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將白瑾熙救了出來,傅墨費了好大腦筋。
一是因爲白瑾熙中的是合歡散,二是因爲白家二爺一向潔身自好。
好不容易幫他緩解了身上的燥熱感,傅墨第一次見白瑾熙大發雷霆的樣子,一向溫柔的白瑾熙當時氣得兩雙眼睛都帶着腥紅的殺氣,青筋暴起,說話時的嗓音都變得沙啞陰沉。
嚇得關葭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本身關家就是做着小本生意,全靠女兒這點見不得人的小勾當上位,這下好了,白瑾熙一聲令下,白氏集團直接終止了和關氏所有合作。
得罪了白瑾熙,關氏在桐江兩城就沒人沒有一家企業敢與之合作,都怕引火上身。
沒了白氏這座靠山,像關氏這樣徒有虛名的小公司根本沒有辦法獨立行走,但關葭沒辦法看着公司就這樣倒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上門找白瑾熙道歉,懇請他給一個原諒的機會。
白瑾熙看着脾氣好,性格溫柔,但是他一向都是笑裡藏刀,從來不會對自己做過的決定後悔,這次他這麼決絕地斬除關氏的去路,就從沒有想過原諒這一碼事。
在白瑾熙那裡吃了閉門羹,無奈之下,關葭也只好舔個臉皮來找安聆音,希望安聆音能在白瑾熙那裡爲她吹吹耳邊風。
賽安集團樓下。
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上,通透寬敞的玻璃幾乎與藍色的天際將融爲一體,倨傲地睥睨着腳下的芸芸衆生,以及來往不息的車流。
安聆音挎着Chanel的包,踩着一雙高跟鞋,一身精緻的套裙走出賽安的大門,步履生風,周身都充滿着職業女性幹練精明的氣息。
惹得周圍同公司的女職員,眼裡都投來豔羨的目光,私下裡跟着旁邊的同伴嘀咕着,有不少剛入職場的小萌新一直將安聆音作爲自己努力的方向。
“誒,你看,安總太帥了,我覺得女人像她這樣簡直就很成功,哪裡還需要什麼男人啊?”
“對啊,我一定要好好工作,朝着安總的方向邁進!”
安聆音垂眼,纖長的睫毛如同羽扇般扇動着,盡將兩人的話收入耳中,她淡然一笑,臉上輕描淡寫地拂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她們或許不知道,如今光鮮亮麗的她曾經度過多麼煎熬骯髒的底層生活。
徘徊在門外的關葭注意到門內緩步走出的熟悉的身影,眼下一沉,連哭帶嚎地就跑上去,一把抓住安聆音的衣袖。
“安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吧安小姐!”
安聆音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嚇得腳步一怔,定睛看清面前惺惺作態的女人的面容,眉宇間頓時爬上一絲不悅。
“怎麼了?”,安聆音不耐煩地開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關葭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跟安聆音複述,說罷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你一定要幫幫我啊安小姐,以前就當是我做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安聆音不屑地開口,眼底盡是輕蔑,她向來最討厭這套,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哪裡那麼容易心軟。
而且,她也沒有辦法替關葭跟白瑾熙求情,雙手插兜,肩膀無奈地聳聳,“很抱歉關小姐,我沒辦法幫你。”
見情況不利於自己,關葭眼底閃過一絲狠毒,這個時間段正是下班的高峰,人潮涌動,只要做點什麼立馬就會引來一堆人的視線。
關葭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做着雙手合十的動作,眼裡的淚珠搖搖欲墜,看得讓人好生心疼。
“安小姐,我都做到這種份兒上了,你爲什麼還不肯原諒我啊!”
關葭刻意提高音量爲的就是引起周圍的的注意。
眼看有好事兒的旁觀者舉着手機過來,關葭倒是愈演愈烈,哭天抹地地樣子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現在是大數據時代,信息傳播十分迅速,旁邊一個梳着西瓜頭,胳肢窩裡夾着皮包,挺着一個肚腩就走上前。
“江城大事件啊!賽安老總居然讓人給她下跪,怎麼這麼可恨啊!”
旁邊圍上來的人羣立馬騷動起來,西瓜頭大哥拿着手機錄着小視頻。
“聽說她就是安家那個女兒?”
“對啊,聽說還坐過牢呢,出來就裝得不成人樣兒了。看着長得有幾分姿色,不會是幹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沒準兒呢。”
幾個大媽嘀咕着,卑劣的傳統思想好像是鑿在骨子裡一樣,漂亮的女人做什麼都是有見不得人的手段,優秀的人做什麼都是在逞着威風。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將安聆音心裡的那堵防線吞噬,她一時間站在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中無法開口,臉色霎時間慘白,呼吸也變得急促。
西瓜頭大哥錄好視頻,剛要發佈,一雙大手擋住他的視線直接奪過他的手機。
“關小姐,你背地給人下藥未遂,現在還想坑害我未婚妻是嗎?”
男人的聲線帶着一股強大的威懾力,直接吸引衆人的眼光。
安聆音模糊的視線倏然變得清晰,傅容笙像是天神一般走向她面前,長臂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安聆音摟入懷中。
“看好了各位,這是這個女人死纏爛打地追着我朋友不放,前幾天還趁機下藥在我朋友的酒杯中。”
話音剛落,傅容笙便將手裡的藥物包裝袋甩到關葭臉上。
有好事的大姐走上前,撿起包裝,大聲地讀出上面令人面紅耳赤的內容。
跪在地上的關葭頓時間被大夥兒的視線盯得臉頰火辣辣的,輿論一時間指向關葭,她無地自容,幾乎要在一衆的謾罵聲中溺死。
“小姑娘家家的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真給你爸媽丟臉!”
“最煩的就是這樣的狐狸精。”
沒幾日,關葭的視頻便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她臭名昭著,像只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