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地伸手將浴池邊擺設的玫瑰花瓣,各種沐浴露給推到了地上。隨手摘下一張浴巾把溼漉漉的身體給包住。連調水開關也沒有關,走到衣櫃里拉開衣櫃門,滿櫃子各式各樣衣服,他給她買的衣服一件都沒有動過。最右邊掛着一條黃色條紋的連衣裙,也不知道走的時候,忘記帶走了它,那是她自己的衣服,遲疑片刻就將它麻利地套在身上。
這一刻,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五味雜陳的地方,走到門邊吃力地將門板拉開,突然發現凌浩宇蹦倒在她的腳上
。
“你妹,我看你還是多吃點偉哥吧!”她快速地提起腳還氣憤再補踹了兩腳,才跨過走到樓梯,正準備走下去。
當她一步步地將離開的時候,腦海裡總是浮現出凌浩宇犯病的畫面,最終還是心軟皺着眉頭調頭走上來將他給拖到她房間的牀鋪上。說是她的房間,還不如說是客房比較舒心,換種說法也就是寄宿在他家裡的一段時間罷了。看着他衣冠不齊,卻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裡更加的厭惡。
顧希走到客廳裡,快速地拿着幾個藥片和冰箱裡的一瓶冰水跑到樓上。看着他的樣子,真想塞一坨大便進嘴裡,才得稍微平復她內心的怨恨。
可是望着他的臉蛋,就心軟了。或許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吧,嘴硬心軟,照顧病弱的習慣。試圖拋開剛纔的恩怨,將幾粒藥給灌了進去,再加上幾口冰水,不想醒來也會被冰醒的。
“丫頭……對……不……起!”
當凌浩宇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牀上,她依舊在旁邊照顧喂藥。一切都沒變吧,可是她越是這樣,他的自責越是厲害。在他心裡明明認爲她是幼稚任性,而現在反倒覺得自己是最幼稚的人是他。
“早知道給你灌着一杯毒藥!”
她沒有穿內衣,裙子上突出了兩點非常明顯。看見他醒來,手已經不能被大腦操控自己情緒了,依然拼命地將冰水往他的嘴裡灌,直到冰水冒出冰到自己的手心,才肯甩手而去。
一股股冰水不停地從嘴裡冒出來,緩緩地流遍他的全身。溼漉漉地牀墊了,像是塗了潤滑油一般,他剛想起身下牀又狠狠地被滑摔回去。
眼前一片模糊,幻影看見顧希在微笑向他伸手將他扶起。失神的將手伸了出去,卻一直撲了空氣,直到身體隱隱作痛暈了過去。
淡淡的草泥香卻一瞬間,變成一股沾滿血腥噁心的味道。顧希坐到草坪上,擡起頭望着烏黑的天空,這個世界總是太浮躁太可怕。
突然間,電話鈴響了,她失神地從草坪上撿起手機,“青青”,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直到響了好幾回才肯按下接聽鍵
。
“喂,小希你在哪?聽光頭說你被一男帶走是怎麼回事?”對方的聲音很顫抖,每一字每句很艱難的吐出,旁邊的幾個熟悉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大家都很關心她,“哦,沒事。就認識一個朋友,是我掃興了,明天大家一起聚聚。”
“喂……喂喂喂!”
“她掛了。”楊青青焦急重複看了看顯示屏幕,失望地放下手機。剛纔那會在街上那一會眼皮跳得厲害,這個預兆還真的出現了。
顧希從來都是外表冷漠而對朋友內心熱情的女孩子,這點楊青青最瞭解了,畢竟相處那麼多年。
“會沒事的!”光頭給她遞了一盤水果的淡淡說道。
“剛纔那樣會沒事?”地瓜不管手有多髒都不會自覺的去洗手,伸手就抓起一大把蘋果瓣往嘴裡塞。
一堆東西買回來大家一動不動,真是後悔出去,楊青青皺着眉頭躺在一邊不再發言。早晨起來,感覺她的腿快被壓斷了。五六人完全堆在一塊,牀鋪顯得有些小了。
慢慢地起身,走到洗漱間簡單地洗漱,然後準備翻出昨晚買來的東西,只剩下了幾盒泡麪,皺着眉頭拿着燒水壺燒開水。從電視櫃的角度看見,大家睡在一起睡覺的姿勢,心裡暖暖的。裴娜使一直拉住賀正東的衣袖,中間被陳少澤隔着,不知不覺發現,原來曾經的班上還真隱藏不少的男女情感。
凌亂的房間,一早來前臺打來退房的電話。幾個人仍然慵懶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鼾聲倒是如雷般。真佩服裴娜的功力,能在鼾聲如雷的男人堆裡沉睡不醒來。
“小姐,我要續房費!”
楊青青接到電話,便皺着眉頭從黑相間白色卡通包裡掏出粉紅色皮夾,隨便套上一件白色t恤配上一條蔚藍色的牛仔七分褲,連頭髮都沒有好好梳理就走出了門。
前臺依然是昨天來的時候那個小姐,聲音比長相要甜美得多。一邊在接電話,還一邊微笑示意要楊青青等一下。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落肩灰色t不,規則衣角,右邊若隱若現出小蠻腰肉,運動性感風,搭配米色哈倫褲,旁邊貼在一個蓬鬆的原點大褲兜,配上一雙白色的板鞋,濃密金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
。整個頹廢時尚的展現得淋漓盡致,失神慢悠悠地進門來,“不好意思!”
顧希依然沒有擡起頭看清撞到對方的面孔,只是失神地說聲抱歉。繼續走了進去,前臺小姐與楊青青更是睜大眼睛望着她向二樓走去,楊青青才摸着腰間出聲道,“喂,你幹嘛呢你?一大早就像丟了魂似的?”
“哦!撞到你了啊,他們呢?”
失神是一回事,平時她的聽覺最敏感。聽到了一聲圓潤而低沉的聲音,這個聲音嘰嘰喳喳一直在她的生活中頻繁出現了三年,她怎能不記得辨出了呢,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應道。
“你啊你,失蹤的失蹤,失神的失神,到底怎麼了呢?那羣豬還在房間裡鼾聲如雷,還能跑去哪兒。”
楊青青隨手把續費的錢遞給了前臺小姐,便走到了顧希的背後,伸手搭在肩膀上輕拍了幾下,示意一下才一起上樓去。
推開門的那一刻,巨響的鼾聲,凌亂的睡姿。這一幅幅經典的畫面呈現在她的眼前,唯一兩把椅子都堆滿了大包小包吃水果零食啤酒,顧希皺着眉頭按下電視開關。
而楊青青則是把攤在牀上佔很大空間的地瓜,雙手抓住地瓜的雙腿往裡面拉。真是佩服怎麼拉扯還是一副沉睡的樣子,翻了一個身子又退回牀邊,“地瓜,你挪點位置!”
“你那樣怎麼叫醒他?看我的,地瓜你中頭彩啦!”顧希笑着走到她的旁邊,拎起地瓜地耳邊大叫道。
地瓜就是個異想天開,整天遊所好閒的小夥子。每天都喜歡研究福利彩票,夢裡全是彩票,正好撞上顧希的聲音。
突然間,地瓜起身哈哈大笑,“真的嗎?紅藍都中嗎?”地瓜彈起身子來半夢半醒,攤開手指就好像是活佛濟公預測東西一番。
“一紅!”
楊青青平時沒有接觸彩票,只是在寢室的時候,常常看見顧希在玩,便看起了中獎金額
。靈機一動真是考驗地瓜的智商的一刻,沒想到一出聲,地瓜就倒回去繼續睡了。
“你應該說全不中!”顧希的話驚動了地瓜,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來,還是裝睡。眼角還是配合掉眼淚,他是想中獎想瘋了嗎?
於是,顧希與楊青青異口同聲的發出了哈哈大笑。
凌亂的環境,零距離的朋友,讓顧希不盡地懷念與他們一起渡過的每一刻。大中午了,大家才陸續的起來。
聞到剛剛訂來的披薩,幾個人爭先恐後的搶進衛生間洗漱,“光頭,那是我的牙刷!”地瓜拖着一隻拖鞋便一瘸一拐地跳到了衛生間大聲叫道。
“拜託說話的時候,不要噴口水!”裴娜是裡面唯一的女生,也是個異類。看着大家瘋搶,自己也跟着忙起來。拿着一個一次性紙杯,就往裡面蹭進去。
“得了吧你,後面排隊去,小心擠扁了你的小胸。”地瓜說話一向不帶皮,毫無保留地調戲了裴娜。
“唷呸!”
透過那副可惡的臉蛋,裴娜瞪了地瓜幾眼氣沖沖地回到牀邊坐着,“怎麼了?難道不是真貨?一會我摸摸看,驗證完畢纔算是真的!”
地瓜超欠扁,轉過頭來繼續調戲。他最喜歡看女孩子憋紅的臉蛋,笑着擠了進去。
“地瓜你大爺的!你去死吧!”裴娜抓起白色的枕頭往衛生間裡丟去,原本想和賀正東一齊擠進去,剛好有兩個池盆,沒想到還不如她意,還倒貼被損了。
“怎麼?和班長睡過的枕頭過意不去啊?”顧希笑着說道。
班長?賀正東,她仰慕已久的男生,裴娜聽到她的話,便急匆匆地走到衛生間旁邊撿起來抖了抖,看着一角被沾了污水,從桌子上掏出好幾抽紙巾一直努力的擦拭。
“真是個極品!”楊青青把笑着悄悄的和顧希說道。
墜入愛河的女生都如此傻嗎?明明兩個枕頭就是光頭和地瓜睡,其他人並沒有枕頭。看着她們暗笑,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你們笑什麼?我有那麼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