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淺更呆了,她的脖子被女人抓扯的生疼,落下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皺了皺眉,她的視線落到鍾小愛身上。
她只是無神的呆坐在牀頭,什麼反應都沒有,似乎看不到眼前這一幕,什麼都看不到,她目視着前方,視線卻是蒼白,利索的短髮披散在臉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露出蒼白的眼睛,像個脆弱的陶瓷娃娃。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平日裡的鐘小愛不是這樣的,她活潑開朗,大大咧咧,永遠有說不完的話,永遠面上帶笑。
可是,現在怎麼……
這裡是精神科……精神。
餘淺怔然,似乎恍然大悟:“小愛……小愛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呵!”鍾母一聲冷笑,狠狠揮了餘淺一巴掌:“她被你害的,得了抑鬱症!”
這一巴掌很重,“啪”的一聲,打得餘淺耳鳴眼花,右臉火辣辣的脹痛!
她扶住牆,失魂落魄的低吟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派人拍了她的裸照,還進行了大面積的曝光,導致她精神崩潰,幾度輕生尋死,最後被醫院確診患了重度抑鬱!”
鍾母大吼大叫着,抓住餘淺的領子,一陣猛搖猛晃:“你滿意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餘淺頭暈腦脹,搞不懂她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鍾母已然失控,貴氣的面龐猙獰不堪:“我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鍾家!”
一邊怒罵,她一邊撕扯着餘淺的脖子,撓了一手的血:“你想報復是嗎,報復當年,傾宇把你拋棄了是不是!”
餘淺疼的蹙眉,想躲躲不開。
鍾母呲牙咧嘴道:“我告訴你,那都是我的主意,你衝我一個人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把傾宇還給我!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餘淺被她掐的呼吸困難,那雙手像釘子一樣,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嚨,像是要要了她的命。
餘淺努力掙扎,喘息的愈加厲害,兩眼已經翻白,肺腔的空氣逐漸減少:“咳……咳……”
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忽地,病房門被人打開了,從外走進一個嚴謹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這種場面,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升起慌張:“美娟,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鍾母並不聽勸,滿心只想着殺了餘淺,不僅沒有住手,反而加大了氣力。
餘淺面色漲紅,兩手合力推阻着她的手,可是推不開,她喉嚨乾澀的緊,氧氣飄的越來越遙遠……
鍾父焦急過來阻止,抓住鍾母的手,將兩個人及時分開,他二話不說,拉着鍾母走到病牀邊,把她用力摁到牀邊坐着,鍾母還死心不改,掙扎着想再去掐餘淺!
鍾父輕聲在她耳畔說了什麼,她當即安靜下來,呆坐在牀邊,掩面痛哭。
餘淺倚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呼吸,半睜半閉的眼睛,視線模糊,隱隱能看到一個人影走近自己。
鍾父在她面前停了腳,嘆了口氣說:“你走吧,這裡沒有人想見到你。”
餘淺用力睜大眼睛,喘着粗氣問:“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愛和傾宇……鍾氏不單單是普通的破產嗎?”
“破產也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以爲,想破產就會破產嗎?”
“什……什麼意思?”餘淺聽不太懂。
鍾父只是訕然一笑:“這件事情我知道和你無關,你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能耐?我妻子之所以誤會你,是因爲前段時間,傾宇和我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其中就提到了你,你走吧,婚禮上的事情是我們鍾家對不起你。”
餘淺驚住,沒想到這種時候,能得到鍾家一句對不起……
眼瞧着鍾父即將關上房門,餘淺識趣的轉身離開了。
她走得很慢,渾身無力,脖子瑟瑟的很痛。
腦子裡全是剛纔鍾父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鍾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鍾小愛爲什麼會進精神科,鍾母爲什麼會說是拜她所賜?
餘淺腦子裡一堆的疑惑,得不到答案。
從醫院裡走出來,路過一個雜誌亭,最外圍的地方掛了一排雜誌,餘淺無意間看了一眼,便被其中一個雜誌吸引了目光,那上面的圖片,竟然是鍾小愛被打了馬賽克的裸照……
她趕緊停下來,買了一份雜誌,打開一看,裡頭的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鍾氏千金和友人大玩SM……
餘淺目瞪口呆,照片上的鐘小愛被人綁住了手腳,一名男子正壓在她的身上,兩人均是赤身裸體。
此時此刻,她總算明白小愛爲什麼會進了精神科,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被人拍了裸照,恐怕都會精神失常的吧!
目光往下,文章的最下面寫了後續報道,此事件導致鍾氏股票大跌,一夜之間,與鍾氏有過合作的公司紛紛要求解約,陸氏集團也宣佈撤資,並退掉鍾陸兩家的婚事,鍾氏集團即將面臨垮臺……
雜誌掉到了地上,餘淺惶恐得不行。
這,這件事,該不會是,聖司冥做的吧?
他口中的報復,就是利用小愛,讓鍾氏口碑大跌?
天!
他還是人嗎?
餘淺回想到醫院裡,失控的鐘母,以及鍾父詭異的話語,她更加確定了,這絕對是聖司冥蓄意陷害的!
他利用了無辜的小愛,來達到他想要的效果,聖司冥這個人心狠手辣,這點小事對於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餘淺站在原地,呆滯了好半天,眸子裡燃起了淚,也燃起了恨。
他這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傷害她身邊的人!
傍晚時分,餘淺回到帝堡,她看見玄關處有雙黑色皮鞋,眼眸瞬時垂下了。
薛管家在旁邊,小聲提醒道:“餘小姐,先生在書房。”
餘淺點點頭,端了一杯咖啡,走進書房裡。
她沒有敲門,也沒有說話,腳步邁進暗室的時候,聖司冥正忙着處理工作。
餘淺勾了勾脣,慢慢地走過去。
隨着她的靠近,聖司冥似乎聽見了某種動靜,擡起了頭。tqR1
就是這一瞬,滾燙的咖啡潑到了他的臉上,身上,順着頭髮一路下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