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依舊那麼的熟悉,除了那股濃重的酒氣之外,還有專屬於他的讓人不自覺沉迷的味道,他鼻腔間噴灑出來的氣息似乎帶着酒精,不自覺讓人有點迷醉。
他們,不能再這樣。
奮力推開他,他死死的抱住,雙方如此搏力着,她氣絕,這傢伙到底是醉還是沒醉?
“你放開……”
她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嘴巴卻被兩片微涼的薄脣被徹底封住。
他的吻包含着太多,巨大的痛苦和思念,抑壓已久的恨怨,如潮般涌出來的愛意,這些糾結又折磨的情感,全化作他這一霸道粗暴的吻。
如浪般襲來的酒氣弄得她頭腦發脹,舌頭髮麻:“唔……唔……”她想掙扎掙扎不開,被摟得死死的,被他的吻吻得渾身發軟。
他總能讓她喪失理智,拋掉清醒。
她跟着他一起醉,一起沉陷進去。
她曾經爲了他拋掉自尊,他曾經爲了她放棄所有,但結果卻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可以再期待的?
偏偏越是沒有了期待和希望,那份刻骨銘心的思念和愛意卻再怎麼努力也驅趕不離開,當年,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逼使自已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他,更不想再去重溫這一年多來,她到底是有多努力的想要忘記他。
心裡萬般煎熬,心裡萬般的折磨,卻再怎麼也不能找他,連看他一眼都不能。
霍君昊,我好不容易纔開始忘記你,你爲何又來招惹我?
“默默,默默……”
他低啞的聲音一句句纏綿的低喚她的名字,她的大腦如被注進了很多的酒精,開始意識模糊,渾身上下軟弱酥麻。
身體最容易出賣自己,她對他的眷戀和濃烈如酒的愛,迅速的麻痹了她的理智和意志,在他瘋狂的,癡迷的表達着愛意之下,無所遁形。
所剩無幾的理智還在抵死掙扎,迷醉之間感覺到身上的防備被盡數褪去,他的吻墜落到她的脖間……
兩個被強逼撕扯開來的靈魂,彷彿在慢慢的契合,慢慢的重疊在一起。
放開,再也無力放開……
這一夜的美好和瘋狂,就讓它化作零落到泥土上的玫瑰,綻放最後的絢麗。
激情褪去,理智歸來。
文小默輕輕幫他蓋上被子,默默的穿上衣服,將自己來過這裡的痕跡都去掉,連牀頭的那根細發,都不留下。
KIKI還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外,跺來跺去十分不安,見到文小默從裡面出來,她先是迎上去,目光停留在她脖上的時候,愣了愣,表情有些難爲情,想要詢問情況話塞在喉嚨裡。
文小默臉色淡定,她說道:“他已經從冰箱裡出來了,今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外傳。”
KIKI猛地點頭,眼前的文小默已經不像以前的文小默,如今的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氣勢,跟以前那個比她還要單純任人欺負的文小默大大不同。
文小默再補充一句:“包括我來過的事情,你
們總裁也不必知道。”
KIKI有點疑惑的想了想,然後聽話地點頭。
文小默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KIKI看着文小默的背影,有點出神,此時已經深夜兩點。
文小默從君昊集團回來,一路上思緒凌亂,好不容易纔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回到家中,走進房間卻發現,唐仲軒竟然在房裡候着她。
“顧大小姐,你這是去哪了?”唐仲軒蹺着二郎腿坐在她房裡的沙發上,姿勢接近半躺,她一進門就忙着倜儻她。
文小默下意識緊了緊脖子上的絲巾,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兩點半了。
“唐大總裁,你老是三更半夜闖進別人的閨房,真的不怕被閒言閒語嗎?”她放下包包坐到牀邊,說道。
唐仲軒打量着她,那雙棕眸像照明燈一般照得她有點虛的心思無所遁形。
“我說這絲巾蠻好看的嘛,送給你那麼久你都沒戴,今晚戴着它出去喝酒解愁?”他的話裡盡是酸味,文小默豈會聽不出。
她這渾身的酒氣,自她走進這房間裡,他就已經聞到了。
這酒氣卻是來自於霍君昊,她看着他這明擺着已經知道了些什麼的眼神,剛剛已經控制住的煩亂心情又重新被撩起來。
她回他:“我有點累了,想睡覺。”這無疑是逐客令。
她當着他的臉脫掉外套,脫掉高跟鞋,把頭髮束起。
手臂被一隻手抓住,走到她身後的他將她拉扯了過去,強逼她面對着自己。
他脫下她脖子上的絲巾,那些吻痕,如一顆顆炸彈一般轟炸着他的心。
棕眸冒出熊熊的妒火和怒氣,他瞪着她,尤如一個丈夫瞪着出軌的妻子,又如一個家長看着自己不成材的孩子。
悲傷、失望,憤怒和妒忌的感受,此刻佔據盤旋在他的心頭。
文小默看着他粗暴的扯開那條絲巾,隨手將它扔到地上,尤如將自己那好不容易拾起來的自尊,毫不猶豫的扔到地上去踐踏。
她懊惱那樣的自己,痛恨自己心裡對霍君昊始終不能斷情,在剛剛翻雲覆雨間,她拋開了所有的往事,甚至她的自尊,她竟然是那樣的不知羞恥,明知道他已經是別人的男人,仍然那麼任性的讓自己的愛佔據大腦,跟着他沉淪下去。
她現在已經成了名正言順的小三!
而唐仲軒,他現在卻怒氣衝衝的來揭開她仍在血淋淋的傷疤,將她的羞恥完完全全看在眼裡,令她覺得無地自容,無處可遁。
心裡一片涼,她對現在的自己感到失望,對過去更覺絕望。
曾經以爲可以跟過去揮別,振作起來重獲新生,沒想到,她親自將自己的將來,弄得一片混沌。
她跟眼前的唐仲軒一樣,那麼的憎恨自己。
“你看完了對吧?看完了請離開,我很累,想……”
“文小默,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緊抓住她的雙臂,咬牙切齒地低吼,憤妒的眼神幾乎要將她吞沒
。
文小默咬咬牙,手臂痛得她神經都緊繃起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自己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請你,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的跟蹤我。”胸腔裡不知道往哪裡來的怒氣,她說了句讓自己瞬間有點後悔的話。
唐仲軒果然更怒,他棕眸變得有些寒意,其實他是寒心,他冷笑一聲:“跟蹤你?你爲什麼就不想想,我派人日日夜夜‘跟蹤’你,無時無刻不留意着你的動向,都是在關心你!害怕你有什麼危險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要是受到了任何傷害,我會覺得比我自己受傷更難受更不可容忍!你爲什麼到今天爲止還是不明白我的苦心!”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都比不起霍君昊的一分一毫!纔回來幾天?就再去投懷送抱!
他未說出的那句,文小默彷彿已經聽見他的心在吶喊。
心裡難受得在打結,吸氣都是困難,她吼道:“對!我就是那樣的女人,我就喜歡投懷送抱,我怎樣都不用你管,你走!”
明明心裡不想趕他走,明明知道他對自己的好,可嘴巴卻不由得自己。
唐仲軒冷笑着點頭:“看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多管閒事,你要我滾,難道我還死賴着留在這裡?”
他說完,憤然地轉身而去。
“砰”地一聲響在整個屋子迴盪着。
文小默無力地跌坐到牀上,她連他也趕走了,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哪怕他真的這輩子都不理她了,她也無話可說。
只是欠他的,不知道該怎麼還。
房門被輕敲了幾下,姚仙仙擔心的聲音在門外問道:“小默,三更半夜的,你們怎麼吵架了?”
文小默下意識的抹一把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淚水並沒有從眼眶裡溢出,她已經習慣了強忍淚水,連流淚,都變得奢侈了。
“我沒事,仙仙,你回去睡吧,別吵醒了小可。”
姚仙仙在外面沉默了一會,說道:“好吧,小默,你冷靜一下就必須睡覺了,別想太多,以後的事情以後想。”
腳步聲遠去,文小默一頭倒進被窩裡,眼睜睜地盯住天花板,直到天亮。
一夜未眠,縷縷陽光透過窗簾照灑進來後,才讓她有了一點點睡意,朦朦朧朧間聽到有一把聲音喚自己的名字。
心不自覺的一喜,意識未清的叫了聲:“唐……”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蕭子南。
他臉上的微笑不易察覺的凝滯了半秒,又不着痕跡的掩去,說道:“小玲說很想你,有興趣一起去孤兒院走走嗎?”
文小默從牀上坐起來,揉揉發黑的雙眼:“小玲還住在孤兒院?”
蕭子南點點頭:“她說她喜歡在孤兒院,所以不肯跟我回蕭家。”
文小默想了想,點頭道:“嗯,我去。”
蕭子南的目光避開她的脖子,說道:“洗刷好了就出去吃早餐吧,我買來了。”
看着他翩翩然風度大方的出走來的背影,文小默有種錯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