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感覺帶着某種一意孤行的偏執,通常都不準確。”無懼的和她對視,暗沉的眸底平靜無瀾,她的心思他很清楚,所以面對着她的試探,他可以應付自如。
其實他並不喜歡女人太過自以爲是的試探,如果是他家的那隻小獅子也就算了,畢竟她願意這樣呆着目的試探自己,也是因爲在乎,可是江藝苑不同,她的試探摻雜了太多的心思。
“是嗎?”江藝苑眨了眨眼,笑得一臉嬌媚溫柔,看着他的眼神,一如熱戀中的小女人,帶着某種幾乎掩飾不住的崇拜和仰慕,平常兩個人說話的機會並不多,他也有意躲着她,這樣單獨聊天,讓她有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這樣帶着刻意的反問,藏了多少的心思,對於凌御行這樣油走在商場上的老手來說,不會看不明白,這些年應酬場上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這麼點心計他還不放在眼裡。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漫不經心的移開視線,有些男人喜歡女人的崇拜,可並不代表他同樣喜歡。
他只需要做一個女人的英雄就夠了,其他女人帶着目的的喜歡崇拜愛都與他無關,一旦享受消費,就必須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他不是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
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因爲自己的一個反問而肆無忌憚的發表自己的觀點,他的成熟穩重和自制超出了她的想象,有那麼一刻,她才從過去的回憶中回神過來,自己眼前的男人,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教官,而是成長成沉穩內斂的集團總裁。
“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通常很準確,她可以敏銳的發覺男人的改變和不同。”
如今的凌御行,已經不是她能輕易掌控的男人,想要回到他身邊,除了需要步步爲營之外,更多的還需要極好的洞察力。
“沒有人是不變的,時間的長短而已。”輕勾了勾脣,他按了按手機的按鍵,主屏幕上執着傘的女子正對着他回眸一笑,不管看過多少次,這張照片總能給他難以言說的驚豔。
“可是有些堅持的東西,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改變。”
一如她對他的心思,即便是過去了那麼多年,即便誰都回不到最初的過去,可是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份堅守和愛意,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消逝而有所更改。
“……”凌御行微微擡眸,看了眼她那固執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問題他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並不想過多回答,收起手機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等會有事還得回公司一趟。”
“不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麼?怎麼還要回公司?”跟着站起身,江藝苑不甘心的抱怨,話剛出口便馬上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他去哪裡做什麼,以她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資格過問,衝動的後果,只會讓他對自己生厭。
“工程的事。”他沒有看她,轉身從陽臺出來往樓下走。
身後不甘心的女人咬了咬脣,最終還是追了上去,不願意在愛情裡當個失敗者,以她的性子,從來都是越挫越勇!
跟江家二老寒暄了幾句出來,江藝苑把人送到門口,一臉不捨的看着準備離開的男人。
“小五……”正當凌御行準備上車的時候,江藝苑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不等他回神,火紅的身影已經撲到了他懷裡,一雙手緊緊的環抱着他的腰,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從這場看不到終點的拉鋸戰中找回一絲希望。
她剛一碰到他,歸心似箭的男人措不及防,刺鼻的香水味撲鼻而來,男人頓時沉下眼,有些微暗沉的光從眸底掠過,他擰着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懷裡拉了出來。
“我走了,你回去吧!”忍着一股子反胃,他冷冷的開口,幾乎是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上車。
黑色的跑車在寬敞的車道上揚塵而去,看着那飛速駛離的車子,江藝苑懊惱的跺了跺腳,她不會沒有看到剛剛凌御行那厭惡的神情,彷彿她是什麼致命病毒似地,被她碰了一下都覺得不舒服。
僅僅只是個眼神,都讓她覺得自己的自尊被狠狠的踩在了腳底,那樣的羞辱比打她一耳光還要難受!
可她從來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即便不擇手段,她都要讓他回到她身邊。
凌御行一路開着快車回到江南一景,鼻息間依稀還殘留着那刺鼻的香水味,剛一進門,他便把身上的襯衫和薄外套脫了下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掛斷鍵。
現在才惦記着打電話給他,遲了!
輕哼了聲,他轉身上樓,空蕩蕩的樓梯道上,被掛斷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他看了眼閃爍的屏幕,停了兩秒,再度掛斷。
一直到他進了浴室,某人反覆的持續着掛斷再打進來再被掛斷的同一動作,兩個人似乎是在跟電話較上了勁,一個拼了命的打,一個使了勁的掛,打電話的人犟着性子非要打到對方接爲止,掛電話的人同樣倔着非要掛到對方停爲止。
兩個人持續着半個小時的同一動作,他就那樣坐在浴室冰涼的大理石椅子上,耐心極好的發泄着自己心裡的不滿。
直到半個小時後,他等了將近五分鐘都沒等到電話再撥過來,莫名的失落從心尖掠過。
暗沉的視線直直的看着黑屏的手機,此刻他的胸口一如着黑色的屏幕那般,黑得看不到任何東西,有股摸不着的寂寥隨着血液流到了四肢百骸,莫名的酸莫名的疼。
她和葉崇熙之間的問題一直都沒有解決,也是卡在他心底的一個關口,可是這個坎,他卻不想插手,帶着怨恨似地只想袖手旁觀,看看她會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即便她曾經給過他承諾,可是卻沒有給他能讓他安心的安全感,就算他在她心目中比葉崇熙重要,可並不代表着他就是唯一。
一向叱吒商場呼風喚雨的自己,沒想到也會有如此不自信的時候,他甚至害怕有那麼一天,她會從他身邊離開,去到另一個男人懷裡。
苦笑了聲,他看了看手裡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站起身來正準備洗澡的時候,手機叮一聲響起,他猛地擡起手看了眼屏幕上的信息提示,來信人是她,信息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即便不滑動屏幕也能看完。
幼稚!
只是兩個字,卻莫名的讓他勾起了脣無聲的笑了出來。
這樣一個略帶嬌嗔的埋怨,反倒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孩子似地在跟她使着小性子,可他偏偏還樂此不彼。
滑動屏幕,他看着信息上簡單的兩個字,想象着此刻她要是出現在自己面前,對着自己這掛了n次電話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張牙舞爪的撲上來,還是氣得跟他打上一架?
不管是哪一樣,做什麼都好,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落在屏幕上的手停了停,他最終還是沒有回覆一個字眼回去,隨手把手機扔在流理臺上的籃子裡,轉身走進淋浴房。
冰涼的水從腦門上打下來,在這樣帶着寒意的深秋裡,沁着幾分刺骨的冷,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腦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別墅門口,千乘從包包裡掏出鑰匙包,棉麻粗厚的小獅子鑰匙包裡藏着一大把鑰匙,打從他把玄關換了以後,原本設置在門口的指紋密碼換成了最原始的鑰匙孔,她一直沒想明白,一向怕麻煩的男人,按個指紋就能開門的事兒,怎麼非要多弄一把鑰匙出來。
那天坐裴航的車去淩氏總部開會,下車的時候她不小心把鑰匙包落在了車裡,裴航拎着沉甸甸的鑰匙包還給她的時候,還好奇的數了數鑰匙包裡的鑰匙,調侃她比開鎖工還專業。
她埋怨着從凌御行那兒領回來的幾個鑰匙加重負擔,裴航聽後一臉怪異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話:“他名下所有的別墅裡頭,全都是指紋密碼鎖,我們所有人都以爲他怕麻煩,後來聽他說起才知道不是。他說,因爲家裡沒有等他回家的人,鑰匙開門的聲音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形單影隻。你可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換鎖的人,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鎖住你的心了。”
她當是只當裴航是在開玩笑,現在看着手裡的一串鑰匙,她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開了門,看着玄關上放着的鞋子,她微微嘆了口氣,擱下包包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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