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眉眼一擡,凌厲的眼神看着說話的人,厲聲道:“關你什麼事?不知道情況別在這裡插嘴。”眉宇間,翻涌着憤怒的火焰和恨意。
是啊,都不知道事實的真相,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剛纔說話的女人還想反駁什麼,身旁的人趕緊拉拽了她一下,她纔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靜靜的看着。
蕭依然無情的甩開木雪兒,沉聲吼道:“夠了木雪兒,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如果不是她,郡涵就不會對她見死不救,她的孩子就不會有事,她也就不會……
“依然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肯原諒我,無論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重重的磕着頭,頭都磕破流血了,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
“木雪兒,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算你去死,我也不會原諒你的。”她憤怒的咆哮道,眼底的痛苦與悲傷將她吞噬。
聽到這兒時,剛纔插話進來的女人心裡猛的怔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
“依然姐,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真的。”她努力的解釋着,可事實是怎樣恐怕只有木雪兒心裡最清楚。
“夠了木雪兒,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我告訴你,我不會再跟你任何機會了。”冷冷的撂下一句話,蕭依然憤恨轉身離開。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想必蕭依然早已衝上去將木雪兒給掐死了。
“依然姐!”看着蕭依然離去的背影,木雪兒站了起來,滿臉懊悔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圍觀人的羣裡有人認出了木雪兒,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察覺有人認出了自己,木雪兒收拾好情緒,穿過馬路,消失在拐角處。
木雪兒的出現讓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重現在蕭依然的腦海,她呆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眼神沒有焦距,整個人好似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孩子沒有了,以後無法再懷孕了。
醫生的話一遍又一遍的撞擊着蕭依然的心理,她突然開始傻笑,然後站了起來,癡癡呆呆的念着些什麼,整個人精神極其不正常。
“孩子,她的孩子呢!去哪裡了?”喃喃身語着,身旁路過一個人,她就抓住別人一個勁兒的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路人一看她就精神不正常,慌忙將她甩開,謾罵了一句:“瘋子。”然後匆匆離開。
突然,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她擡頭看着來人,毫無焦距的瞳孔,一臉的迷茫:“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你幫我找找我的孩子好不好,我不知道孩子去哪裡了?”她抓住男人的胳膊,像個孩子一樣央求道。
凝眉,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裡閃爍着心疼與自責,他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溫柔開口:“好,我帶你去找,你跟我走,好不好!”輕輕的語氣,深怕重一點,就會嚇到她一樣。
“真的嗎?你真的帶我去找我的孩子嗎?”清澈的眼睛裡閃爍着明亮的光芒,笑魘如花的臉上是讓人心疼的單純,而對於和自己說話的男人,她似乎也不認識了。
“那走吧!”他拉着她冰冷的手,朝路邊停在的蘭博基尼走去。
站在車旁的男子看到鼻青臉腫時的文郡涵一怔,然後恭敬的低下頭將車鑰匙遞過去:“總裁。”
接過車鑰匙,將蕭依然安置在車裡,上車之前對男子說了一句:“告訴林峰,讓他儘快給我查清楚這個木雪兒,我不希望她再出現在然然面前。”厲音一落,他彎腰鑽進車內。
半個小時之前。
睡着的他總感覺缺少些什麼,然後莫名其妙的就醒了,一出門就聽見自己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見是安排在蕭依然身邊的保鏢打來的電話他立刻接起,知道了學校門口發生的事和蕭依然的奇怪情況,他立刻趕了過來。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一臉迷茫的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沒有一絲厭惡與戒備。
“我帶你去找你的寶貝啊,乖,聽話,馬上就到了。”腳下油門一踩到底,跑車呼嘯在長長的柏油路上,眨眼消失在路的盡頭。
“太好了,終於可以見到我家寶貝了。”她低着頭,喃喃自語着。
這樣的蕭依然看得文郡涵心好似被撕裂一樣的痛,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爲他,然然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呼嘯的引擎聲劃破天際,轉眼停在陽光醫院樓下,限量級又搶眼的跑車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好奇着開這樣車的會是怎樣的人。
車門打開,一雙大長腿跨出,緊接着一個挺拔的身軀鑽出車子。明媚的陽光下,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好好狼狽,卻仍舊攔不住他非凡的氣質。
他繞到副駕駛座的位置,紳士的車門,一個笑容的天真的女子下來,他們兩說了些什麼,然後兩人牽着手進了醫院。
帶着蕭依然,文郡涵直接推開了樑博辦公室的門,突然闖入的他們,將正在看病的人嚇一跳。樑博擡頭看了一眼,瞧見蕭依然的情況,當即明白過來,隨即叮囑道:“王小姐,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相信不久之後你身上痠痛的症狀都會消失的。”
等到病人離開,他纔開口。
“文總裁,你的臉……”心裡很好奇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把文郡涵打成這個樣子。
“和吳靜傑打了一架。”知道樑博心裡所想,文郡涵直接滿足他的好奇心。
樑博嘴角輕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沉聲疲乏:“文總裁請坐。”明明是在和文郡涵說話,樑博的眼睛卻一直盯着蕭依然看,眉頭不由一皺,帶着一絲不安。
“樑醫生,然然她……”欲言又止着,扭頭看了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蕭依然,眼底一片心疼。
“文總裁,你能告訴我都發生些什麼事了嗎?”具他所知蕭小姐的情況恢復得更好,若不是受了什麼莫大的刺激,絕不會突然犯病的。
“然然她碰到了木雪兒,然後……”文郡涵將保鏢告訴他的那些一字不落的說給樑博聽,樑博一邊點頭,心裡卻無比驚訝。
等文郡涵說完,他便迫不及待的開口:“木雪兒不是被抓了嗎?聽說是好幾年,她怎麼會那麼快就出來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清楚,這事兒我還在調查當中。”斂眉沉聲答道,緊凝的眉宇間一片凝重的殺意。
就在這時,蕭依然不耐的聲音響起:“那誰,你不是說帶我來找我的孩子嗎?爲什麼還不帶我去。”她站起來,走到文郡涵旁邊,幽怨的開口。
文郡涵輕拉着她的手安慰着:“然然乖,再等一下下,我馬上就帶你去見你的孩子,好不好。”每說一個字,文郡涵的心就好像被鋒利的刀劃了一下一樣的痛。
“樑先生,你看然然現在的情況,該怎麼辦?”擔憂着,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樑博身上。
“文總裁,基於蕭小姐現在的情況,我還是建議你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比較好一些。”現在,除了心理醫生,似乎沒有誰能幫到蕭依然了。
無奈,文郡涵深深的嘆了口氣,站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多謝。”音落,他拉着蕭依然,頭也不回的離開。
門‘砰’然關上的那一瞬間,樑博拿出電話打給吳靜傑,將蕭依然的事告訴了他。吳靜傑掛斷電話之後,直接撥通了文郡涵電話,電話響了兩三聲都無人接聽,吳靜傑只能看着電話乾着急。
文郡涵爲什麼一直不接電話,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電話接起的那一瞬間,吳靜傑急不可耐的開口:“文郡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然怎麼會犯病,你都對她做了些什麼?”焦急的聲音寫滿了不安。
文郡涵餘光掃了眼身旁的蕭依然,接着她走進電梯,沉聲道:“木雪兒來找然然了。”一字一句,瀰漫着蕭殺的冷意。
“什麼?”震驚的話語不可置信着,心底一片擔憂,繼而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我現在正帶着她回家,然後找蘇暖給她看一下。”電梯直達一樓,電梯門打開,他拉着蕭依然出了醫院,上了車:“我現在開車,有什麼等到了再說吧!”音落,他直接掛斷電話,啓動引擎離開。
說什麼開車不能打電話,車子剛駛上道,他立刻撥通了蘇暖的電話:“蘇暖,你現在立刻到蕭依然家來一趟。”急切的話語,霸道的不容任何人反駁。
一頭霧水的蘇暖什麼都沒問,直接應道:“好的總裁,我馬上趕回來。”
文郡涵到的時候吳靜傑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文郡涵車子駛過來,他趕緊打開大門,讓文郡涵的車開進小院,然後緊跟上去。車子剛停穩,吳靜傑立刻奔上去打開車門擔憂道:“然然。”
蕭依然擡頭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整個人有瞬間的慌神,下車,迷茫的眼神看了眼吳靜傑:“靜傑,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她的樣子是記得吳靜傑的,可卻偏偏不記得文郡涵。
遲疑了幾秒,吳靜傑撒了個謊:“我沒事,隨便過來看看你。”溫潤如玉的眼底一閃而逝的擔憂。
“先進去吧!”文郡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看着文郡涵挺拔的背影,蕭依然一臉狐疑的來了一句:“靜傑,那個男人是誰?他爲什麼進我家,你認識他嗎?”清澈的眼睛盯着蕭依然,眼底一片探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