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坐在沙發上也豎起耳朵來聽,他到達的時間太晚,前面發生了什麼他當真不知道。
瞭解完事情的經過,客廳裡一片靜默,沉默的白瑾妍滿是愁容。
女子爲母則剛,身爲女子,她自然知道安聆音爲什麼會那麼的毅然決然。
面對死亡和孩子的抉擇,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獨自面對死亡。
她此刻也不知道和傅容笙說什麼,傅容笙面對讓人一直都很嚴肅,她也只能說幾句話安慰他,實際上內心也是有點心驚膽戰。
她這邊也動用白家的力量,尋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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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你放心,一定會把聆音帶回來的。”
傅容笙臉色仍舊沉厲,身上彷彿有一層低氣壓。
“趁着天沒亮,雨還沒停,你們兩個先去補個覺吧,等天氣好一點就出發。”
“傅墨,你先去休息!”
忙活了一晚上,兩個人眼裡都是紅血絲。
傅墨張着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去。
說太多也無用,嫂子和哥的感情他也是個見證人,發生這麼大的事,對於哥來說,打擊有多大,他幾句話根本就無關痛癢。
白瑾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離開了。
客廳裡安靜下來,傅容笙始終看着窗外,雨點密集的的打在窗戶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鑽心的疼。
“雨停了,出發吧!”
這雨持續了一晚上,早上九點多才停下來。
“一晚上沒睡?”
“不礙事,走吧!”
“傅墨,你留在家裡,我去!”
傅墨剛準備出門,白瑾妍叫住了他。
“注意安全!”
還是昨天那幫人,調整了幾個小時,衆人的狀態好多了,十幾艘快艇飛快的行駛在海面。
下了一晚上雨,海面上海浪有些大,但是沒有昨晚的恐怖。
看着海面,傅容笙臉色愈發凝重。
救援隊長在一旁吩咐說道:“大家帶好裝備,準備下海,仔仔細細搜查,先下去十個人。”
命令下達,有十來個人背上揹着專業的潛水設備,快速進入大海。
船上其餘的人都等待隊長下達指令。
“好了,再下去十個。”
噗通!
眨眼間,快艇上的人少了一半。
時間就是生命,都已經過去一晚上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無數人在海上不斷的搜索,卻遲遲找不到人。
“給我準備一套設備!”
“容笙,你非專業人士,很危險!”
“我有分寸!”
二話不說,接過潛水設備和潛水服,進入船艙,快速換上出來。
“唉!”
眼看着傅容笙跳進海里,白瑾妍只能在甲板上乾着急。
閉着眼睛,對着天空的方向不斷的祈禱,“一定要平安啊!”
忙碌了幾個小時以後,衆人仍舊是一無所獲。
體力耗盡,只能上船。
“傅總,已經連續找了快一天了,還是沒有結果,估計……”
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了。
即便人真的找到了,估計也是屍體。
偌大的海,一個人掉進裡面想要找到那如同大海撈針,連續一晚上的下雨,想要找到屍體都不太可能。
“回去吧!”
上了船,傅容笙無力的躺在甲板上。幾個小時的搜尋,早已讓他也精疲力盡。
“傅總,你冷靜點聽我說……”
白瑾妍走過來,艱難的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對上傅容笙絕望的眼神,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他眼神空洞,臉色白的嚇人。
哽咽,她也難受,只能不住地安慰:“我們一定能找到聆音的,你放心,一定能找到的。子衿這麼好的人,老天爺一定不會這麼殘忍的,她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她被人救了也不一定。”
白瑾妍說着安慰的話,但其實她心裡都知道,活着的希望渺茫。
即便幸運的找到了,距離聆音墜海,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活着的可能性……
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嘴裡鹹鹹的,他哭了。
眼淚逐漸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他也不擦,任憑淚水流進嘴裡。
雙手捂着臉,放肆的讓眼淚奪眶而出。
戒指的棱角刮疼了他的臉,可是這點疼痛卻遠不及他心口的陣陣疼痛。
一想到聆音,他的心就像被凌遲了一遍,痛的讓他渾身顫抖。
全部的人都在另外一邊注視着他,一臉的無奈和心痛,一個男人能夠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這是有多痛,愛的有多深。
“也是個可憐人!”
“他這樣不會出事吧?”
隊長擔憂的詢問白瑾妍。
“讓他一個人待着緩緩吧!”
白瑾妍側過身,在一旁也擦眼淚。
聆音一定很絕望。
畫面回到昨天海面。
義無反顧的走向深海里,安聆音內心是絕望痛苦的。
人在死亡之前,腦海裡都會回想過去的幸福時光。
“臻臻,果果,容笙,我們來世再見!”
深海的壓力,呼吸不了的窒息感襲來。
恍惚中,她彷彿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視線越來越模糊,下一秒,冰冷的海水沒過四肢,從她的口鼻直接滲入。
漆黑幽靜的大海就像一隻張着大嘴的巨獸,似乎無論她再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被海水吞沒的命運。
痛!
好痛啊!
渾身上下,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疼痛。
……
她只剩下一點點意志力,冰冷的海水不斷的侵襲而來,讓她渾身冷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意識慢慢的消失,安聆音連微乎其微的掙扎都沒有了,只能任憑自己的身體直直的往海底沉去。
在她昏迷過去的一剎那,遠處一道身形遊了過來,抱着她的腰,往海面上游過去。
距離江城好幾千公里的一家醫院,手術室外,有人着急的等待着。
連續四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總算被打開,一個金髮碧眼的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護士,她怎麼樣了?”男人說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護士交談。
“人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還得等病人清醒以後才能知道具體情況,先去辦住院手續吧,病人還需要住院觀察觀察。”
躺在手術室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安聆音,她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就被人救上了岸,帶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