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與光頭對視點頭示意同意顧希的話,準備離開醫院。大白天工作勞碌得很累,大半夜如此折騰,別說是上班,倒在牀上能不能起來是個難題。
“那好吧,我們明天過來換你,有消息通知大家,你也要注意身體呀!”地瓜叮囑完畢給光頭使了眼色,便離開了醫院。
“知道的啦,別婆婆媽媽!”顧希有些不耐煩道。
他們走後,她對着沉睡的楊青青唸叨一些事情,回想着她們一起度過那些難忘的日子。
陽光已微微折射進來,懶洋洋打在臉上,刺激得有些頭疼。顧希皺眉伸個懶腰起身,真希望一睜眼睛就能看見楊青青活潑亂跳的樣子,望着沉睡的她,憂傷的思緒慢慢爬上臉上,而後輕輕給她拉好被子,趕快走出病房去衛生間洗臉。
回來之時,在門口便能聽到裡面嘀咕道,“青青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你就這樣了
!”
裴娜披頭散髮蹲在牀邊哭泣地道來,昨天凌亂的摸樣依舊在,衣服也還沒有換。聲線越來越低,生怕別人看見她進來,還特地盯着顧希離開才進來,摸着楊青青冰涼小手懺悔不已。
顧希推開門板之時,一股強大肅殺的氛圍衝進來,盯得裴娜手軟腳軟。刺激得瞳孔放大,她離得越來越近,害怕的時刻到來了,“出來!”
明明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但是她就沒有勇氣坦然面對,對着面前的女孩,甚至什麼有道歉的想法,還不是爲了顧希才發生如此悲劇。
“你要幹什麼?”裴娜被她拎着衣領拉出來驚慌道。
顧希生怕驚動了病房裡的人,於是將她拖到了醫院的後院裡涼亭裡,便鬆開手質問道,“說!”
看着她那張嘴臉真想揍她幾拳頭。不用聽她念叨都能估摸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顧希依舊不放手追問道。
“我……我……小希對不起,是我投訴你店鋪被她發現了,結果……她就……她就……我不是故意的!”裴娜被逼靠着涼亭柱子,被一雙疲憊的眼睛盯着,此時已經害怕得連話都快講不出來了。
“就因爲這樣,然後你就砸她?”顧希冷笑道。
比她猜想中還要悲哀得多,楊青青爲人善良,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常常對朋友闊綽,對自己吝嗇。讓她換新裝的時候,總會有千萬種藉口,比如說在工廠裡那會有穿漂亮衣服的機會啊?
她就是一個對朋友掏心掏肺的人,如今又代替她受害了。躺在牀上好幾小時了,醒來還不知道是否正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裴娜害怕得麻木說道。
“那我用石頭來砸你,然後再說我不是故意,你會原諒我嗎?”顧希拍了拍她的臉蛋狠狠道。
她是一筆賬連着一筆賬,讓她如何還清楚。封掉店鋪,打擊了一個脆弱的創業者,接下來誤打暈了一個受朋友擁護的朋友,她該如何贖罪?除了道歉,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
“對不起……”裴娜已經害怕得閉上眼睛等待她的懲罰。
“你!”顧希對着那張無法正面嘴臉更加厭惡,握緊發響的拳頭往裴娜的臉上揮去,結果還是忍住重重地打在柱子上。
而後顧希抱着疼痛的手回到醫院去了,奇蹟般地聽到楊青青的聲音,顧希推開房門眨了眨眼睛走近了搖頭她在講電話,“她在醫院裡。”
輕得快發不出來的聲音,蒼白的臉蛋掛着兩瓣乾裂的嘴脣,口乾舌燥,渴望一口水來滋潤喉嚨。想起身卻動彈不了。
“你醒了?”顧希瞪大眼睛說道。
“凌浩宇給你打了電話。”楊青青輕聲說道。
顧希走近望着她的面部表情,腦子裡有千萬種設想。難道是自己太渴望她醒來,才產生幻覺的?於是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確認是不真的醒來了?
“你幹嘛?”楊青青一把抓住她說道。
“你真的醒啦!”顧希感受到她觸摸,這才反應過來。
楊青青醒來的大好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朋友圈。第一齣現的是疲憊不堪的賀正東,濃濃的黑眼圈,眼皮特別重。手裡端半瓶咖啡,與裴娜一樣沒有換衣,身上並沒有濃烈的菸酒味,倒是沾滿芳香青草的味,肯定是在草坪上躺了一晚上。
“還疼嗎?”賀正東失神地坐到牀邊溫柔問道。
“一點點,會好的!”楊青青望着他迷離的眼神,深鎖眉頭的樣子,似乎有說不出的苦衷,難道他知道怎麼回事了?
“醒了嗎?”地瓜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與光頭從站臺下車比賽奔跑到病房,體力似乎有所增強。
急速地衝進來,拐彎轉抓住牀尾的圍欄。這該把賀正東給嚇着,立即起身騰出位置。接下來就是光頭衝進來抓住地瓜的衣角氣喘吁吁道,“醒了嗎?”
兩人默契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境界了,接下來就是一羣人進來,整間房間都佔滿了
。大多數在d市工作的同學都跑來探望了,手裡並未帶什麼東西,可是這種擔心關心的氛圍,實在讓人難於忘懷。
“謝謝……謝謝大家關心!”楊青青挪了身子,墊高了枕頭望着人羣中,似乎在尋找裴娜吧?
她該不會害怕得逃離了?望着顧希鎮定的表情,希望風波快點過去,回想起與裴娜打鬥的場景,頭部有些疼痛,實在難纏的疼痛,表情越來越難看,甚至擔心會不會有後遺症?
電話響起,顧希快速從桌子上抽起來往門外走去。在門口便看見裴娜捲縮在角落邊,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容不得她再去抽出空閒多瞪幾眼。
“喂,幹嘛?”顧希冷冷道。百年不變的開場白,如此都不會覺得膩死。
“我要趕着回公司處理事情,在醫院門口等你,現在有空出來一下嗎?”凌浩宇剛是到了病房門口,望着擠滿房間又退回醫院門口等着。
都在門口等着了,哪還有理由說抽不出空的道理。顧希剛是聽到他急匆匆地要走,心裡老感覺不踏實,或許是被死纏爛打習慣了,突然間離開適應不過來。
她穿過長長的走廊,從二樓梯出口走下了一樓大廳,老遠都能看見熟悉的身影,左手捧着一束鮮花,在階梯來回地走動。
正午時分的時候,烈日當頭,曬得他半邊臉頰紅通通,顧希掛掉了手機,便出到了門口叫道,“要回去了嗎?”
“對啊,捨不得就一起走啦!”凌浩宇移開遮住額頭的右手笑道。
“買票了嗎?”顧希沒有正面的迴應道。
“三點鐘航班!”凌浩宇看着她十分疲憊的臉蛋,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快睜不開眼,便拉到街邊的樹蔭下說道。
強勁有力的臂力,容不得她拒絕。她心想着凌浩宇特意來一趟d市都沒有時間理會他,請吃個飯什麼的都沒有做到,心裡難免些許的歉意,焦躁地翹起他的手臂看錶都快兩點了。
從人民醫院乘車到機場也需要四五十分鐘,那還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看着他懷裡那一束花淡淡的芳香,便精神許多,趕時間還特意送花。
“吃飯了沒?”顧希依舊淡淡說道。
她的言語壓縮得精煉,始終挑起問候的話語,這一刻總覺得自己話語特別的多。
“我說沒吃,那你要請我啊?”凌浩宇對她一連串的問題,總感覺心裡暖暖,故意挑起話題道。
“來得及嗎?”顧希傻乎乎道。
“我已經吃了,走了哦。照看好青青,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下一餐飯就等你回去請我吃,記住了男人捱餓天數極限幾個手指頭隨便能數出來。”凌浩宇伸手抱着她說完就將鮮花送到她的懷裡笑道。
紅色的出租車來得真及時,來沒來得迴應,他就坐上車遠去了。現在換成她主動回去找他,茫然的表情站在原地許久。
“絕對是懷春的信號!”地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掐着她的鼻子道。
地瓜出來買水果,便看見顧希捧着一束鮮花久久在原地站着,也不曾看見對方是誰?看着她迷離的眼神,故意挑逗試探她。
“少來,你這就要走了嗎?”顧希感覺到陣陣憋氣,伸手拍開地瓜的手說道。
剛纔說話的方式久久都不能收回來,一個勁地想發問。看着地瓜的凶煞伴着猥瑣的表情,才能緩過來,“誰給你送的花,品味不錯嘛!”
地瓜湊近聞着花兒的味道,便伸出脖子移動至顧希的身上嗅了嗅,變態無恥的地瓜此刻又活靈活現了。
“你幹嘛,有什麼味道嗎?”顧希尷尬地挪了挪了地方遠離他,下意識地提起手臂到鼻子跟前聞了聞。擔心自己的身上有異味,剛纔的擁抱實在太囧了。
“當然有,要不然我聞了什麼?”地瓜看着她疑惑地表情痞痞道。
地瓜說完便走遠了,而她則在原地手忙腳亂到處聞着自己身上,並沒有發覺有什麼異味?難道是味覺失靈了?
“女人的香氣!”地瓜轉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