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雙眼微眯成一條細小的縫,微縮的瞳孔籠罩着危險的氣息,他只是盯着蒼狼什麼都沒說,將一直掙扎不停的蕭依然放下,大手用力的拽住她的胳膊,每當她逃離一步,他就用力的將她拉回身邊。
追出來的紫水玥等人看着這一幕,遲疑着想說些什麼,又害怕自己的插嘴更會激怒文郡涵,那事情就棘手了。而且,文郡涵絕不可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來,不能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見文郡涵始終不肯放手,蒼狼繼續說道:“文總裁,大家朋友一場,鬧到這種地步,終歸是不好的,而且這樣做會毀了你的聲譽不是嗎?”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着,至於文郡涵是否聽得進去,他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薄脣扯出一抹冷冷的笑,低低的聲音沉沉的說道:“朋友?”嗤之以鼻的語氣:“蒼狼,你開什麼玩笑?朋友會搶你最愛的女人嗎?你告訴我,朋友會逼到你搶人的地步嗎?”一字一句質問着,緊皺的眉宇間壓抑着滔天的憤怒。
蒼狼輕聲一笑:“文總裁,你和蕭小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你這樣有身份的人,更何況我覺得蕭小姐配不上你。”擡高文郡涵貶低蕭依然的做法,紫水玥非常不認同。
她憤憤不平的插嘴道:“蒼狼,你說錯話了吧!是文郡涵配不上我家然然,像他這種陰險毒辣又殘忍的小人,怎麼配得上我們家然然。”
蒼狼無語的眼神寵溺的看了紫水玥一眼,然後說道:“這樣說吧!文總裁,你和蕭小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何況蕭小姐已經不愛你了不是嗎?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你真愛蕭小姐的話,不是隻要看着她幸福就好了嗎?”蒼狼從未這麼有耐心,如此語重心長的和別人說這麼多有道理的話,聽得紫水玥都驚了。
要知道,蒼狼可是一個不喜歡廢話的人,他採取的只會是最強硬的手段。現在沒那麼做,是在顧忌什麼吧!
文郡涵嘆了口氣,重重的說道:“蒼狼,你不會懂我的感受的。”悲涼的秋風掃過他的劍眉,眼底的悲傷籠罩在風中。
話語微微停頓, 他繼續說道:“蒼狼,看來你今天是非阻止我不可,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說聲抱歉了。”音落,他揮手示意了一下,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保鏢立刻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陣仗,看來不弄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恐怕不會輕易結束。
“文總裁,想必你一定調查過我,我是怎樣的人,你也應該有所瞭解。”說這句話的時候蒼狼是笑着的,只是這樣的笑容在這樣的場合給人的感覺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文郡涵嘴角擒着一抹淺淺的笑容,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怎樣的人,今天我非帶走蕭依然不可。”囂張又猖狂的話,強勢的態度,絲毫不將蒼狼放在眼裡。
音落,他拽着蕭依然就欲走,見此,其他人紛紛想要上前拉住文郡涵卻被他的保鏢攔住。拉扯中,一個保鏢動作粗魯的推了紫水玥一下,身穿高跟鞋的紫水玥腳步一個趔趄,失去重心的向後倒去。
說是遲,那是快。
蒼狼身影一閃,手臂一伸攬住紫水玥纖細的腰肢,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擔心着:“沒事吧!”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眸裡滿是心疼與擔憂。
紫水玥站起身體,看了蒼狼一眼:“我沒事,你快阻止文郡涵,不能讓他帶走然然。”焦急着,目光緊緊的盯着文郡涵拽着蕭依然離開的背影。
蒼狼沒說話,安置好紫水玥之後徑直朝文郡涵追去,卻被保鏢攔住,保鏢很恭敬的說道:“對不起蒼狼先生,請不要爲難我們。”
說話的保鏢蒼狼認識,正是剛纔差點兒將紫水玥推到的那個傢伙,本不想找他算賬,看來現在想不教訓他都不行了。
“我偏偏就要爲難你,你能耐我何!”冷音一落,他掄起拳頭,狠狠的落在保鏢身上。
保鏢似乎沒有想到蒼狼會突然出手,也就沒有去防備,這一拳結實的打在他身上。蒼狼用了很大的勁兒,保鏢無法控制身體,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他擡起頭,凌厲的眼神盯着蒼狼,眼底一片殺意。
若不是文郡涵之前交待過不能動手,要不然保鏢早就衝上去和蒼狼撕打在一起了。
保鏢強壓着心裡的憤怒,極俱耐心的說道:“蒼狼先生,請不要爲難我們。”還是那句話,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睛裡燃燒着熊熊怒火。
蒼狼可不管那麼多,舉起拳頭毫不留情的朝保鏢攻擊而去,保鏢身手自是不凡,輕易的躲開了蒼狼的攻擊。因爲蒼狼突然動手,其他 保鏢紛紛加入將其纏住。
最後,寡不敵衆,紫水玥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蕭依然被文郡涵帶走。
文郡涵將蕭依然拽上車後立刻將車門鎖住,不管蕭依然用多大的勁都徒勞無功,她扭頭,怒瞪着文郡涵厲聲道:“文郡涵,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放我下車,要不然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威脅着,她的表情,語氣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能和你死在一起,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他極其認真的應着,啓動引擎,腳踩油門,雙手握住方向盤輕打着,車子緩緩駛離原位。
聽着文郡涵厚顏無恥的話,蕭依然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一怒之下,她拽過文郡涵的手低頭狠狠一口咬住。用力之大,連她自己都不敢去想,可文郡涵愣是連掙扎都沒有。
他任憑她咬着,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眉頭只是微微一皺,安靜的開着車。
見文郡涵毫無反應,蕭依然也覺得無趣只好鬆口,她的嘴角沾染着絲絲嬌豔的鮮血,看起來詭異又奪目。
文郡涵餘光看了她一眼,打開一個格子抽出紙巾遞給蕭依然,蕭依然扭頭拒絕,他只好說:“擦擦嘴角的血,要是被人看見,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如果可以,真想親自替她將嘴角擦乾淨。
蕭依然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動容,她沒接過紙巾,戴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輕輕一擡擦了一下嘴角,一朵嬌豔奪目的梅花在手套上綻,眸子一沉,餘光掃向文郡涵被咬的那隻手。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繼續說道:“文郡涵,你最好送我去婚禮現場,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一隻手都咬斷。”她看着他,冷冷的威脅着。
文郡涵依舊沉默,餘光輕輕的掃向蕭依然,眼底籠罩着濃濃的悲傷,即使流血的胳膊很痛,也沒有心上的痛來得刻骨銘心。
面對文郡涵的沉默,蕭依然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他,憤怒的吼道:“文郡涵,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真以爲我不敢那樣做嗎?”她做着兇巴巴的表情,在文郡涵眼裡卻是可愛的。
“然然,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要不然我會當真的。”
蕭依然抓狂了,可對這樣的文郡涵卻又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真要咬斷他的胳膊嗎?好吧!她承認她的牙齒還沒鋒利到那種地步,可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她又覺得好不甘心。
扭頭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她閉眸沉思着。
片刻,她突然轉身猛的去搶文郡涵的方向盤,此時車子正在密集的車流中涌進着,蕭依然的突然搗亂險些讓車子撞上別人的車,幸好雙方避閃的及時,要不然肯定會釀成一場慘劇。
控制好方向盤,文郡涵用力的將蕭依然推開,突如其來的重力讓蕭依然狠狠的撞在車門上發出一聲悶哼,痛得她差點兒沒哭出來。
意識到自己手勁兒過大,文郡涵心疼的看着蕭依然緊張着:“然然,對不起,我……”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說:“你沒事吧!”
聞言,蕭依然立刻閉上眼睛裝暈,她就不相信這樣子文郡涵還不會停下車來查看情況。
如她所料,好半響沒有聽到動靜,文郡涵仔細一瞧發現蕭依然暈倒了,立刻將車停在路邊,凝眉沉眸的抓住蕭依然的胳膊將她拽過來。
“然然,你沒事吧!醒醒。”輕拍打着蕭依然的臉,她依舊什麼反應都沒有,文郡涵不由心一沉,將蕭依然安置好,腳下油門一踩,立刻找了間最近的醫院,將車停在樓下。
他剛解鎖車門,暗中觀察,早就準備好的蕭依然立刻打開車門跳下,不顧一切的衝進人羣。
看着蕭依然倉皇逃竄的背影,文郡涵才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計,早該知道這女人鬼主意很多,卻忘記留個心眼兒,現在好了吧!
什麼叫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蕭依然這次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了。
即使她本領再大,最終還是沒有逃出文郡涵的五指山,她還是被他強勢又霸道的拽回了車上鎖起來,他冷着眉看着她,陰沉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之色。
蕭依然將能想到的罵人的話統統罵了文郡涵一遍,最後不僅一點兒效果都沒有,自己還落得一個口乾舌燥的下場,只好放棄。
文郡涵強壓着心底的怒火,心痛的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沉聲說道:“蕭依然,你就那麼想要嫁給吳靜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