媽也不想這樣的！誰讓你……老跟我打游擊的？希望你快點兒嫁出去，也是爲了你好，想讓你早點兒找個好的歸宿！雖然曾經滄海……但也不必將世上所有的江河都一票否決吧？”
吃晚飯的時候，蕭颯失魂落魄地進了家門。直接走進顧雲波的臥室，她撲通一聲跪倒在牀前，大聲哭起來：“媽！嗚嗚嗚……”
顧雲波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直起身子去拉扯她：“颯颯！你這是幹嘛呀？快起來！”
“媽！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害了你！”蕭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並且連連捶打着牀沿，“我不該經常惹你生氣！你的病是被我氣出來的！我該死！我該死！”
“啊？！”顧雲波差點被她說糊塗了，反應過來之後忙摸着她的頭連連安慰：“傻孩子！快別這麼說！那哪能呢？是媽媽自己的身體不好，怎麼能怪到你的頭上？”
“不不！就是怪我！”蕭颯依然哭得稀里嘩啦，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人家醫生都告訴我了！你的病就是因爲長期動怒，鬱結於心，所以才導致的！我平時總是惹你生氣，所以才……嗚嗚嗚……我爲什麼要惹您生氣啊！”
死醫生！你就不能說得委婉點？用得着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閨女頭上嗎？！
顧雲波在心底暗暗地埋怨着，嘴裡更加溫柔地說道：“好了！颯颯，媽媽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以前倒是媽媽做得不對，不該總是想着讓你嫁人！不然，又怎麼會給自己找那麼多氣生呢？所以啊，我這病一多半都是自找的，不能怪你！”
“可是……嗚嗚嗚……我也不對啊！我以前還總是故意跟您唱反調，還指着您的鼻子跟您對着罵……嗚嗚嗚！我該遭天打雷劈的！我太不體貼您了！”蕭颯乾脆對着顧雲波開起了自我批判大會，把自己以前所做的那些錯事都一一擺了出來，誠心誠意地檢討着，彷彿這樣就能讓顧雲波的身體好起來似的。
“颯颯！別瞎說！”聽到女兒居然說出這樣的狠話，顧雲波着急了，大聲訓斥了一句，“你永遠是媽媽最好的女兒！你絕對不會遭雷劈的！來，快起來！”
蕭颯慢慢站了起來，在接觸到顧雲波溫柔的眼神之後，又忍不住大爲悲痛，再次撲進她的懷裡大哭起來：“可是怎麼辦啊！媽！醫生說你真的沒有多少日子了！嗚嗚！我不要你走啊！”
“唉！”顧雲波長嘆了一聲，煞有介事的，“閻王要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可惜媽媽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
親們好！最近存稿量嚴重不足，所以更新較慢！冰弦正在努力，爭取多存些稿，然後過段時間之後，每天再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