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熹微透過潔白的窗紗照射在牀上兩具相擁的身體上,門外的嘈雜的聲音將安聆音吵醒,她睜開眼睛整理好着裝,推了推身旁熟睡的男人。
“傅容笙,醒醒。”
男人翻身,眉頭緊鎖,帶着濃郁的起牀氣不悅地開口,“怎麼了?”
傅容笙聲線喑啞,帶着早晨的微醺,迷人且動聽,安聆音廢了好大力將他從牀上拽起,隨即走向門前。
剛開門,便看見莉莉薇和傅臻頂着一張灰頭土面的小臉,身上的衣衫也沾滿了雨後黏膩的塵土,還有幾處磨破了口子。
安聆音美目瞪圓,心下一驚,語調略顯焦急地詢問道,“你倆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傅臻苦悶着一張臉,本來乾乾淨淨的小臉現在被泥巴糊得賊滑稽,說話時的聲音都想沒精打采的。
“別提了媽媽,我們本來就去找了爹地安排的設計師是,誰知道那個設計師的莊園陰森森的不說,而且還大!”
傅臻向安聆音誇張的比了一個手勢,以顯示莊園大的離譜兒。
“對,那個莊園很大,比我家都大,昨晚晚上我們倆去的時候,直接就迷路了,打了傅叔叔的電話怎麼都沒打通,好在後面有幾個黑衣服的叔叔出手營救。”
莉莉薇接上傅臻的話,繪聲繪色地講述昨晚的經歷。
聽到這裡,安聆音心頭蹭地竄起一團怒火,走到房間就將還在熟睡的傅容笙拉醒。
“孩子們就這樣出去,你也放心的下,昨晚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都不接,萬一出了什麼好歹怎麼辦?!”
安聆音細聲軟語的,就發起火來聲音也不會過於粗糙,她對着傅容笙張牙舞爪的樣子,惹得傅容笙忍俊不禁。
畢竟安聆音當然不知道,其實他私下裡早已派人暗中保護兩人的安全了。
“你怎麼知道我冷眼不管?如果我真的徹底撒手,恐怕兩個孩子就不至於毫髮無傷的回來了。”
傅容笙不以爲然,用隱晦的言辭敲打着安聆音,眼中充滿戲謔反問着牀邊的安聆音。
“傅先生,亞倫先生來了。”,侍女站在門邊,恭敬地開口。
傅容笙神情凜然,今天他難得休息,此時他緊靠一張被子遮掩關鍵部位,而一邊的安聆音早已穿戴整齊,身後便是將自己折騰的狼狽不堪地兩個孩子。
安聆音見狀,用手臂護着兩個孩子的後背。回頭看着牀上的男人,“沒事,你先收拾吧,我先帶兩個孩子下去。亞倫這邊我先想辦法應付,待會兒等你下樓。”
一下樓便碰上亞倫那張落魄的臉,亞倫走上前似乎並不是來找安聆音的,他雙手捏住莉莉薇的肩膀,情緒有些激動。
“莉莉薇,你幫幫二叔,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的。”
“亞倫先生,你有話好好說,我們去那邊的沙發坐着商量。”
安聆音見狀,立馬開口制止,畢竟不是在莉莉薇家裡,亞倫也不好行威風,只好聽言走到客廳前的布藝沙發上。
客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詭譎凝重,安聆音和亞倫面對面坐着,而莉莉薇和傅臻便坐在桌子的對角。
“叔叔,你有話就說吧,你有什麼請求,我會在我能力所達到的範圍內幫助你的。”
莉莉薇率先開口,直入主題,打破尷尬沉靜的局面,即使她心知肚明亞倫的存在會對她和父親的安危造成影響,但血濃於水,生活這麼多年難免還是不忍心看他就此落魄下去。
這幾日的勞累,亞倫的身體根本吃不消,眼眶已經佈滿了紅血絲,“二叔...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亞倫長吁一口氣,手掌託着額頭無力地開口,“二叔想讓你求傅先生求求情,幫幫二叔把在傅氏投資的錢抽出來,二叔很急着用。”
話音剛落,安聆音黛眉緊蹙,眼神頓時斂起犀利的光,匯聚成一道灼熱的視線投放在亞倫的身上。
亞倫這樣明晃晃毫不避人地跟着莉莉薇提意見,完全就沒在乎安聆音是否在場,他這樣做就是明擺着跟莉莉薇賣慘。
但是安聆音也並非聖母,她不吃這一套,更別提傅容笙了,他甚至理都不會理。
不過這對莉莉薇來說也是個難得的契機,見莉莉薇面露尷尬之色,她隨即拿起手機給莉莉薇發去幾條短信。
感受到大腿側的震動,莉莉薇晃過神來,隨即掏出手機,在亞倫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地看着屏幕上的消息。
【安聆音】:我覺得你可以答應他,你可以藉着這次,趁機提出籌碼,讓你父親早點出來療養,接受更好的醫療條件。
一段話,頓然間讓莉莉薇醍醐灌頂,她一時間心生感激,如果不是安聆音及時發來的這則短信,她說不準會一直陷入爲難之中。
“好,我答應你,不過前提是,你要放我父親出去療養。”
莉莉薇斂起神色,犀利地看着對面的男人,語氣裡充滿着精打細算。
亞倫眸光一沉,但最近的形勢已經火燒眉毛,已然不利於他,他也只好無奈答應。
“很抱歉,可我做不了這個主。”
樓上傳來一道凌厲的男聲,把整幢別墅都弄得如同臘月寒冬一般,讓人感覺陣陣寒意。
好生整理過後的傅容笙褪去了幾分慵懶,濃密的黑髮修剪得乾淨利落,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的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周身都散發着一股駭人的氣息。
他緩步走下樓梯,果斷地回絕了亞倫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