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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暖氣沒有開,即便窗戶緊閉,也還是有一絲寒氣,江雁聲躺在偌大的牀上被抱着,卻不感覺到半分冷意,她閉着眼睛,額頭暈乎乎的很難受。
霍修默強有力的手臂一直緊抱着她不放,低首,用薄燙的嘴脣在她額頭和臉頰處不停的碾吻,充滿了霸道又濃烈的男性氣息。
江雁聲並不太想理他,哭過後就有些累倦了,眉心擰出了淡淡的情緒。
“睡吧。”霍修默看出她的疲憊,到底是顧及孕婦和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沒有纏着她,而是動作小心翼翼的將她外套脫了,白色的婚紗也讓擱在了一旁。
江雁聲縮着纖細的身子躺在被子下,都感覺空蕩蕩的,烏黑的秀髮被男人好看的長指梳理過,精緻的小臉異常平靜,又透着蒼白顏色。
霍修默高大的身軀就在牀沿靜靜的注視了她很久,時間長到江雁聲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下來,他才脫掉了西裝,掀開這一牀被子,沉默的在女人的身旁躺了下來。
深夜很安靜,整棟空蕩蕩的別墅無一人。
到了凌晨三點多,連主臥都變得只能聽見男人呼吸聲時,江雁聲慢慢的睜開漆黑的眼睛,沒有一絲困頓的情緒在裡頭。
她被子下,腰肢被男人手臂摟着,薄燙的手掌一直覆在她腰肢處,穩沉不動。
江雁聲將霍修默的手臂移開了,然後坐起身,找到了在牀下的鞋子後,眼眸擡起,定定的看向緊閉的門。
過了半響,她起身,輕輕的腳步聲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白皙的手握住門把打開,然後單薄的身影離開。
樓下,依舊漆黑安靜。
江雁聲擡手,將牆壁的燈光打開了,一瞬間就變得明亮起來,這裡不經常居住,傭人也沒有,她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後,往玄關處走去。
她想離開這。
趁着霍修默還在睡的時候,就動了想走的心思了。
江雁聲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打不開別墅的門,似乎是死死被鎖住了,她臉蛋的顏色在燈光下依舊蒼白,用了點力氣,手指根根抓着門把不放。
打不開,還是打不開的。
就在江雁聲抿着紅脣,透出一絲倔強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你打不開的。”
在這深夜,霍修默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不遠處,站立在原地,眸色緊緊揪着她的一舉一動。
江雁聲握着門把的指尖顫了下,慢慢的鬆開了。
似乎是早就料定她會半夜醒來跑人,霍修默已經事先做好了防備,他長腿邁步走了過來,氣勢壓迫也緊跟着而來。
江雁聲被他手臂拽了到懷裡,接近強迫般的抱住沒有放開,低首,英俊的臉龐貼着她的臉頰,氣息糾纏的很親密:“現在晚上不要出門了好不好?”
他儘管眼底蔓延着很濃重的沉戾之色,語調對她說話卻異常的溫柔。
江雁聲避開,無聲的抗拒着與他親近。
霍修默頓了頓,胸膛內的情緒很不好受,手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就放在沙發上,高大的身軀很自然單膝跪在她眼前,眸子直視着她:“你昨晚就沒吃東西,我去煮點麪條給你吃?”
江雁聲是有些餓了,沒有很明顯的拒絕。
霍修默當她是同意了,讓她坐在沙發上,還將毯子扯了過來裹好人了,又打開電視機。
儼然是將她當成小墨深哄了。
“給我十五分鐘。”他低頭,親她的脣角。
江雁聲眼眸平靜盯着電視機的大屏幕,任他碰了一下。
霍修默薄脣勾起了淡淡的笑,手掌摸了摸女人的腦袋,然後便大步的朝廚房走去,別墅的門鎖死了,也根本不怕江雁聲會趁着他去煮麪條的時候跑了。
客廳電視機裡的熱鬧和廚房的燈火給整棟別墅添了人氣,江雁聲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呼吸微淺,一整天了都沒說話。
她不是說不出口話,而是面對着霍修默,早就把該說的說完了,看着他就覺得很累,所以索性什麼都不開口。
無休止的吵架,讓江雁聲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厭惡。
她坐了不到十五分鐘,霍修默就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麪條出來,他親手下廚做的,冰箱食材不多,只放了一個雞蛋。
江雁聲視線被吸引去,有想吃的意思。
霍修默沒將碗交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對她好,修長分明的長指拿着筷子,夾了些遞到她脣上,嗓音低低:“先嚐一口?”
江雁聲沒張開嘴,眼眸靜靜看着他。
霍修默又說:“兒子開始吃輔食時,我經常煮麪條給他吃。”
言外之意就是小墨深也很喜歡吃他的麪條了。
江雁聲聽到這,才張口嚐了一下味道。
霍修默已經將眼底的陰戾情緒都收斂了起來,英俊的面容換上了溫和的表情,很有耐心喂她吃,一口又一口。
江雁聲胃很小,吃了三分之一就飽了。
她不吃,霍修默也沒強行逼着,似乎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般,開始懂得去尊重她了。
“你不吃,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餓?”
他看碗裡還剩下一大半,皺着眉頭,卻就說了這一句。
江雁聲挺直着背脊看着他,過了半響,緩緩的擡起了白皙的手。
霍修默視線在她動作頓了幾秒,纔將碗遞過去。
江雁聲指尖觸碰到碗底,已經不燙了,她沒接過筷子,在男人眼眸深深的注視下,面容冷清,將這碗麪朝地上一扔。
一聲不吭,脾氣也壞的不行了。
客廳的氣氛瞬間就凝結住了般,只有電視傳來的廣告聲,霍修默一直盯着她,英俊的神色也無聲變化。
不吃可以。
江雁聲還要扔了,眼眸平靜的沒有一絲恐懼。
他最終沒發怒,笑意卻不達深暗的眼底,開腔說教:“是不喜歡吃嗎?”
江雁聲不說話。
然後聽見霍修默站起來,又彎腰將地上的碗撿起,修長手指將麪條扔進了垃圾桶,對她說:“我重新煮一碗給你吃。”
過了幾秒,又說:“你不願意吃就說句話,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