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暮然回首

忽地前面有個帶着鴨舌帽的小女人拎着盒飯竄梭在人羣中……

猛的推門下車,他穿過馬路追着她的身影跑去,“等一等,何妙蕊!”街上的行人都回過頭看他,他看見了,真的是她!只一瞬間,她像是不滿地蹙着眉,馬上轉過身就開始逃!

“媽的!”莫橫庭用手扒開阻礙他前行的人羣,那個小身影在擁擠的人羣中忽隱忽現,沒多久就消失不見了。莫橫庭站定,轉着圈,四面八方的張望找尋着,又消失了!

她爲什麼不來找他,還見了他就逃,真他媽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何妙蕊還活着,就衝着這一點,莫橫庭的身體就像是久未吸食鮮血的吸血鬼一樣,感覺又有新的血液在注入,流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既興奮又刺激!

“單志,我真的看見她了!何妙蕊還活着,給我守着本省的出入口,汽車、火車、飛機,只要不跑出去,我就一定能找到她!”莫橫庭在偌大的客廳裡對着視頻的那一頭交待着。眼裡的興奮勁溢於言表。

何妙蕊回到旅館,拍着胸口,到現在心有餘悸。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怎麼又陰魂不散。已斷了之前所有,她要從頭開始,獨立地生活。既然他看見了,就不會輕易罷休,她知道。想着是走是留,她的頭又開始痛起來。

從那一次從醫院醒來後的無數個夜晚,她一直在失眠,什麼也不想。就是莫名睜着眼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月亮透過窗簾映着一方光亮,一夜又一夜,她不想再去看心理醫生,因爲她知道這輩子的思念會很長很長,就當是懲罰自己吧。

直到寶寶的出生,她愛不釋手,終於好象有了特效藥,她開始慢慢找回了笑容。只是落下了頭疼的毛病。一有心煩事就又失眠,頭痛到她不想出門,只捂着被縮成一團。

丁一男過來看她,“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要不要去看醫生?”

“又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吧。我休息幾天就好。看了也沒用。”

“還是不願意跟我說嗎?一個人抗?”丁一男問,當初何妙蕊消失了兩個多月,她找不到人,正氣憤僱了個不負責任的員工時,她又回來找她了。只說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就跟着她住公司裡了。相處多了更多了一個朋友。只是她心裡的那根刺好象還是扎得深,沒有人能觸碰得了。

“我回來看一下你就得回去做工了,這幾天正趕着交工呢!”

“這時候又少了一個人手,我真是不爭氣。”

“說什麼呢你!”

過了幾天,終於還是太疲累,昨晚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何妙蕊起來,感到頭痛也好得差不多了。舞臺的搭建也沒幾天就要收工了,所以還是等丁姐她們一起走,也不差這幾天。

收拾了一下自己,紮起馬尾,清清爽爽的出門!

許靖坐在外面的休息等候區,死死不肯離去,她一早就來找莫橫庭了。與前幾日一樣,莫橫庭還是叫人把她擋在了門外。秘書小姐一開始還來摧她離開,一連幾日,已沒有人理她了。她一定要見到他,問個明白。

莫名其妙地,單志只電話裡通知她以後都不必找莫橫庭了,他也忙得不可開交,只派人送了一張支票給她。

如果是因爲忙碌,她可以等,等到他有空來找自己。可是連個面也不見,她不甘心。

莫橫庭在辦公室裡,抽着煙,一份份地批閱着文件。

“莫市,許靖已經在外面等了好幾天了,您交待的事都辦了,還是不肯走。這樣下去怕是影響不好。”單志說道。

“拿了的支票還嫌少麼?根本就不值得碰的女人,要不是你說拿點小錢好打發,我都懶得處理。那你讓她進來吧。”

“嗡……”電話響了起來,莫橫庭接起……

半晌的沉默,他站了起來,一手指了下衣架,示意着單志要出門,單志連忙給他拿外套穿上,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給我跟着,別讓她發現,保護她安全,別給我跟丟了。我馬上就到。”

許靖看到莫橫庭的門忽的打開了,他風風火火地走出來,她跑到他面前攔了下來,“橫庭,我等……”

“讓開!”莫橫庭怒目相向,語氣是無庸置疑的堅定。

“不不,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我哪裡不好……”她拉着他的手,不讓他再離開。

“放手!”許靖已被他的兇惡嚇得淚眼汪汪,憋着嘴搖搖頭。

莫橫庭單手握住她固執礙事的雙手,直到骨頭髮出“嘎嘎”響,她疼得齜牙咧嘴,迫不得已才鬆開了。

“單志,你處理一下。別再讓我看到她!”莫橫庭火急火燎地走了。

只留下許靖一個人呆若木雞的站着,光亮的電梯門上照出的影子如鬼魅一般,讓人不忍一睹。

莫橫庭來到他們報告的地點,沒想到竟是劇場,之前自己也來過幾次,竟一次也沒遇見過。一時也顧不了問細則,循着下手手指的方向,何妙蕊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穿最普通陳舊的衣服,卻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帶着十萬分的小心翼翼,慢慢的向她靠近……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具有射殺力而帶給她的灼痛感太強,她忽地轉身,直對上他的眼,撒腿就逃……

“別走……”莫橫庭長腿追着,手下的人也一擁跟上。

逃出大門就是車來人往熙熙攘攘的馬路,何妙蕊背對着大馬路,看着追到她面前的一行人,情緒不穩的嚷着,“不要!不要逼我!莫橫庭我不想見到你!你再過來我就衝到馬路上!”

“別!”莫橫庭舉手作求饒狀,心也跟着提了起來,“何妙蕊,我知道我不該放棄搜救你的!你可以恨我的,但別不見我!我可以等,只要能讓我看見你,多久都可以。”

“沒有期限。這輩子我都不想你好過!你們都給我走,一個也不許跟着我,否則我情願往後退,一了百了!”

“不不,何妙蕊!我不逼你了,你看好馬路,當心安全。我們都退回去。”莫橫庭臉上的無奈與退讓是一覽無遺的,這種被人左右的滋味在任何時候他都沒有嘗過,今天卻在他最愛的女人這裡受了,實在不怎麼樣,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試了。

何妙蕊回到房間,開始往箱子裡收衣服,無論如何是不能再留了。可是頭又開始漲痛,越來越嚴重,像大石壓住一般,沉得她擡不起頭,雙手捂着,癱坐在牀邊地板上。

“唔……”何妙蕊想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心裡卻越發往下沉。【莫橫庭,這種痛讓我一個受就好,是我罪有應得,你還是忘記我比較好!】……

莫橫庭回到劇場,手下的人已在到處詢問了,沒一會,就來彙報了,“莫市,是飛虎策劃的員工,這是她的手機號。”

莫橫庭接過,既然不想見她,打電話也沒用。“她之前還去過哪兒嗎?從哪裡出來的。”

“從大街拐出來的,又去了兒童醫院,之後纔到這裡來的。”

“兒童醫院?”莫橫庭有一時的發矇,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暗,硬是壓了一下才說道:“給我去查這一帶的住宿記錄。單志,先跟我去兒童醫院!”

莫橫庭聽着專家的診斷結果,“先天性的哮喘,小孩體質本來就弱,所以要特別當心……”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那麼小一個人兒,還在襁褓中,一哭整張臉都快漲成豬肝色。當然經不起半點不是。不過從今以後,他會保護她的一切。

何妙蕊提着箱子到了車站的時候,接到了莫橫庭的電話,“何妙蕊,你還想去哪兒?孩子在我手裡。”

“不不,你不能。孩子不是你的!”

莫橫庭嗤笑,“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回劇場,那兒有車接你過來!”

莫橫庭說完就掛了,幾乎是同一時間,丁燕又打電話來,“妙妙,孩子不見了!我去打了個開水,回來孩子就不見……”

“燕子,你別急。孩子沒事,我會把她帶回來的。我保證!”

來到莫橫庭現在居住的地方,還是公寓樓,在頂層,何妙蕊站到他面前,“我來了!你到底想怎樣?”

相較於何妙蕊的橫眉冷目,莫橫庭的高興勁可以融化一切,“不要急,何妙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談。”

“孩子呢?我要帶走!”

“在房間請了專業的育嬰師看着,還有私人看護,已安排了專家會診,你放心吧。你和孩子一起留下,還想着去哪兒?”

“你驗過DNA了嗎?就說孩子是你的!莫橫庭可搞不起這麼大的烏龍!”何妙蕊冷笑。

“什麼意思?”聽她這樣說,臉上明顯的是笑他會錯意,他着急起來,一把執起她的手,“別的男人的?我不在你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我要殺了他!以後你也別想再見到他!”

“想什麼呢你!你放手!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我老闆妹妹的小孩,我是她乾媽。所以孩子還給我,我帶走!”何妙蕊掙脫着。

莫橫庭也不放手,握得更緊,一臉的不可置信,啞着聲問道:“那我們的孩子呢?你說!”

“沒了!”不假思索的,何妙蕊挺着身,臉上顯出了從未有過的蠻橫之勢,“我打掉了!”

莫橫庭蹙着眉,不敢相信這張那麼平和的臉,可愛的脣吐露出這麼震驚的消息。全身一下脫了力。她藉機掙開,衝到房間,不顧保姆的阻攔,抱起寶寶就往外衝,到了門口,還被人攔着,何妙蕊對着還沒消化她信息的莫橫庭說,“要不要驗D……”

“放她走!”幾乎是用吼的!莫橫庭如一隻張狂的獅子,此時誰也惹不得。

丁一男接過何妙蕊手裡的寶寶,安頓好她們母子後。拉着何妙蕊到一旁問,“怎麼回事?在打聽你的事,看那架勢就不是一般人。”

“沒事。沒人會傷害我!只是以前有過往來的人罷了。”何妙蕊一笑而過,也不想多說。

“沒事就好,有事一定要說出來。我一定幫你的!”丁一男也不爲難她多說了,只求個放心。

第二天調查報告就已交到莫橫庭手裡,上面記錄了何妙蕊現的工作,居住所處地,還有周邊朋友的連帶關係。當然還有那個寶寶的資料,莫橫庭竟還抱着一絲希望,只是何妙蕊用來氣他之言而已。但事實表明,他們的孩子確實沒有了。作爲父母,他們都沒有爲他負責!在何妙蕊放棄了他們孩子的同時,也剝奪了他的權利。

何妙蕊走出旅館房間門,就被莫橫庭的人帶上車。也不是第一次,她知道什麼都沒用,只有莫橫庭發話,這幫機器人才會聽人話。

“怎麼了?又找我來!”何妙蕊根本就不想再給他好臉色。

“好了,何妙蕊!你知道我要的一直是你。你沒事就好,孩子沒了,我們都有責任。以後我們還會有的。回到我身邊,好嗎?”莫橫庭平靜地說着。他不該再逼她了,爲了以後他們能再懷一個孩子。因爲在乎,所以可以放下。

“癡人說夢!”何妙蕊想調頭就走,無奈被拉住了胳膊,整個人被拽着,一股抗力跌進他懷裡。

莫橫庭攬着她的柳腰,低下頭,眼神深邃的看着她,“你每次都要這麼折磨我嗎?這麼不乖,不肯回到身邊是嗎?之前不是好好嗎?怎麼沒事了也不來找我,善變的女人!既然你那麼喜歡孩子,連別人的孩子都搶着來愛,那我給你一個!看你以後還那樣輕意說離開嗎?”說完,莫橫庭大手撐着她的頭,吻上她久未被滋潤的蜜脣。她咬緊牙關,至密的抵抗,只兩片脣瓣都被吸食啃咬得快要出血,牙關酸得無力,他乘機而入,長長久久的吮吸、輾轉,直到舌根痠痛,舌頭都開始被蠶食得有些麻木……他擁着她身體的雙臂像巨蟒纏繞一般,慢慢地不斷收力……

似乎下一秒就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痛……”何妙蕊困難地發出聲抗議。

莫橫庭鬆開了些,卻並未放手,“何妙蕊,真想把你鑲進我的身體裡!此時此刻又恨不得馬上嵌進你的身體裡!但今天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安排你去體檢。”擁抱着她,喘着氣,在她耳邊附語。

晚上躺在莫橫庭的主臥內,被他的氣息所包圍,她一點睡意也沒,打了電話給丁一男,告訴她今晚她不回去了,然後便無所事事。只打開電視選了個她最不喜歡的節目,然後等着睡意慢慢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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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坐在吧檯上,百無聊賴的喝着酒,有帥哥前來搭訕也不理。

“許姐!”終於等來這張年輕帥氣的臉。劉明只是個三線小演員,卻長着濃眉大眼,自認總有一天會出頭,只是這黑暗期總是那麼漫長。

“嗯,坐下隨便點。我請!”

“不用,這月還沒見底。只對你,比我吃飯還重要。”

“呵呵,是麼?”許靖笑,有人愛總比沒人疼強,“來,陪姐喝酒,什麼錢不錢的,我最不屑。明天帶你出去旅遊。”

只是在風景區遊玩走走停停,許靖看着前面的一個旅遊團,對劉明說:“看到了嗎?那個穿水灰色動運服的女人,看起來非常精緻,你幫我搞定,到時我給你這個數。”許靖伸手比劃了一下,“怎麼樣?一舉數得的事情,你也不吃虧。”

劉明笑笑,對她說道,“姐,你也太小瞧我了!你要我辦的事一句話。只是我爲你付出那麼多,你會覺得很感動嗎?”

小孩子怪不得出不了頭,女人怎麼能容忍自己所愛的男人去接近別的女人呢。她微笑,“等你辦成了再說!”

旅遊團回到酒店吃飯的時候,劉明經過韓素身邊,不小心碰掉了她放在餐桌邊上的包,“對不起,真是抱歉,女士。”劉明蹲下身,撿起她的包直接遞給她。

“沒事,謝謝!”她府視着眼前的大男孩,雙眼是那樣清澈乾淨,如一汪清泉,濃黑修長的睫毛,看起來真的就如芭比娃娃般的漂亮。兩人雙目對視着,她微笑,“你快站起來吧,蹲太久會累。”

像是有一絲靦腆,他不好意思自己無禮的對着一個漂亮女士直視那麼久,低下頭輕輕的說了一句“哦”。

自己已這般年紀,還能讓一個小男孩看得如癡如醉,無論怎樣,心裡總免不了小小虛榮得意一下。【他真是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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