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幾天從那人手裡拿到的補貼錢和換置費,都被他拿出去賭了。
男人皺着眉,怒氣沖天地踹飛了一旁的板凳,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老許渾身一陣。
“我不管,再等等,等等看他或許能給我們更多,他一個大總裁,哪裡會缺我們這點錢。”
男人冷嗤一聲,他平平無奇的相貌上帶着十分不屑的表情,他覺得他勢在必得,但是男人把事情想簡單了,因爲早在一開始,傅容笙也就猜出他們的想法,就算他有再多的錢財,都不會如他們所願。
福利院這幾日進行的十分順利,最近的那幫鬧事的老人也不見蹤影。
早上老許醒來,看着牀邊早已沒有了兒子的蹤影,他無奈嘆氣,走下牀準備早餐。
剛出院子,便看到散步的老陳,老陳看到他,回頭對他喊道,“老許啊,剛剛我看見小徐急匆匆往那邊跑去了,飯也沒吃,是有啥事嗎?”
老人發皺的手指顫巍巍地舉起,指向不遠處的西北邊,那邊正好是福利院的新址。
哐當——
老許手中上了黑繡的鐵盆落地,他顧不上太多,騎着門口老舊的自行車往那邊趕去。
福利院門外,小許像一個地痞流氓一樣拿着酒瓶在外面蓄意鬧事。
傅容笙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令人作嘔的表情,身後的一羣保鏢個個訓練有素,沒有傅容笙的命令,他們都沒有行事。
“慢慢鬧,我看着你鬧,這附近我最近特意新裝了監控,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傅容笙從一旁扯出一把椅子,灑脫地坐在上面,他修長的雙腿隨意一搭,便饒有興致,面帶笑容看着面前的男人。
老許這時候已經趕來,他一輩子老老實實務農,一聽到法律問題,他就立馬慌了神,可小許不一樣,他吃喝嫖賭只要法律禁止的事兒,他幾乎都幹了個遍,能躲到今天也是頭鐵。
“少他媽拿這些騙我。”
小許被威脅久了,也覺得司空見慣的事兒,他分不畏懼,依舊瘋狂地叫囂着。
他仰着一張邋遢的臉,對着安聆音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每字每句都帶着窮兇極惡的侮辱。
原本傅容笙沒什麼火氣,但小許這次是直接觸犯了他的逆鱗,傅容笙周身都散發着蕭殺的氣息,眼裡帶着狠戾,猶如一把淬了血的刀子一樣,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他大手緊握成拳,逐漸發力,手臂上的青筋和脈絡愈漸凸起,深深地盤虯在他的小臂上。
傅容笙壓住瞳仁下的猩紅,怒極反笑,這一笑便嚇得老許魂飛魄散的。
“兒子,你快別說了。”
老許痛苦地對着小許使着臉色,上次他記得傅容笙就是這個眼神,可是小許絲毫不聽,依舊自顧自地大聲吵叫着。
身邊的幾個保鏢聽從傅容笙指示,轉身走到小許面前,沒等旁邊的老人反應過來,便把小許抗走。
幾個人在旁人沒有注意隱蔽隱蔽地方,對着小許拳打腳踢,但每一處都沒有留下傷口,小許被打得鬼哭狼嚎,跪地抱頭求對方放過。
保鏢見人已經跪地求饒,便沒再下手,厲聲警告幾聲,便轉身離開。
小許端在柴草垛旁,臉上青紫一塊一塊的,還沾着一些雜草,每次說話時臉上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暗中撥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許久,對面才接聽。
“喂,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做下去了,我...我想放棄,求求您了。”,小許打電話時,眼中的驚慌和不安快要溢出眼底,他帶着濃重的哭腔,還沒等對面回話,他就率先開口。
可等了許久,對面纔給來一句迴應,而之後小許的表情便變得呆若木雞,眼神怔然,他咬住下脣強忍住屈辱的哽咽,絕望地掛斷電話。
對面的回答很殘忍,他必須要繼續鬧下去,否則,那邊便會派人當場剁掉他的一根手指。
所以小許無論如何,都要被打,只不過一個是殘缺的打,一個是完整的打。
那他就只能選擇繼續鬧下去。;
接下的幾天裡,小許頻繁喝醉酒來到孤兒院鬧事,每次來都會摔得一地青綠色的玻璃渣子,地上都是他的嘔吐物,發出酸臭的味道,小許迷迷糊糊的嘴裡總是在咒罵着什麼。
每次來都要弄出巨大的聲響,嚇得福利院的孩子們嚎啕大哭,有的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就很懂事的幫着院長媽媽照看弟弟妹妹,可有的年紀小的甚至一歲未到,就被巨響嚇得連夜高燒。
孩子也是苦命,生下來這麼小就被爸爸媽媽拋棄。
院長媽媽一個人實在應付不過來,對付小許只有傅先生在這裡,才能讓她覺得十分安心。
安聆音接到院長的消息急忙趕往福利院,看着門口恣意鬧事的小許,她黛眉緊蹙,眼裡閃過一絲爲難的神色。
其實已經很顯然,無論是傅容笙調查的結果,還是她這幾天的推測,小許的背後或許也是收錢辦事。
加上他在外面欠款,對方只會爲難他,自己這邊如果只對付小許一個人,也只能起到治標不治本的效果。
如果想立馬斬草除根,那就要從問題的根源突破,只有從暗中調查處小許到底欠了誰的錢,纔有可能將這羣人剷除。
安聆音和院長打了個招呼,趁着小許不注意,直接開車來到了不遠處的村莊,村莊內環境的惡劣遠比安聆音想象得還要糟糕。
安聆音來的時候問了不少路過的村民,按照他們的的指示,她走進一家看似老舊的平房內,院子裡種了一些芸豆番茄,門口的老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和的焦黃的飼料灑滿一地。
老狗見人,衝着安聆音狂吠幾聲,院內掉了漆的開裂木門咯吱推開。
門內走出一個繫着大紅色頭巾,穿着綠色夾襖坡腳老太太,老人眯着眼,前面的門牙已經掉光了,嘴巴皺巴巴地陷了進去。
“您好,請問是小許的母親嗎?”
安聆音走上前,攙扶着老人,餘光看到門窗前張望的老許,她別開他的視線,繼續同老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