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纖纖十指不由緊握成拳,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看着他,心裡有一條弦緊緊崩着,初升的太陽透過落地窗照耀在那張略微蒼白的臉上,捲翹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與猜測。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現在乖乖聽話,我會將這件事情解決好的。”淡然的話語,雲淡風輕的神情裡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他站直身體,海底深礁般的眸子看了蕭依然一眼:“蕭依然,你還只剩一天半的時間。”音落,邁開步子,直接離開。
看着文郡涵離去的背影,蕭依然心裡更加的堅定了,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她都要將這件事情弄清楚。
在文郡涵的提點下,蕭依然漸漸有了頭緒,最後將目標鎖定在已經被開除的林靈身上,通過關係,蕭依然翻到了林靈任職時所留的資料,然後將林靈約了出來。
綠島咖啡屋
名字和咖啡屋很相稱,以翠綠的植物爲主題色,隨處可見的各種小花,賞心又悅目,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清香,合着輕柔的音樂緩緩流淌在愜意的午後。
蕭依然臨窗而坐,她要了杯牛奶,明媚的陽光中,她端起牛奶喝了兩口,目光時不時的朝門口望去,每一次風玲聲的響起,她都忍不住撲望過去。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蕭依然才撲地到林靈。
林靈一屁股毫不客氣的坐在蕭依然對面,向服務生招手:“來杯卡布奇諾,謝謝。”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畫着精緻妝容的她瞥眼看見蕭依然喝的是牛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來咖啡店喝牛奶,裝什麼純。”微挑的眼眉一片嘲諷之意。
她靠在軟軟的椅背上,雙手環抱胸盯着蕭依然:“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不是看在眼的份上,她是絕對不會來見蕭依然的。
“林靈,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她調整好心態,試探性的開口,蔥白如玉的手指緊抱着杯子,顯得有些緊張。
服務生將卡布奇諾放在林靈面前:“小姐請慢用。”然後離開了。
林靈拿起勺子,加了些糖和牛奶在裡面,用一根很可愛的棍子攪拌了幾下,然後端起來喝了兩口:“什麼問題?”尖銳刺耳的嗓音,微擡的眉眼間含滿了警惕之色。
“上個月二十號下午五點半,你還在公司嗎?”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靈,心裡萬分忐忑。
林靈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僵,也只是瞬間的事情,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安之色,而後風淡風輕的口吻淡然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靈不敢再盯着蕭依然看,漫不經心的將視線撲地向窗外,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林靈的異常蕭依然自然察覺到了,她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道:“我從門衛那裡查到,上個月二十號下半之後你有回公司一趟 ,同時監控畫面顯示你進了總裁辦公室,林靈,你……”
林靈直接將蕭依然的話打斷,勃然而怒厲聲吼道:“蕭依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深凝着柳眉,妖媚的眼眸裡深斂過一道惶恐不安的光芒。
蕭依然本來還對林靈有着一絲憐憫之心,沒想到林靈居然如此不識相,那她又何必口氣,直奔主題而去:“現在公司丟了一份很重要的機密文件,而你又……”
蕭依然的話再次被打斷。
“所以你懷疑是我偷了機密資料!”她就知道這女人找她沒安好心,憤怒的表情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繼而追問着:“蕭依然,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是我偷了資料,麻煩你將證據拿出來,再來質問我。”她騰的站起來,尖銳的嗓音質問着,瞪着蕭依然的那雙眼睛裡寫滿了憤怒與殺伐。
見林靈要走,蕭依然也隨之站起來,追了上去,拉住欲走的林靈:“林靈,你不能走,你必須和我去公司說清楚。”她緊緊拽着林靈的手,話語天真的說道。
林靈憤怒的甩開蕭依然,橫眉怒眼道:“蕭依然,你別天真了,就算這件事真是我做的,我也不可能會站出來承認的。”她雖然離開了文氏,可文氏發生的事情她還是聽說了,既然有人替她背黑鍋,她心裡偷着樂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承認這事兒是她做的。
強大的力量讓蕭依然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手抓住身後的椅子,才穩住身形:“林靈,機密資料真是你偷的。”她剛纔只不過是想詐一下林靈,沒想到……
“是又怎麼樣!”態度囂張,雙手環直接着蕭依然,眼底一片挑釁的冷意:“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大家都以爲是你偷了機密資料,蕭依然,這個黑鍋你是背定了。”冷冷的撂下一句話,林靈轉身就走。
當她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文郡涵時,驚恐的表情裡寫滿了不安,條件反射的低頭:“總裁。”顫抖的話音裡寫滿了恐懼和不安。
隨着林靈那聲總裁,蕭依然才發現文郡涵也在,看向文郡涵的眼睛裡一片疑惑,郡涵怎麼會來這裡?
“林靈。”
文郡涵剛說出林靈兩個字,林靈已經嚇得跪在地上,抓着文郡涵的腿:“總裁,你誤會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剛纔那樣說,只不過是想刺激蕭依然而已。”解釋着,恐懼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鬆開。”冷冷兩個字,霸道的不可違抗。
“總裁,請你相信我,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就算借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偷公司的資料。”林靈繼續解釋着,手卻乖乖的從文郡涵身上離開。
“郡涵。”蕭依然踱步到文郡涵身邊,心裡很是可憐林靈,忍不住想要求情。
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文郡涵說:“蕭依然,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味的心慈手軟只會將你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只是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蕭依然想要說什麼。
蕭依然一驚,憐憫的目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靈,乖乖的閉上嘴。
“林靈,看在你曾經爲公司奉獻過幾年青春的份兒上,你自己乖乖去警察局自首,不要讓我採取法律手段來解決這件事。”冰冷的聲音,無情的話語,聽起來卻那麼有人情味。
蕭依然驚訝的看着文郡涵,她還以爲郡涵會採取最激烈的手段來解決,沒想到……看來,郡涵也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無情。
“總裁,我求求你,放我一馬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她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長長的頭髮隨着她的動作滑到前面,沾在淚水打溼的臉上,精緻的妝也花了,那張臉顯得很恐懼,模樣很是狼狽。
對女人,文郡涵向來都是無情的,無視着林靈的哀求,轉身就走。
蕭依然一步三回頭的跟在文郡涵身後,於心不忍的看着林靈,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郡涵,林靈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就……”
“如果你想替她背黑鍋的話,你就繼續說下去。”
文郡涵說的那麼有道理,讓蕭依然無法反駁,只好乖乖閉嘴,跟着文郡涵離開了。
打開車,上車,流暢的動作一氣呵成。蕭依然卻傻傻的站在一旁一邊不邊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文郡涵,似是在目送他離開一樣。
“蕭依然,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上車!”眉目一沉,不耐煩的說道。
蕭依然以爲自己幻聽了,懷疑性的看着文郡涵,見文郡涵冷着一張臉,表情極其不爽的瞪着自己,立刻走一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緩緩而駛着,文郡涵的餘光似是若有似無的落在蕭依然身上,修長而精緻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方向盤,富有磁性的嗓音淡然開口:“蕭依然,你是怎麼知道有問題的人是林靈的?”扭頭,探究的眼神盯着蕭依然,微眯的瞳孔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文郡涵這麼一問,蕭依然還是有些緊張,疊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捏着裙子,而後開口:“我從門衛那裡查到的,我只是懷疑,沒想到真是林靈乾的?”她低着頭,不敢看文郡涵,緊張到手心都冒汗了。
“真的?”追問着,敲打着方向盤的驟然而停,氣氛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蕭依然背脊一麻,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的時候,文郡涵突然踩住剎車,慣性力量陷些讓蕭依然撞到頭,穩住身體,看向文郡涵,心底恐懼與不安席捲而來。
“蕭依然,你是不是去找吳靜傑了!”詢問着,語氣卻是肯定的。
冷若冰霜的臉寵散發着一股嗜血的殺氣,深凝的眉,狹長的雙眼眯成一條細小的縫,緊緊的盯着蕭依然,眉宇間憤怒的火焰幾乎要掀翻了天,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分明的骨節間泛着青色的白。
蕭依然知道瞞不住了,慌忙解釋:“郡涵,你聽我解釋,我只是……”
文郡涵扭過身體,精緻的好似藝術般一樣的手指扼制在蕭依然的脖頸,秀氣的指尖瀰漫着嗜血的殺伐:“蕭依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是不是真以爲我不會狠下心,殘忍的對待你。”凌厲的話語,陰森森的表情,他就像地獄而來的死神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