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暗處的保鏢見文郡涵現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隱蔽的角落。
全場一片靜默,悶熱的空氣裡只剩下風吹樹葉沙沙聲和着知了的聲音響起,文郡涵的出現讓所有人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文郡涵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站在蕭依然的旁邊,餘光掃蕭依然,見她臉頰浮現出一個手掌印,眼底一片心疼,眉眼間的冷意彷彿連周圍的空氣也跟着凍結。
他凝視着剛纔那個囂張的記者,見他不說話,刀峰般薄薄的脣角擒着一抹邪佞的笑,薄脣輕啓道:“你是明遠雜誌的吧!”微挑的眼眉間,瀰漫着幽幽的冷意。
海底深礁般的冷眸掃過記者面前的工作證,然後繼續問道:“安天。”他念着記者的名字,目光變得凌厲無比:“今天的頭條新聞是出自你的手筆吧!不錯,很精彩,照片拍的也很完美。”似是誇讚的話語裡是赤果果的威脅。
感覺到文郡涵身上那種強勢到似要將他吞噬的氣勢,心裡生出的恐懼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甚至不敢擡頭看文郡涵,深埋着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
一旁的其他記者沒人敢吭聲,文郡涵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清楚的警告着所有人,這種時候,閉嘴是最明智的決定,要是敢多言一句,只怕自己也會跟着遭殃。
看着文郡涵冷硬卻完美的側臉,蕭依然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眼底深處是掩飾不了的愛意。
“剛纔還那麼囂張,怎麼現在不說話了?”富有磁性的聲音格外的好聽,語氣是嘲弄,鄙夷的。
安天的手握成拳,又鬆開,如此反覆的動作,可見他心裡有多害怕。可是一想到那人的吩咐,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心裡替自己加油,然後擡起頭:“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讓大家看清楚事實的真相。”他鼓起勇氣開口反駁着,顫抖的話音裡是無法掩飾的恐懼。
終究,還是難以抗拒文郡涵的恐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天悔的腸子都青了。
“事實。”一絲冷笑爬上脣角,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嘲弄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沉聲問道:“你覺得比起你,身爲當事人的我更清楚事情的真相,還是你的自作聰明,胡亂猜測纔是事實的真相。”慢條廝理的話語質問着。
安天深知文郡涵是不好對付的人,好在他早有了準備,要不然肯定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文總裁,或許你沒有那個意思,但並不代表這個女人不是另有所圖。”他的目光盯着蕭依然,質問着,眼底斂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文郡涵的眉皺的更深了,緊抿的脣角含滿了蕭殺的冷意,薄脣輕啓道:“你緊咬着蕭依然不放,你又有何企圖?”明明是在詢問,語氣卻是相當肯定的。
被看穿心思的安天內心一震,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冷靜下來之後繼續說道:“我只是一個記者,能對蕭小姐有什麼企圖,文總裁何不問問蕭小姐,勾引一個有婦之夫,是何企圖?”犀利的問題,是在場所有記者都想知道的問題。
沒等文郡涵說話,一直未語的蕭依然再也沉不住氣,厲聲道:“安天,你別太過份!”壓抑的嗓音,瀰漫着無邊無際的怒火。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蕭依然是好欺負的嗎?
“蕭小姐那麼激動做什麼,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如果蕭小姐覺得我說的有錯,可以反駁。”安天一臉平靜的說道,盯着蕭依然的目光裡,斂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安天,我……”
文郡涵揚手打斷了蕭依然的話,蕭依然憤怒的話語戛然而止在嘴邊,怒目賀瞪的看着安天,清澈的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
“安天,誰告訴你是蕭依然勾引了我,還有,我只是訂婚,並沒有結婚。”言下之意,他還不是有婦之夫。
質問的話語微微頓住,凌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繼續說道:“安大記者,你的造謠已經嚴重侵害到我以及蕭依然的名譽,我完全可以靠你誹謗。”冷冽的話語,冰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似是突然想到什麼,不等衆人反應,文郡涵補了一句:“對了,還有你剛纔那一巴掌,再加上一個蓄意傷人的罪名。”
誰都沒想到文郡涵居然會如此維護蕭依然,看來傳聞是真的,文郡涵與蕭依然的關係真的不簡單。可礙於文家的勢力,即使他們知道事實的真相,也只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因爲,比起這份工作,保住這條命比什麼都重要。
此刻,安天才知道挑釁文郡涵是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慌忙解釋道:“文總裁,我爲我剛纔的衝動道歉,還請你不要計較,我問的這些問題,也是替大家問的。”他妄想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希望自己能逃過一劫。
說完,安天對着蕭依然說了聲對不起。
文郡涵冷哼一聲,冷幽幽的開口道:“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敢挑釁他文郡涵的人,就該讓對方知道是什麼下場,更何況,他還打了蕭依然。
“文總裁,我……”面對殺氣凜冽的文郡涵,安天想要解釋什麼,卻深知自己的解釋只會自取自辱,只好閉嘴不言。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個記者站出來幫助安天,因爲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惹到文郡涵的下場很恐怖,他們還想好好活下,自然不敢多言。
“還有你們這些人,我會讓你們知道胡言亂語的代價是什麼。”猩紅凌厲的目光掃過衆人,冰冷的話語好似西伯利亞的寒風般,陰冷刺骨。
聞言,衆人慌忙解釋:“文總裁,這事兒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都是被安天給慫恿來的,我們並沒有對此事胡言亂語。”焦急撇清自己與安天的關係,害怕文郡涵會對付自己。
“沒關係。”冷笑聲,冰冷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們當我是瞎子嗎?”厲聲吼道,暴戾的表情,深凝的眉宇間瀰漫着硝煙的怒火。
“文總裁,我們哪裡敢這樣想,我們真的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衆記者解釋着。
可惜,他們的解釋已經沒用了,在他們一起將蕭依然圍住時,就該作好心理準備,承受這樣的結果。
“還有,今天的事你們若敢泄露一個字,我會讓你們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撂下一句狠話,文郡涵拉着蕭依然轉身回了別墅,關閉的鐵門阻攔了記者們的目光,也斷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眼看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所有人將矛頭對準安天,他們對安天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然後不歡而散。獨留下安天杵在別墅大門口,眼神複雜的盯着緊閉的大門。
看了眼被摔在地上的相機和話筒,安天從兜裡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待電話接通:“文郡涵說要起訴我,我不想坐牢,你要幫我。”惶恐不安的的說着,眼神裡滿是絕望。
“要我幫你也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安天沉着聲音問道。
空氣越來越悶熱,一陣熱浪從別墅門口席捲而過,環境清雅而安靜,好似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依然被文郡涵拽進屋子,看着她紅腫的臉,大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臉,眼底一片心疼:“一定很痛,對不對?”自責着,語氣是很久不曾出現的溫柔。
“郡涵,我沒事。”嬌小的柔夷覆在文郡涵的大手上,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眼底是濃濃的愛意。
怎麼都沒有想到郡涵居然會如此維護她,這讓她很震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臉都腫了,還說沒事。”心疼着,拉着蕭依然坐到沙發上,然後轉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手裡拿着冰袋走出來,坐在蕭依然的旁邊。
將冰袋挨着蕭依然的臉,刺骨的冰冷讓蕭依然下意識的躲開,卻被文郡涵拽住:“冰塊可以消腫,再冷也要忍着。”霸道着,語氣是不可違抗的。
看着文郡涵,蕭依然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她的笑容很燦爛,很耀眼。
用冰袋輕輕揉着紅腫的地方,黑曜石般好看的眸子溫柔似水:“你傻笑什麼?”這女人,該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覺得很幸福。”所以就笑了。
“你可真容易滿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溫柔的眼眸深處,斂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郡涵,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那些記者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堵我?”疑惑着,心裡猜測着,那些記者是怎麼知道她在郡涵家裡的。
“沒事,你別想太多,這事兒我會解決的。”安慰着,深凝着劍眉,表情無比的凝重。
文郡涵不說,並不代表蕭依然不好奇,既然他不告訴她,那她就只能自己去查一下了。
空氣裡,一陣悅耳的玲音響起,文郡涵掏出電話一看,眸子一沉:“拿着冰袋,我接電話。”站起來,蕭依然接過冰袋,他轉身接起電話,然後上樓。
“總裁,你們離開之後,安天打了一個電話,從他的表情來看,他……”說話的是正是最後離開的保鏢,他將自己發現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文郡涵。
聽着保鏢的話,文郡涵下意識的將目標鎖定在文遠濤身上,似乎除了文遠濤會這樣做,其他人也沒這個膽敢挑釁他。看來,他給的教訓還不夠,以至於會讓父親再一次對蕭依然出手。
“我知道了。”他的眉皺的更深了,狹長的雙眼微眯着,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裡含滿了嗜血的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