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未尋找到蕭依然,文郡涵站在懸崖邊吼了一聲。聲音越傳越遠,隨着海風呼嘯在山澗,和着海浪的聲音,然後消失不見。
聞聲而來的江仲成和劉晨芳見文郡涵站在懸崖邊,一路狂奔了過來,然後在距離文郡涵不遠處停下:“郡涵,你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過來。”江仲成有恐高症,他不敢上前去將文郡涵拽回,只能出聲制止。
心思都在蕭依然身上的劉晨芳並未發現江仲成的異常,她徑直來達文郡涵旁邊,探出頭看向懸崖底,撲面的海風吹來,冰冰涼涼的,這麼高的距離讓人心底一陣顫粟。
劉晨芳深吸一口氣,漆黑明亮的眸子盯着文郡涵:“文郡涵,然然她……”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文郡涵什麼都沒說,深邃的眼睛一直在崖壁上搜索着。
心裡明明就很清楚,這麼高摔下去是絕對不可能會有生還的希望,而他心裡既然還殘存着一絲希望,多麼的可笑。
文郡涵的沉默讓劉晨芳心底積壓已久的怒火瞬間燃燒,她猛的拽過文郡涵,厲聲道:“文郡涵,你倒是說話啊,然然她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嗎?爲什麼沒有將她保護好。
文郡涵,你知不知道然然爲了回到你身邊她忍受了多大的困難?你卻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她,還那麼殘忍的對待她。
然然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現在……”哽咽着聲音,劉晨芳已經無法繼續說下去。
心思都在蕭依然身上的文郡涵並未聽出劉晨芳話裡的端倪,他只當劉晨芳是擔心蕭依然,纔會這麼衝動。
“劉秘書,有什麼話一會兒慢慢說,你先把郡涵給帶到安全地帶。”江仲成試圖靠近,可終究還是無法戰勝心裡的恐懼,只能站在原地乾着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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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種人,死不足惜,我爲什麼要將他帶過來,如果然然因爲他有什麼事情的話,那他就該替然然陪葬。”憤憤然的話語,瀰漫着濃濃的恨意。
江仲成沒想到劉晨芳居然會衝動的說這樣的話,可他又不敢上前,只能勸說道:“劉秘書,在沒有確定蕭小姐的生死的情況下,你不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到郡涵身上。還有,郡涵是你的上司,說什麼話之前要考慮清楚。”萬一蕭依然沒事,那回去之後劉晨芳恐怕就要被炒魷魚了吧!
江仲成這麼一說,劉晨芳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似乎有些衝動了,而後一想,爲了然然,只要能罵醒文郡涵,一份工作而已,她劉晨芳不在乎。
劉晨芳與江仲成爭執着,文郡涵的目光還在崖邊上搜索着,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很快淹沒在海浪聲以及旁邊兩人的吵鬧聲中。
“夠了,全都閉嘴。”咆哮的聲音厲吼道,深凝的眉宇間含滿了憤怒與擔憂。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海浪的聲音響徹耳邊,時間彷彿都在那一刻靜止了一樣,劉晨芳和江仲成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文郡涵,心裡有一根弦緊緊的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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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海浪的聲音,一個輕輕的,細不可微的聲音響起:“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顫抖的話音裡,有着無法掩飾的害怕。
聲音雖然很小,但這一次文郡涵卻聽得清清楚楚,轉頭對江仲成說道:“仲成,你去找幾根樹藤過來,立刻,馬上。”急切的聲音裡滿是緊張與焦急。
蕭依然的聲音讓劉晨芳冷靜下來,她轉身朝江仲成走去:“我和你一起去。”
江仲成與劉晨芳去找找樹藤,文郡涵直接趴在懸崖邊:“蕭依然,說句話,讓我知道你的位置。”目光搜尋着,緊張的心已經崩到了嗓子眼兒。
如此熟悉的聲音,蕭依然怎會不知是誰,心裡卻不敢肯定:“郡涵,是你嗎?”她害怕那是自己的幻聽,害怕希望之後的絕望。
“是我,蕭依然,你別怕,我馬上就來救你。”根據聲音判斷出蕭依然的位置,文郡涵移動到那裡,仔細打量着峭壁的情況,思考着用這樣的方法才能確保自己與蕭依然的安全。
聞言,蕭依然立刻阻止:“郡涵,你不要下來,很危險,隨時都可能會摔下去的。”雖然她不想死,可更不想郡涵爲了她而冒險。
“我不救你,難道你想從這裡摔下去,葬身大海嗎?”經過一番搜索,文郡涵終於看到蕭依然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蕭依然緊緊的抱在一顆生長在峭壁上的樹幹上,海風一吹,整個樹身都在搖晃,更何況樹幹上還多了蕭依然這個幾十斤重的人,看得文郡涵心裡忍不住替她捏把冷汗。
“蕭依然,你緊緊的抱住樹幹,不準鬆手,知道嗎?”叮囑着,不時回頭看,心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該死,江仲成怎麼還不回來,找個樹幹要這麼久。
蕭依然‘恩’了一聲,她細微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海浪聲,她趴在樹幹上一動不動着,望着下面波濤洶涌,海水湛藍的美好風景,她卻沒有那個心思欣賞。 шшш•тTk an•¢O
短袖迷彩服早在被推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峭壁上灌木叢和岩石劃破,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此時的她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蕭依然很慶幸,若不是她早有心理準備,反應極快的抓住峭壁上伸出的岩石,恐怕她早就已經葬身大海了。更該感謝孟金靈沒有來查看她是否真的落海,要不然她肯定難逃一劫。
文郡涵的目光鎖定在掛在灌木上的揹包裡,他記得在選裝備的時候,他隨手拿了一根繩子進去,如果可以拿到那個包,那蕭依然就有救了。
想着,文郡涵便已經有了行動,好在他有着攀巖經驗,準確的判斷出那些岩石是可以踩,能承受他重量的。
即使文郡涵再小心,可扔有小石塊向下落,蕭依然扭頭朝上看去,隱約看見文郡涵向下而來的身影,擔憂着:“郡涵,你在幹什麼?很危險。”她激動的扭動身體,想要看清楚文郡涵的情況。
誰知,她身下的樹幹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響得她尖叫一聲,緊緊抱着樹幹,不敢再動半分。
蕭依然的尖叫聲嚇得文郡涵差點兒手一滑,幸好他反應及時腳踩在突出的一塊岩石上,才穩住身體,緊張的向下望去:“蕭依然,你怎麼了?”擔憂着,心彷彿隨時都會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樣。
“郡涵,樹幹好像要斷了,怎麼辦?”哽咽着聲音,顫抖的話語裡無法控制的害怕。
“我不是讓你不要動嗎?你……”文郡涵氣得眉毛都直了,卻又狠不下心責罵她,只好冷聲道:“蕭依然,如果你想活命的好就乖乖聽話不要動,我馬上就來救你。”又氣又惱,卻又擔心到不行。
聞言,蕭依然嚶嚶啼啼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文郡涵,我都快要死了,你還兇我,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兒嗎?”
蕭依然的哭聲聽得文郡涵心都要碎了,一邊計劃着怎麼拿到揹包,一邊與蕭依然說着:“想要我對你溫柔,那也得你留着那條小命才行。”
終於,在費盡一番心思之後,文郡涵拿到包,然後迅速爬上去。
這時,江仲成和劉晨芳拖着幾根樹藤也到了,江仲成在距離懸崖不遠處停下,劉晨芳回頭一看:“江仲成,你杵在那兒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劉秘書,我去找一棵大樹繫繩子,你幫郡涵的忙吧!”音落,江仲成轉身就走。
文郡涵在檢查過樹藤之後,直接說道:“不行,不夠結實,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然後低頭翻着揹包,找到繩子拿出,沉思片刻,然後將樹藤和繩子綁定在一起。
解決好繩子問題,江仲成將繩子綁在粗壯的樹幹,站在距離文郡涵不遠的位置:“郡涵,你真要下去嗎?萬一出什麼事的話,情況很危險的。”
“我不去,難道你會去嗎?”一句話,堵得江仲成再說一句。
將繩子系在腰間,仔細檢查一番之後,文郡涵身手敏捷,一路攀爬到了蕭依然的位置,江仲成和劉晨芳在上面緩緩的放着繩子,感覺到繩子不再動之後,劉晨芳忍不住問道:“總裁,你到然然的位置了嗎?然然她怎麼樣,還好嗎?”
“死不了。”
冷漠的回答,卻讓劉晨芳喜笑顏開,心裡緊崩的那根弦稍稍鬆開。
樹幹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文郡涵一手抓着突着的岩石,另一隻手伸向蕭依然:“蕭依然,不要害怕,把手給我。”沉穩有力的聲音,總是給人強大的安全感。
“不要,我一動的話樹幹肯定會斷的。”驚恐着,扭頭去看不遠處的文郡涵,紅腫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
“不會的,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要,郡涵,你不要管我,你快上去吧!我不能拖累你。”她緊抱着樹幹,就是不願意鬆手。
突然,樹幹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樹幹的斷口越來越大,嚇得蕭依然一個勁兒尖叫。
“蕭依然,你不是說過會乖乖聽話的嗎?那麼快就忘記了,是不是。”焦急的厲聲吼道,心裡卻已經緊張到不行。
“不要,萬一有什麼意外,你也會跟着一起掉下去的。”倔強着,明知自己的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那一步,卻還是不願意將手遞給文郡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