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萌乖乖地站着,仍由余淺摸頭:“媽咪,你可以爲萌萌梳漂亮的頭髮嘛?我爸爸笨手笨腳的,只會扎馬尾,萌萌纔不要馬尾辮呢,萌萌要時尚又漂亮的公主頭!”
餘淺一下子聯想到,在馬爾代夫度假時,聖司冥爲她扎頭髮的一幕。
緊抿的脣角微微翹起,她將萌萌的長髮散開,問:“一直是爸爸爲萌萌扎頭髮的嗎?”
“對呀,可是爸爸怎麼扎都扎不好,好幾次都把萌萌弄痛了呢。”小萌萌嘟起小嘴,抱怨道。
餘淺的指尖插進萌萌的頭髮裡,眼角溢出苦澀,這幾年,可真是難爲了聖大總裁。
手指靈活運轉,她打算幫萌萌編一個小公主的髮型,小傢伙卻忽然激動起來:“說曹操曹操就到啦,媽咪,你看,爸爸來啦。”tqR1
聞聲,餘淺迅速擡頭,只見,遠處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手拿一份冰淇淋,大步邁向她們。
如同五雷轟頂,餘淺條件反射地鬆了手:“萌萌,媽咪下次再幫你扎。”
說着,她撿起沙堆裡的包包,轉身便跑。
小萌萌眼瞅着媽咪又要走,披頭散髮地追上去,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媽咪,你不要走!”
她抱住餘淺的大腿,非常用力的抱住,小眼淚打溼了餘淺的牛仔褲,嘴裡嗚嗚地哭着,像只柔弱的小貓咪一樣。
餘淺不得不停下,望着萌萌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她十分不忍,有時候,她真的好想好想留下來,和萌萌在一起,但是……
遠處的男人越走越近了,她一咬牙,奮力推開了小傢伙。
萌萌滿臉淚水,又一次掙扎着要撲上來,餘淺抓住她的肩膀,和小傢伙面對着面,萌萌哭的那樣傷心,她的淚水也含在了眼裡:“萌萌乖,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媽咪再陪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媽咪,你不要再走了嗚嗚……”小傢伙手舞足蹈的掙扎,叫喊的嗓子都啞了。
“萌萌……”餘淺將小傢伙摟進懷中,萌萌的淚水讓她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可是,可是她毫無辦法,她不能呆在聖司冥身邊的,她真的不能,所以她只能抱一抱萌萌,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當男人拐了個彎,正面出現在餘淺眼前時,她心頭一慌,迅速鬆開萌萌,然後拿着包包逃走了。
小萌萌哭着跺腳:“媽咪!”
然而餘淺,已經如一陣旋風般,逃的遠遠的了。
小萌萌這下是真的傷心欲絕,捂着眼睛哇哇大哭,哭的眼淚鼻涕到處都是,連口水也流了出來。
聖司冥將冰淇淋遞到了沾滿口水的小嘴上,小傢伙立馬停止了哭泣,抽抽搐搐的擡起了小腦袋:“爸爸,媽咪又走了。”
男人拿出紙巾,細細地爲小人兒擦眼淚:“沒關係,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小傢伙聽爸爸這麼一說,才終於停止了哭泣,小短手握上冰淇淋,和着淚水大口吃了進去。
聖司冥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蝴蝶皮筋:“來,爸爸幫你扎頭髮。”
小萌萌含着冰淇淋,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動作輕點喔。”
聖司冥一笑:“好。”
餘淺並未走遠,只是躲在了暗處,她悄悄探出腦袋,看着男人綁發的動作,還算得心應手,不過一舉一動裡,還是寫滿了彆扭,一個粗壯的男人和扎頭髮這種細活,完全格格不入……
其實,爲萌萌扎頭髮這種事情,應該她來的……
“小姐,你還走嗎?”出租車司機扭頭問了一句。
餘淺頓時回神,點點頭道:“走。”
出租車漸行漸遠,她望着沿途的風景,心頭悶悶地,說不上來的沉重。
回到家中,她一句話也不想說,換了拖鞋便躺在了牀上。
“叩叩——”席木敲了敲半敞的房門,從外頭走了進來。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凝視有氣無力的餘淺,關切地問道。
餘淺搖了搖頭,眼睛還紅腫着。
席木將水杯放在牀頭,順便拉上了窗簾:“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餘淺頷首,握緊了被角。
席木從房間裡頭離開,並且關上了房門。
手裡的短信很是刺眼:她心情不好,讓她早點休息。
明明他纔是餘淺身邊的人,卻不及聖司冥對她一半瞭解。
席木眼瞳深了下去,長指一滑,短信刪除成功。
握着手機,席木的心沉甸甸的,像是被人硬生生綁了枷鎖,他何時才能脫離聖司冥的鉗制,不做這該死的傀儡娃娃?
生活還是照常的過,餘淺將昨天的種種拋在腦後,繼續上班工作。
顧潔早就抑鬱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午休時間一到,便拉着餘淺去昨天提到的川菜館吃飯。
餘淺無奈,只得同意了。
兩人來到電梯旁,顧潔摁了電梯,等電梯的空檔,她突然一驚一乍地道:“該死,瞧我這笨手笨腳的,居然把包給忘了,你先到樓下等我哈,我回去取包,馬上就來!”
餘淺對她的健忘本領表示敬佩:“好的,大小姐。”
顧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溜煙鑽回了辦公間裡。
“叮——”電梯門開啓,餘淺擡步進去,摁了一樓的電梯鍵。
過了會,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餘淺擡起腳,正欲走出來,可下一秒,她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
這……這哪裡是一樓?
分明是頂樓啊!
而且,而且,站在電梯外,和她四目相對的人,是……
餘淺身軀一震,立刻縮回了電梯最裡頭,低頭瞥了瞥,一樓的按鈕還亮着,她忘了,電梯的規則是先上後下……
而且,她早晨上班的時候,看見私人電梯正在維修檢查,那麼,聖司冥乘坐公共電梯也就不足爲奇了……
該死,怎麼會和他撞上!
正胡思亂想着,電梯外的男人已經邁了進來,長指一伸,關了電梯門。
兩人突然陷入封閉的空間,餘淺嚇得渾身一哆嗦,她貼着冰冷的電梯壁,大腦混沌,淡淡薄荷味在窄小的電梯裡飄蕩,蘊含着某種危險的信號,這一幕,在她的記憶裡似曾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