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清歌先是一怔,隨即猛地想起什麼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腿,“我就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落在你那裡了啊!那我現在去拿回來。”
說着她就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才又回過頭來,看向上官逸,“呃……它還在衛生間裡嗎?”
上官逸面容微沉,片刻之後,纔回答道:“在陽臺上。燔”
清歌猛地轉身就回到他面前,彎下腰來看着他,“你幫我洗的?”
上官逸看着她睜得大大的眼睛,眸色忽然更深了窠。
她眼裡有驚奇,有詫異,可是卻沒有半點說起自己的貼身衣物時該有的羞澀。
雖然從前她也是如此,可是今時今日,她的個性分明已經有所不同,就像那天晚上,他那樣看着她,抱着她,摸着她的時候,她會害羞。
而如今,用她的話來說,他們之間已經說清楚了那天的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只是簡單的上司和下屬。
所以,她在他的面前一絲羞澀都沒有,因爲,沒有必要羞澀。
心中無多餘情感,自然不會羞澀。
上官逸心頭忽地就冷了下來,之前那絲因爲她屋子裡有陌生男人出現的不悅竟然也開始消散。
分明就是他一廂情願,念念不忘,有什麼資格爲她屋子裡出現什麼樣的人吃醋?
想到這裡,上官逸緩緩站起身來,道:“是家政洗的,你去拿過來吧。”
說完,不等清歌開口,他便先往門口走去。
等到清歌隨着他的腳步走到他的公寓裡,上官逸卻已經進入了臥室。
清歌在陽臺上找到自己的小內內,取了下來,也不見他出來,便揚聲說了句:“上官先生,那我過去啦,謝謝你啦!”
話音落,沒有迴應。
清歌忍不住又偷偷一笑,離開了他的公寓。
第二天,週一,一切如常。
早上上官逸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休息了一段時間,到了晚餐的時候又有應酬,清歌便理所當然地又一同前往了。
這天晚上的應酬是給一個歐洲的合作伙伴接風,沒想到他們到了餐廳纔得到消息,說是飛機晚點,那邊估計會半夜纔到。既然如此,接風宴當然就作罷,不過已經來到餐廳,飯還是要吃的。
上官逸將餐單遞給清歌,清歌立刻高興地研究起菜式來。
她剛剛確定了四道菜,正準備擡頭點餐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個高挑優雅的女人往這邊看了一眼,頓了片刻之後,那個女人就擡腳走了過來。
“博衍。”那個女人竟然徑直走到他們的餐桌旁邊,對着上官逸喊了一聲。
上官逸原本正低頭查看着一封郵件,聽見聲音才擡起頭來,看到那個女人之後,緩緩站起身來,“念雯?”
清歌將餐單拿在桌子上,遮住自己臉的下半部分,眼睛卻一直在那站着的兩個人身上逡巡。
博衍,這是什麼稱呼?
念雯?杜念雯?上官逸的前度?
杜念雯也看了她一眼,微微朝她點頭一笑,才又看向上官逸,“博衍,你跟朋友吃飯?”
“約了客戶,不過客戶來不來。”上官逸回答道,“這是我私人助理。”
清歌注意到,上官逸介紹她爲助理的時候,杜念雯的神情明顯鬆了鬆。
“那意思就是你現在的時間是空出來的,對嗎?”杜念雯又道。
上官逸聞言,轉頭看了清歌一眼,清歌依舊拿餐單遮着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睛裡隱約透露出一絲哀怨的情緒。
“有事?”上官逸又看向杜念雯,問道。
杜念雯點了點頭,“今天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你,我也想給你打電話的。既然這會兒遇到,不如一起吃個晚飯?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上官逸心思一轉,點了點頭,“好。”
“我訂了包間。”杜念雯開口道,“你的助理……”
上官逸這才又轉頭看向清歌,清歌微微避開他的視線,手指摩挲着餐單的封面。
“想吃什麼自己
點。”上官逸看着她的動作,這纔開了口,“吃完了在這裡等我。”
這意思,是他要去跟杜念雯吃飯,而讓她一個人吃?
清歌沒有看他,悶悶地回答了一句:“哦。”
上官逸又看了她一眼,這纔跟着杜念雯往包間的方向走去。
眼見着那兩人進入包間,清歌擡手就召來了服務生,刷刷刷點了一桌子的菜。
兩個多小時候,上官逸從包間裡出來,卻見清歌原本坐着的座位上已經沒有了人。
“上官先生。”這裡的經理也是認識他的,見他往那桌看去,連忙說道,“那位小姐點了一桌子的菜,不過倒是沒怎麼吃,每樣只吃了一兩口,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每樣只吃了一兩口?不太像她的風格。
上官逸微微擰了擰眉,心裡一時生出一些其他想法來,卻又只覺得不真切。
回到公寓的時候,清歌的房門緊閉着,上官逸在電梯出口站了片刻,本想上前按一按門鈴,可是頓了片刻之後,還是忍住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裡。
第二天,所有人都輕而易舉地看出了清歌臉上寫着的低落兩個字。
早上上班,照例是和肖依、沈彥一起進入上官逸的房間聽今天的安排。換作平時,也是肖依和沈彥一起安排着事情,而她只是搖頭晃腦地坐在一邊聽着,而今天,她坐在旁邊,卻明顯地沉着一張俏臉,誰也不看,一點也沒有平日的活潑。
上官逸一面批閱着文件一面聽着今天的安排,偶爾也會擡起頭來看她一眼,卻見她始終都是一副失神的模樣。
肖依將今天的安排彙報完畢的時候,上官逸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上官逸低頭看了一眼,很快接起了電話,“念雯?”
一直神不守舍地坐在旁邊的清歌忽然猛地擡起頭來,目光甩向上官逸。
剛好上官逸擡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清歌卻又迅速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上官逸心頭微微一頓,昨晚上的那絲想法,忽然又慢悠悠地在心底滋長起來。
杜念雯在電話里約他今天中午見面,上官逸幾乎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好,中午見。”
聽見這句回答,清歌似乎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可等上官逸擡頭想要捕捉她的目光時,看見的卻又是她的側臉。
僅僅是一個側臉,卻彷彿還是寫滿了——不高興。
上官逸掛掉電話,擡頭看向肖依,“十一點到三點的所有安排取消,我有別的事。”
“明白!”肖依做了個“ok”的手勢,火速記錄下來之後,又將新的安排重新彙報了一遍,上官逸點頭之後,一行人便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清歌最先起身,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噠噠”直響。
上官逸從身後看去,竟彷彿看得見她僵直的脊背。
“怎麼了?”出了上官逸的辦公室,肖依便忍不住抓住了清歌,“你今天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mc來了?”
清歌坐在辦公桌後面,撐着腦袋搖了搖頭。
“那你幹嘛這個樣子?”肖依問着問着,卻忽然又道,“哎,你剛纔聽見沒有?老闆好像是在和杜小姐通電話啊,莫非他們兩個人要複合了?”
清歌聽了,忽然一頭就栽了下去,腦袋“砰”地一聲磕在了辦公桌上。
“啊!”肖依嚇得尖叫了一聲,“清歌,你怎麼了?”
上官逸剛好從辦公室裡出來,見此情形,竟然微微一僵,“怎麼了?”
“我不知道!”肖依嚇得退開兩步,“清歌她一下子就栽下去了!”
話音未落,上官逸已經快步上前,正要查看清歌的情形,清歌卻一下子直起身來,頂着被撞得有些發紅的額頭看着他。
上官逸眉心一擰,剛要開口,清歌卻搶先開口道:“我不舒服!我要請假!”
說完,她也不等上官逸回答,起身就開始收拾東西,胡亂揀了一些東西塞進包包裡,轉身就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她走進電梯裡,上官逸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態與言語。
目瞪口呆的肖依緩緩湊上前來,“老闆,清歌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啊,你這麼縱容!”
上官逸緩緩回過神來,嘴角忽地就勾起了一絲笑意。
這天中午,上官逸和杜念雯又見面吃了午飯,一直談事情到下午,忽然又接到了韓澈的電話。
韓澈在電話那頭鬼哭狼嚎說是失戀了,於是上官逸下班之後,便又去了老友聚會現場。
這一待就待到了半夜,慕秦川將韓澈拎回家,他和賀宇棠才得以解脫。
聚會的地點其實離上官家的別墅更近,可是上官逸驅車出來之後,還是往公寓的方向駛去。
深夜的公寓非常安靜,上官逸上了樓,剛剛出電梯,卻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緊接着,清歌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雙眉頭緊皺着,眼睛裡閃着怒火瞪着他,“這麼晚纔回來,你跑到哪裡去了?”
上官逸今天晚上喝了幾杯,但其實心裡一直想着她,這會兒她猛地出現在眼前,他一時竟然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好一會兒,才低低應了一聲,“我去哪裡,跟你有關係?”
清歌臉上生動的表情忽然就頓了頓,隨後,她卻更加大聲,“當然有關係啦!我是你的私人助理!你所有的私人生活都歸我管!你見過誰跟誰在一起做了什麼我都要知道!”
“知道了,然後呢?”上官逸忽然微微低下頭來看着她。
“然後……”清歌頓了頓,才又道,“然後我就要管着你,約束你,不讓你跟亂七八糟的人見面往來!”
“你越權了。”上官逸只是淡淡吐出這幾個字,轉身就往自己的門前走去。
“等一下!”清歌卻一下子又拉住了他,“我熱水器壞了,我要借你的浴室!”
上官逸回頭,卻發現這小女人已經很靠近他,同時鼻子似乎還在他身上嗅着什麼。
是在嗅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上官逸看着她的這個動作,忽然一反手,勾住了她的腰,隨後就將她帶進了自己懷中,“你在聞什麼?”
“聞什麼?”清歌不由得又掙扎起來,“沒有聞!”
“撒謊!”上官逸卻忽然就將她抵到了牆上,低頭,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她面前,“我讓你聞個夠,聞到你想要聞的東西沒有?”
清歌聽了,竟然果真就抱着他的脖子輕嗅了起來。
感覺着她輕輕噴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上官逸身體裡的某種感覺,忽然就開始躁動起來。
清歌彷彿是有些失了神一般,抱着他聞了好一會兒,沒有聞到女人的味道,也沒有聞到什麼沐浴露的味道,她心裡一鬆,與此同時彷彿突然回過神來一般,一下子推開他,“我不要聞!你都說我我越權了!”
“現在才說不要?”上官逸並沒有被她推開,兩個人的距離依舊很近。
“你是上司,我是下屬,你都說我越權了,我還能怎麼樣?”清歌負氣一般,“我難道不怕你炒了我?”
“你拿我當上司?”他依舊低頭看着她,“這是你對上司說話的語氣?”
清歌驀地一怔,隨後緩緩咬住了下脣。
好一會兒,她纔再度開了口:“你就是上司!我怎麼沒拿你當上司了?我一直都拿你當上司,哪敢當你是別的!”
說完,她就繼續用力想要推開他,然而上官逸卻突然就扣住了她的雙手,隨後拉着她的手纏到了自己腰上。
“從今天起,我允許你不拿我當上司。”他聲音低沉地開了口,兩個人之間得距離越來越近,說話間,脣瓣似乎都有若有似無的觸碰。
“不行……”清歌呼吸已經有些紊亂了,卻似乎依舊在掙扎,“我不要這種複雜的關係……ons就是ons,上司下屬就是上司下屬,我不要把自己繞進去……”
上官逸忽然扶住她的臉,“那我炒了你?”
“你敢!”清歌忽然猛地又大聲說了一句。
四目相對,上官逸忽然緩緩勾起了脣角,清歌的嘴角卻逐漸委屈地下垂了起來。
“這一年多的時間,你有沒有想我?”
“你去見你的前度,還這麼晚纔回來……”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說的好像是截然不同的話題,但是分明,又有什麼是一樣的。
上官逸再也按捺不住,扣住她的後腦,低頭就吻了下去。
這樣的親密糾纏,是多少次夢裡的情形?
上官逸只恐這也是夢,不由得更加用力,吮吻得清歌脣舌生疼。
她終於忍不住,手腳並用地推開他,皺着眉看着他大喊:“疼死啦!”
上官逸呼吸微微有些不穩,卻再度低頭印向她,聲音喑啞,“那你來……”
“我纔不來!”清歌又推了他一把,“讓你的前度來!”
上官逸聞言,卻是低笑了一聲,道:“她不會……”
她不會……
清歌體味着這幾個字,忽然擡頭與他對視着,彷彿覺味出了什麼一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是她不會,還是你不行啊?”
這張嘴……果真是他忘不掉的那張!
上官逸猛地再度緊勾住她的腰,說出了自己從前從未想過能夠說得出的話——
“她不會,我自然不行。你這麼會,難道不知道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