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爲什麼不阻止自己傷到他,但他不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這可不是他霍君昊的風格。
文小默只是在心裡懊悔,剛剛沒能成功試探他她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麼毒。
待阿貴走後,她連忙翻開自己的枕頭,幸好這粒藥丸還在。
文小默小心翼翼地將它裝到一個小盒子裡,明天就拿它去找人化驗,看看它的成份到底是什麼。
這晚她睡得很不踏實,還做了個惡夢。
夢裡的畫面很真實,她拿着刀,直插霍君昊的心臟。
他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染紅了天地,讓她眼前一片血紅……
文小默從夢裡驚醒過來,抹了一把冷汗,才發現唐仲軒坐在她房裡的沙發上蹺着二郎腿看報紙……
她對唐仲軒這樣的不請自進已經習慣,扶着額問道:“你怎麼那麼早……”
唐仲軒放下報紙,走過來坐到她的牀邊,打量着她:“你剛剛在喊一個人的名字,怎麼了,做惡夢了?”
文小默剛剛在做惡夢,夢裡的確在喊某個人的名字,她有點心虛,說道:“我剛剛是做惡夢了。”
唐仲軒把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表情突然認真:“答應我,以後哪怕惡夢裡都只能出現我。”
他霸道又溫柔的宣佈,讓文小默有點拒絕不得,儘管他這個要求如此的無理,連她自己都有點無能爲力。
“好了,快起來吃早飯,我送你去上班。”
文小默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抓住他的手問道:“唐仲軒,發生什麼事了嗎?”
唐仲軒咧出慣常的壞笑:“能有什麼事?接下來只有我們的好事了。”
文小默笑罵他:“老不正經!”
顧家的人對唐仲軒這一大早就來訪已經見怪不怪,兩人一起從文小默的房裡走出來,來到樓下的時候,顧雲京笑呵呵的給讓他們一起吃早飯。
唐仲軒自然是很厚臉皮的坐下,拿起傭人爲他備的碗筷,和文小默兩父女就如“一家三口”般其樂融融的吃早飯。
顧雲京看着他們這對越看越順眼的女兒和“女婿”,笑容越來越深,眼神越發的慈祥,這早飯吃到一半,他終於步入正題,說道:“我看你們倆感情是越來越好了,什麼時候也該定下來了,這事我跟小默有提過,不知道仲軒你的意思如何?”
文小默手裡的筷子頓了頓,擡眸看着自己的父親,她遲遲不肯給答案,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還是得面對了。
顧雲京給自己女兒一個眼神,爸爸這是給你探探人家唐仲軒的口風呢。
唐仲軒深情款款的看了眼文小默,然後真誠地答道:“顧伯父,只要小默願意,我當然沒有問題。”
顧雲京對這個答案無疑很滿意,他這樣一問,既探清了唐仲軒的意思,看到了唐仲軒的誠意,更是無形的給了文小默壓力,希望她快點做出抉擇。
“小默,仲軒真的很愛你,這些日子爸爸是看在眼裡的,你一定要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明白嗎?
”
文小默淡淡地一笑,點了點頭,然後埋頭繼續吃早飯。
從顧家出來,文小默一聲不吭,唐仲軒看透她有心事,問道:“你爸爸是不是對你說過什麼了?剛剛那番話總覺得怪怪的。”
文小默勒好安全帶,說道:“我們父女之間的悄悄話你還想打聽啊?那你豈不是真的對我無所不知了?那樣可不行,都說女人要神秘,我要是沒有半點神秘感了,到時想嫁你都不娶呢。”
唐仲軒聽了她的話,一臉好笑的睨着她:“放心,哪怕文小默在我面前一絲不掛了,她對我來說依然很有神秘感。”
文小默大大的翻了翻白眼,真想抽他的這張壞嘴巴:“你要不要那麼猥瑣啊?快開車吧我要趕回去上班,今天要忙的事可多了。”
唐仲軒笑吟吟的說:“聽命,女王大人。”
文小默伸手過去輕推他的頭:“別對我笑得那麼風騷好不好。”
“你是不是快要不能自撥的愛上本少爺了?快說,不許思索更不許說謊。”
“對,我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你,纔怪呢。”
兩人有說有笑的駛車離開,顧雲京站在二樓的大陽臺上,看着他們的背影微笑。
身後的阿貴心事重重的,似在猶豫着什麼。
“老爺,有一件事阿貴不知道該不該說,二小姐讓我不能告訴您,但阿貴有點擔心。”
顧雲京挑了挑眉:“快說,究竟什麼事?”
阿貴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顧雲京大驚失色。
“你怎麼現在才說!”
“昨晚事出突然,而且二小姐特別叮囑我不能說。”
顧雲京也懶得追究他聽女兒的話在這麼大件事上故意隱瞞的事情,連忙從陽臺離開,回到自己的書房打電話。
文小默將近中午纔回到顧氏,戴立東沒多久就臉色不佳的敲門而進。
“我們剩下的時間無多了,總監之前承諾過兩天之內把事情解決,現在一天已經過去了,再不給那些家屬下交代,後果不堪設想,這事情一天得不到解決,屍體也無法火葬,他們的心情和情緒會更糟糕。”
文小默聽出他話裡來的意思來,都在怪她一時口快,給那些家屬一個兩天的期限,結果弄得整個市場部上上下下爲了解決這件如火燒眼眉的事而急成一團,然後在這種緊要關頭,身爲總監的她在誇大口之下還那麼沒有時間觀念,明知道事態緊急還到現在纔來上班,剛剛連電話過不接。
“戴經理,把家屬代表約過來見面吧,時間是下午三點,會議室。”文小默氣定神閒地道,彷彿已經對這件事胸有成竹。
戴立東對她的話表示不解:“總監,您這是什麼意思?要和他們和議?”
文小默微笑道:“不,我要讓他們看清真相。”
戴立東不解的扶了把眼鏡:“難道總監已經掌握了什麼重要的證據?證明我們方便麪沒有問題。”
文小默點點頭,看了看錶:“快去準備吧,爲了以表我們的誠意,我們派專屬的車去接
他們。”
戴立東半信半疑,他怎麼都不相信這個黃毛丫頭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法,不過她既然如此篤定,那麼他就等着看好戲吧,那羣家屬是有意要鬧事,她卻請他們來公司談,真不知道想的是什麼,如果這一次她把事情處理得一團糟糕,說不定連她自己都沒有臉皮再留下來了。
他聽了文小默的話去照辦。
文小默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唐仲軒送她上班的時候,他聽完下屬的來電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就在郭懷才和情婦雙雙墜樓的那一天,他的人事後偷偷去過事發現場搜索,在樓下的垃圾桶裡找到了一張損壞的電話卡。
這張電話卡幾乎可以成爲顧氏“家樂方便麪”成功打成這場翻身仗的有力證據。
電話卡本來受損程度很高,再加上這電話卡也未必一定是郭懷才的,唐仲軒怕給她太大希望,所以事先不告訴她有這樁事,他將電話卡交給了警方,讓警方的法證部人才去復原這張卡。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電話卡竟然真的是郭懷才的,而且裡面的內容足夠“精彩”。
初步懷疑,這張卡是被他自己“毀屍滅跡”卻毀得不夠徹底,扔到垃圾桶裡成爲了這件事的突破口。
文小默和唐仲軒一起去了趟警察局,警方給他們出示那電話卡里的內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相竟然是……郭懷才故意謀殺妻子,和情婦一起設計了一個不算高明但卻又無跡可尋的局來插贓嫁禍給顧氏的“家樂方便麪”,導致徐女士中砒霜的毒而死亡。
郭懷才和他的情婦都是毒癮子,可以說是“志同道合者”,兩個人在一個月前就密謀這件事,兩人在短信裡有過爭執,謀殺徐女士的事是情婦李瑩提出的,目的是將徐女士名下那幢舊樓的房產權拿到手,從而得到一筆可觀的搬遷費,郭懷才膽小怕事,又多少有點顧念妻子和女兒,所以遲遲不肯下手。
他提出離婚,要讓徐女士把房子分他一半,徐女士死活不肯離婚,兩人在事發前一個星期達成共識,並想出了用方便麪中毒來掩人耳目瞞天過海的辦法。
本來他們的如意算盤其實打得蠻響的,食品行業最諱忌的就是客人吃了自己的產品中毒這樣的事情,更何況這砒霜吃下去,徐女士必死,出了人命的事,出事公司大多都會息事寧人,第一時間想到是和議,也就是用錢打發他們的嘴巴,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以平息這樣的醜聞,無論這砒霜到底都怎麼來的,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宣揚出去的。
但沒想到,文小默卻拒絕了這種做法,現在的結果充分證明了她當時阻止鄭佩儀用錢了事是正確的做法,如果當初真的拿一大筆錢封住了他們的口,這絕對給顧氏留下了一個後患,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避免家屬拿了錢嚐到了甜頭,以後再以同樣的理由要脅顧氏給錢,這真的是一個不堪設想的局面,而且不單單如此,倘若真的拿錢了事,這件事情的真相應當永遠無法被掩露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