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信封,遞過去。
穆雲深忘了自己是怎麼接過,又是怎麼拆開的,他只看見潔白信紙上的四個字——
【好好活着。】
穆雲深眼眶驀地泛紅,他仍舊維持姿勢站着,表面上看不出情緒息怒,但他的手指幾乎要將信紙攥成粉末。
指骨關節幾乎要被自己的力道捏碎。
時澈。
這個似手足似親人的名字卡在他艱澀滾動的喉間,喊不出來也沉不下去。
…………
巨大的爆炸引起了西雅圖警方的注意,趕來的警察封鎖了事發現場。
遊輪僅剩的殘骸也在火被撲滅下打撈起來。
洛薔薇跟燕楚都被送到了醫院。
燕楚昏迷着被推進了搶救室。
燕天晏跟蘇嫵趕過來時,搶救還在繼續,甚至已經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急救室邊上的包紮室內,洛薔薇纖白的雙手因爲用力拽拉安全繩,而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兩名護士按着她的肩膀,醫生則彎腰給她上藥。
幾名保鏢守在門外,擔心她情緒過激會出什麼事。
可洛薔薇一動不動的坐着,臉蛋慘白無血色,神色呆愣,雙眼不知盯着哪個地方,無神而空洞。
她像是被奪走了靈魂,甚至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蘇嫵看着心疼,想要推門進去,卻被燕天晏拉住了,他沉聲道,“阿嫵,她現在不會想看到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蘇嫵捏緊了手,“我沒想到棠棠會對墨時澈感情這麼深……”
當年峰子出事了,她也是這副崩潰輕生的模樣……感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你沒想到?”驀地,一道陰沉嘲諷的男音插進來,“蘇嫵,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蘇嫵一怔,擡頭就看見渾身戾氣走過來的俊美男人。
穆雲深雙眸猩紅似染血,脣角是晦暗陰冷的笑,“真能裝,你跟盛峰演這麼一場戲,夫妻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爲了搞死女兒的男人?”
如果不是剛纔江城那邊的人來電話,說從丁繁英那裡終於撬出這個事實,他們不知道還要瞞多久。
可惜到底還是晚了。
蘇嫵先是愣住,隨即重重一震,“你說什麼……盛峰……”
“還給我裝?!”穆雲深忽然上前揪住她的領子,將她用力抵在了牆壁上,陰戾冷笑,“你潛伏在墨青山身邊這麼多年,不就是想奪了墨家的錢權麼,現在又跟燕天晏混在一起……我很好奇盛峰頭上有多少頂綠帽子了?”
“穆雲深!”燕天晏震怒,一把拽住穆雲深的手,“誰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的?!”
“我胡說八道,你不也是參與者麼,”穆雲深似笑非笑,“還有你那現在躺在手術室裡的兒子,誰知道他是真的被打了,還是苦肉計?”
“楚兒是胸口中彈,到現在還在搶救,很有可能會死,”燕天晏冷冷的道,“你覺得誰會冒險這樣使苦肉計?”
除非是爲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楚兒不像是這麼有心計跟勇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