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寥寥無幾的人聽到呼喊聲只是看了一眼,誰都沒有伸出援助之手去幫她,眼睜睜的看着匪徒搶走她的包。
不要怪人情的冷漠,大家都只是想自保而已。
眼看着匪徒就要消失在視線裡,蕭依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卻又無能爲力。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徹夜空,蕭依然拔腿跑了過去,便看到搶她包的兩個人摔倒在地,連摩托車也摔壞了。而周圍空無一人,他們這一跤摔得實在是太巧了。
只有兩個匪徒自己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一個男人突然衝了出來,然後不怕死的一腳踹了過來。他們爲了避開他,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匪徒已經摔得不行人事,蕭依然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沒走兩步,她又退了回來,看着摔倒在地的兩人,拿出手機撥通了110和120的電話,然後回旅館。
文郡涵將她的動作收於眼底,這女人還是那麼善良,即使對待搶她東西的人,依舊狠不下心對待。
回到房間,文郡涵才發現自己的腿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傷口。應該是模特車摔倒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他了,當時還沒感覺到痛,現在卻是火辣辣的痛。
挽起褲腳,看着那道長長的傷口,文郡涵眉頭皺了一下,爲了避免發火,他還是決定清理一下傷口。
第二天,蕭依然離開青城去了另外的城市,文郡涵自然跟了過去,即使封路青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他都直接無視。更讓文郡涵困擾的是劉晨芳,這女人一直在炮轟他的電話,一刻都停不下來。
就像現在,正在候車室等車的文郡涵,電話又響了,見又是劉晨芳,劍眉凝的更深了:“劉秘書,你有什麼事嗎?”他硬着頭皮接起,冷漠的話語依舊的霸道。
講話時,文郡涵儘量壓低聲音,視線一直集中在蕭依然身上,深怕被她發現一樣。
“文郡涵,你現在在哪裡?爲什麼一直不來公司,我的辭職信你到底要不要受理?”劉晨芳憤怒的說道,焦躁的話語裡滿是不耐。
“劉秘書,我現在有急事,有什麼問題等我回公司之後再說。”音落,不等對方反應,文郡涵直接掛斷電話。
等劉晨芳再撥打他電話的時候,已經提示是關機狀態。
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到蘇城的時候正是傍晚,正好可以遊有着中國萊茵河畔之稱的金沙江。兩人一前一後買了張船票上了郵輪,欣賞着金沙江兩岸美麗的夜景。
文郡涵依舊不近不遠的看着,他悄悄用手機將蕭依然開心的一幕幕記錄了下來,卻不知,他的舉動早已被某些人注意到。
就在這時,遊艇突然一震,站在護欄邊的蕭依然身體突然朝前傾,情況無比危險。
眼看蕭依然就要摔下游艇,文郡涵再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衝了過去,眼疾手快的拉住蕭依然,手用力一帶,將她拽進自己懷裡:“然然,你怎麼樣?”他推開她,一張慌張與不安。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文郡涵,蕭依然彷彿觸電般的掙開文郡涵的手,腳步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驚恐的眼神望着文郡涵。大腦中,那些恐懼的記憶衝擊着,提醒着她文郡涵有多麼的恐怖和殘忍。
“然然。”他朝她走一步,想要靠近她,卻被厲聲呵斥住。
“別過來。”腳步不斷向後退,身體是無法控制的顫抖,她雙手緊緊抓住遊艇邊緣的護欄,眼底一片複雜之色。
“好,我不過來,然然你別激動,冷靜一點兒。”遊艇還有些顛簸,爲避免蕭依然會跌下游艇,文郡涵主動後退兩步,神色裡一片擔憂與緊張。
看着突然出現的文郡涵,蕭依然心裡有很多問題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清澈充滿了恨意的眼睛看着她質問道:“文郡涵,這些天一直跟着我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疑惑的語氣,話語卻是絕對的。
文郡涵沉默了幾秒,然後一臉嚴肅,沉聲回答:“是。”原來,然然早就察覺到他的存在了,只是一直沒敢相信而已。
“誰讓你跟着我的,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她衝他咆哮着,冷漠的眼神裡不再有絲毫的愛意,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她一直以爲是靜傑派來的人,沒想到……她實在太笨了,早就該想到不是靜傑的人,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是文郡涵。
看着這樣的蕭依然,文郡涵的心莫名抽痛,痛得眉頭緊皺,快要不能呼吸。
“然然,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遠遠的看着你,難道這都不行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流淌着濃濃的悲傷與心痛。
“文郡涵,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她衝他吼道,語氣是嘲弄,諷刺的。
“然然,我……”文郡涵想要解釋,薄脣微張,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
兩人都不再說話,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微涼的夜風撩撥着她烏黑柔軟的長髮。氣氛很僵,就連旁邊圍觀的人,都沒有勇氣打破這樣的沉默。
靜默好一會兒,文郡涵的聲音重重響起:“對不起然然,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我要說的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始終還是愛你的。”沒錯,他很愛蕭依然,只是以前沒有發現而已。
“夠了文郡涵,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以爲你說聲對不起我的孩子就能回來了嗎?你以爲你說聲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嗎?別妄想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決絕而殘忍的話語,不帶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文郡涵腳步不由一陣踉蹌,眼底悲傷逆流成河,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上掠過一絲絕望。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嗎?
“然然,不管你有多討厭我,多恨我,都無法阻止我愛你。”他很是固執的說道,完全就是屬於一根筋的那種人。
“文郡涵,你確定你愛的是我,而不是想要報復我嗎?”她質問道,冷漠的表情不帶一絲情感。
文郡涵一個斂步衝到蕭依然面前,大手狠狠抓住她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蕭依然,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愛你,從始至終我文郡涵愛的人都只有你一個。”要不是他們之間產生那麼多誤會,現在又怎會是如今這副局面。
蕭依然用沒有掙扎,冷漠的話語:“那又怎麼樣?”輕蔑的語氣,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蕭依然的冷漠讓文郡涵身體猛的一僵,眼神複雜的看着她,思緒萬千,心裡有很多想要說的話,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蕭依然藉機掙脫開他的大手,無情的轉身就走。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見蕭依然要走,文郡涵劍步一躍,一把將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湊近她的耳畔說道:“對不起然然,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度秒如年,沒有她陪伴在身邊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蕭依然格外的平靜,平靜到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清冷的聲音嘲諷着:“文郡涵,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留住什麼嗎?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們之間都已經結束了。”
這幾天文郡涵所做的一切她不是沒感動過,可那又怎麼樣,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不,這場遊戲在我沒叫停之前,絕對不會停下的。”他霸道着,強勢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文郡涵,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如此囂張的說這句話。我告訴你,我愛你的時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愛你的時候,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呵斥着,姣好的臉龐是決絕的冷意。
聽着蕭依然殘忍又狠心的話,文郡涵還是沒有放開她,他害怕自己若是放開,這個女人就會永遠的從自己手裡溜走一樣。
“對不起然然,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懷疑你了。”此刻的文郡涵就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可憐的讓人心疼。
蕭依然一動不動着,任憑文郡涵說什麼?她就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好似石化的雕像一樣。
“然然,你說句話好不好?”安靜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讓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纔好。
蕭依然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不緊不慢的說道:“文郡涵,放手吧!我們真的不適合。以前是我太癡心妄想,總想奢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現在想通了,沒有了你,我的世界一樣會轉。”
音落,她不着痕跡的掙脫開文郡涵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次,文郡涵沒有再追上去,他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裡寫滿了絕望。他的世界好像天塌了一樣,空洞的眼神沒有絲毫焦距,就像被抽空靈魂的木偶一樣。
遊艇一靠岸,蕭依然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一上岸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嘩嘩嘩的哭了起來。明明她對文郡涵只有恨,明明她已經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可爲何在說出那些決絕的話語時,她的心還是好痛,痛到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樣,無法呼吸。
無視着過往路人怪異的目光,她坐在岸邊低聲哭了好一會兒,然後收斂好情緒站起來,準備離開,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