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淺也在人羣裡艱難的穿梭,一旁的男人緊攬住她的腰部,長臂攤開,防止她被人羣擠到。
其實他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嘈雜又繁亂,特別的烏煙瘴氣,但是今天他卻主動妥協了,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爲什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仇人拋棄原則……
路邊小販的叫賣聲不絕,商家一個緊挨着一個,賣什麼的都有,餘淺目不轉睛蹲下身去看。
結果一隻大手拉扯住了她的胳膊:“都是垃圾,不用看了。”說完,那人霸道的拉着她就走。
“聖司冥,你別這樣……”餘淺皺眉,嬌嫩的臉蛋掛起不悅:“既然來了,就要融入這裡的氛圍,不要帶着瞧不起人的心態,也不要帶着你億萬富翁的倨傲。”
聖司冥微微眯起眼,這小女人說他倨傲?敢問這世上哪個億萬富翁不倨傲?
餘淺看着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心裡的不甘就越發濃烈,他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一個是主一個是僕,爲什麼人和人的差距總是這麼大,爲什麼他能帶着倨傲的姿態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乾脆不理他,兀自蹲下挑選物品,聖司冥瞪着那抹身影,倒是沒有再走,等她挑選好了,他一張百元大鈔甩出去,找都不用找了,拉着小女人就走。
遠處傳來一股濃濃的香味,餘淺定睛一瞧,看到了一個賣臭豆腐的攤位:“我可以吃嗎?”
“你想死嗎?”
“……就一口。”
“給我閉嘴!”
自己胃不好,還敢吃什麼臭豆腐,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聖司冥沉下臉,無波無瀾的黑眸剎那間蒙上一層冷意,目光一凜,扣住餘淺的手,繞開了路邊的一衆小吃攤。
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泌出汗水,滑膩膩的,卻溫暖異常。
餘淺不敢再亂要求,因爲知道他不會同意,可是嘴真的很饞:“我保證,就吃一口。”
那柔軟的嗓子,好似融合在那雙澄澈又靈動的眸子裡,所以連一個簡單的要求都變得非常生動。
聖司冥一瞬間被那雙眸子吸了進去,片刻,無奈妥協:“只一口。”
捧着新鮮出爐的臭豆腐,餘淺就是心情再不好,這一刻也變好了。
她深深嗅了下臭豆腐的味道,拿起籤子,叉進一塊放進嘴裡,香濃四溢,很好吃。
“夠了,扔掉。”聖司冥親眼看着她吃了那一口,冷冷命令道。
迫於他的嚴威,餘淺只得將美食投進垃圾桶,舌尖還泛着濃香,真不知道這樣的拘束生活還要持續多久。
沿途的風景很美,路過衆多攤位,一條項鍊猛地吸引了餘淺的目光,她興奮的住了腳:“你好,可以把那條項鍊拿給我看看嗎?”
“好的。”
老闆將項鍊遞了過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下面的吊墜,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小男娃,娃娃眉目清秀,風度翩翩,餘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赫連夜,她想把這條項鍊帶回去送給他。
“你喜歡?”聖司冥挑了挑眉頭。tqR1
“嗯。”是真的喜歡。
不多說,男人掏出錢夾,扔給老闆一張紅色的鈔票:“這個我要了。”
“好嘞。”老闆正要找錢,剛纔的先生和女士已經大步走開了。
奇怪,找的錢不要了嗎?
這一趟餘淺收穫了很多東西,都是比較有江南特色的小玩意,不值錢但是很有收藏價值。
而聖司冥,純粹就是負責掏錢和拎包的。
終於從街頭逛到了街尾,時間不早了,街上的人羣慢慢散去,聖司冥熬到現在已是極限,他以爲可以回去了,誰料,不過一個轉身的距離,那抹嬌小的身影竟憑空消失了!
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羣交錯走過,環繞在四周的,哪裡還有那道纖弱的影子?
聖司冥怒咬牙根,慌張憤怒齊齊涌上心頭,氣得他腦子“嗡嗡”的響!
這死女人又逃了嗎?
shit!
“罹絕,給我餘淺的具體位置!”
“報告先生,定位設備顯示,餘小姐現在正在一家寺廟裡。”
男人眉峰一皺:“寺廟?”
“是的。”
掛掉電話,男人隨便拉了一名路人:“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寺廟?”
那人被他強大的氣場嚇得渾身一哆嗦,忙指了指前面:“有、有,前面拐角處有一座化城寺……”
聖司冥冷着臉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沒注意到自己腳下的步伐快到生風。
餘淺,你要是再敢逃,你就死定了!
比起喧鬧的外景,化城寺裡安靜的多,聖司冥登上石階,越過排隊的一衆人等,直接進了古老的寺廟裡。
寺廟不大,廟頂上鋪滿了琉璃金碧輝煌,屋脊上雕刻了不少栩栩如生的仙人,唯獨正中間的觀世音菩薩最爲巨大,披袈裟帶佛珠的師傅正經跪坐在側,香菸繚繞,他一眼看到,那抹令他心心念唸的小人影正跪在拜墊上,向着佛像誠心誠意的叩拜,三拜之後,她擡起腦袋,目光炯炯的望向旁邊的師傅:“這樣就可以了嗎?”
師傅微笑:“是的,施主這麼誠心,菩薩一定會賜福的。”
聽聞,餘淺凝重的表情輕鬆多了,她從地上站起來,雙手合十,向着師傅鞠了一躬:“謝謝。”
輪到下一個人了,她轉身離開,卻和寺廟門口的聖司冥不期而遇。
男人神情憤怒,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狼狽:“你又想玩失蹤嗎?”
餘淺攤開了掌心,那上面躺着一隻金色的小荷包:“聖司冥……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聖司冥驚奇的像半截木頭般愣愣的矗在那兒。
“嗯,平安符,我希望你永遠平安。”餘淺點點頭,把小荷包放進了聖司冥的手心,那上面,還帶着她未退的體溫,溫暖如炙。
男人眸光閃了閃,小荷包上的溫度暖化了他的心,本來冷沉的面龐展露了一抹陽光,他手心一緊,收下了。
“不許亂跑了,聽到了嗎?”眯了眯眼,他仍不忘提醒。
“嗯。”餘淺跟在他身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