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99開槍要殺她的人是他
槍響聲忽然間響起。
葉妃舒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看着舉着槍的白禹,那一槍是他開的,瞄準的對象是她……
下一刻,她的身體就像是風中飄落的葉子,直直朝着漆黑的江面上墜去。
冰冷的江水瞬間沒過了頭頂,雙手被捆綁在了腦後,葉妃舒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甚至是連白禹剛纔打過來的那一槍都沒有感覺了,江水汩汩地冒進她的口鼻喉裡,不顧一切地掠奪着她寶貴的呼吸。
大概是要死了吧,否則現在的自己怎麼會看到一個人影朝着自己游過來,大串大串的氣泡在眼前飄起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肩膀上忽然間一疼,剛纔一直下墜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牽扯着向上。
葉妃舒還在迷迷糊糊地想這是不是靈魂飄離身體的感覺。海的女兒裡面的人魚公主,不就是最後化爲了泡沫,靈魂升到了天堂了嗎?人魚公主爲的是心愛的王子死去,那她呢?
反正這段婚姻關係卻是泡沫,一戳就破。不枉費她苦心想要逃。
只是爲什麼她現在會難過?
衝破水面的那一瞬,葉妃舒聽到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一個個光圈像是星光一樣在江面上,閃閃爍爍。
“發現了!在那兒!快!”
聲音沸騰了,一羣人在歡呼一樣。
一個人忽然間抱緊了她,葉妃舒吃力地擡頭看他,線條分明的輪廓,線條流麗的嘴脣,緊接着如同深深暗海的眸子。
白禹的一張臉上都是水光,在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層細膩的珠光。
開槍要殺她的人是他,現在跳入冰冷江水裡面來救她的也是他。
這個人的心怎麼那麼難看懂,怎麼能這麼複雜?
葉妃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抱上甲板的,最後被扔到了溫暖的房間裡面。葉妃舒一直保持着蜷縮的姿勢躺在角落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白禹再進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換好,煥然一新。
他站定在葉妃舒的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臉色發白的葉妃舒。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選擇了這一條路。”
白禹凝視了葉妃舒片刻,慢慢開口。她現在溼漉漉的樣子,黑髮凌亂捲曲貼在了發白的面頰上,嘴脣發烏,沒有一點血色。現在這副樣子,就像是一條死魚。
“怎麼?”白禹冷冷勾脣笑,“不自己換衣服,還想等着我來伺候你?”
葉妃舒動了動,但不是站起來,而是把冰冷僵硬的腳屈起。她現在很冷,好像還在剛纔冰冷的江水裡面一樣。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力氣站起來。
白禹忽然間蹲下身來,葉妃舒感覺到強壓逼近,黑影籠罩,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去。
這個躲避的動作,白禹沒有錯過,劍眉一擰,幾乎是一手就將完全沒有抵抗力的葉妃舒給拖了過來,“說再見?你剛纔何必求着我救你?救了你,又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又是何必?不如就在剛纔打死你算了!”
葉妃舒厭惡地緊緊閉上眼睛,不想去看白玉的臉色,剛纔他已經用力在她心裡開了一槍,沒有打死她又有什麼區別?
“別碰我。”
葉妃舒抖着烏脣,不留情面地擠出這三個字。
白禹勃然大怒,“不碰你,你是我老婆!當初我讓你看的那些東西,你還沒有看夠是不是!”
葉妃舒生生抖了一下,肚子在這一個瞬間猛然間抽痛,往常的生理反應又來了,只要一想到那晚上的恐怖而又血腥的記憶就會反胃。
“痛,痛……”葉妃舒忍不住喊出了聲音,是不是剛纔那一槍打中了她的肚子,所以她現在像是被人生生挖開了肚子,有一隻作惡的手在其中胡攪蠻纏一通。
“痛?葉妃舒,你現在出息了啊,這還沒有上牀呢,你就開始喊痛了?”白禹根本就沒有對她使用多大的力氣,只不過是扼住了她的手腕,她居然就要哭出來了一樣,這演技當真是出神入化了。“不要以爲你喊痛,我就會憐惜你!”
白禹伸手開始撕扯葉妃舒的衣服,葉妃舒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她疼得額頭上冒出了虛汗,混着本就溼漉漉的額頭,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這是……”白禹準備解葉妃舒褲子的手一頓,她這才注意到她躺的那一塊地毯,顏色很深,鮮紅髮亮,輕輕用一指一揩,血光在指尖閃耀。
葉妃舒整個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一張臉蒼白地像是一張薄弱的白紙,隨時就會消失一樣。
白禹立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解下來,包裹住溼漉漉的葉妃舒,“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他們虐待你了?”
他問的很急又多,可是葉妃舒這會眼神渙散了,因爲疼痛,雙手緊緊捂住了肚子,根本就回答不上他的問題。
“快找醫生!”白禹將她抱起來,朝着外面飛快地跑出去。
船隻飛快地靠了岸,上了早已經隱匿在夜色中的騎士十五式。
抱着葉妃舒下車的時候,白禹無意間窺見座位上那一灘刺目的鮮血,臉色沉了下來。幾乎是狂奔着把葉妃舒送上了等待的急救車。
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葉妃舒聽到了醫生遺憾的嘆息聲。
“很遺憾,來遲了,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葉妃舒小腹一抽,那裡的溫度一點點在流逝,溫熱從自己的腿間流出去,暖暖的。那是她現在唯一能感覺到暖意的地方。
可是……那居然是自己的孩子的血!
自己都不知道生命時候在自己肚子裡面呆過,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的孩子的血!
葉妃舒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麻醉藥的分量開始在身體裡面發揮了作用,她沉沉地睡過去。
空氣裡面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葉妃舒微微動了動,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白。
她發了一會呆,目光呆滯地轉移,看到了坐在自己牀邊的白禹。
“你醒了。”一開口,聲音暗啞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葉妃舒一直看着他,瀲灩的眸子在手術之後沒有一點水水光,墨色的瞳仁近乎麻木,忽然間開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