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衛紅的通話結束了,馮蓁蓁的心情並未完全平靜,依然忐忑不安,凌亂複雜。剛纔她之所以心虛的撒謊,那是因爲她不知道段清緣的想法,她不敢擅自將顧曼晴的事情告訴周衛紅。
待那種心情稍稍緩和後,她又點開手機,撥打段清緣的號碼。
她打段清緣的電話,電話很快連通,段清緣很快接下。
快十一點鐘了,她還沒有睡覺,所以,段清緣一接下電話,首先便不悅的問她,“怎麼?你還沒睡?”
馮蓁蓁顧不上他的不悅,直接告訴他,“你媽剛纔給你打電話,說打不通,所以又打給我了。”
段清緣一聽,驀然沉默。
“她有什麼事情?”好久後,他問馮蓁蓁。
馮蓁蓁說:“我不知道啊,她沒有對我說,就問我我們現在在新西蘭哪裡。然後還說,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段清緣濃眉擰成一團,面容也越變越冷,又漠然應道馮蓁蓁,“嗯,我知道了。”
馮蓁蓁又催促他說:“你趕緊回過去吧,我覺得她是找你有事情的。”
待在醫院,段清緣一直壓抑、陰鬱、消沉,特別是現在,知道馮蓁蓁還沒有睡覺。他也猜測得到,馮蓁蓁睡得晚,是由於他不在身邊。
“你早點睡覺。”他又對馮蓁蓁說。
馮蓁蓁也不想擾他擔憂,又寬慰他說:“好,我馬上就睡,你給媽媽打電話吧。”
段清緣點頭,再應一聲後掛了電話。
那會兒周衛紅打電話給段清緣,之所以沒有打通,是因爲段清緣正在接方墨琰的電話。
後來方墨琰電話一掛,正好馮蓁蓁的電話又進來了,於是他馬上接起。
此時,外頭的夜色一片濃郁,醫院裡面的環境則悄寂無聲,甚至,連一根尖針落地都能夠被人們所察覺。
爲了不影響昏睡的顧曼晴,接完馮蓁蓁的電話後,段清緣走得更遠一些,去給周衛紅回電話。
他來到抽菸區,一邊抽菸、一邊撥號。
待周衛紅一接下電話,他便開口詢問,“媽,你找我什麼事?”
也因爲段清緣終於回電話過來了,周衛紅心上的擔憂再次消散了大半。不過,她仍舊懷疑他們,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兒子你回來了,媽找你沒什麼事啊,就關心下你們的旅行情況。對了,你剛纔幹什麼去了?”她語氣較好,故意反問段清緣,尋找他們之間的破綻。
段清緣眉心淺淺一壓,略顯思考了一會兒,再回答她,“哦,我剛出去了一趟。”
“這麼晚了,出去幹什麼?你們那邊已經十一點了吧。”周衛紅靈活追問。不找出茬,便不死心。
之前馮蓁蓁跟周衛紅通話具體聊了什麼,段清緣並不知道。所以這會兒,他又不太耐煩說:“去見一個朋友。媽,別問這麼多,沒事情我掛了。”
段清緣的話與馮蓁蓁的話不相吻合,一時間,周衛紅更加確定,眉頭皺得很深。
然而,段清緣不太耐煩,她並沒有表現什麼。
“蓁蓁了?清緣,我突然有一件事情要問她,讓她接一下電話吧。”她說。最後確認一遍,段清緣和馮蓁蓁沒有在一起。
段清緣頓了一下,然後說:“她已經睡了,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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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那行,明天就明天!”周衛紅又說,假裝滿不在意、若無其事。
“拜拜。”段清緣又無力說,說完掛了電話。
他不想讓周衛紅知道,現在他在陪護受傷的顧曼晴,顧曼晴因爲他差點送命。否則周衛紅會爲他擔憂、會爲他拿主意,採取非常手段,從根本上解決這麼糾結的問題。
毫無疑問,馮蓁蓁和顧曼晴,周衛紅喜歡的人是馮蓁蓁。從前顧曼晴是他的摯愛,後來卻離他而去,深深的傷害了他,這一點,周衛紅一直替他記恨着。
掛了電話後,段清緣又連續抽完了兩根菸,而後才提步,走回顧曼晴的病房。
掛了電話後,周衛紅目光陰暗,站在房間中央暖黃的燈光下若有所思。
段延正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那副樣子,又小心翼翼問她,“剛是清緣打回來的電話?他說什麼了?”
周衛紅看他一眼,神情依然略顯焦慮,說:“他沒說什麼。反正我就是覺得不對勁,詹逸不可能無緣無故趕去新西蘭。一定是他們在那邊遭遇了什麼。”
周衛紅操心的事情總是很廣很多,他看着不禁頗爲心疼和慚愧,便安慰她,“老婆,會不會是你多心了?說不定詹逸過去那邊,只是爲了他自己的事情,或是公司方面的事情。”
周衛紅又搖搖頭,冷冷一笑說:“怎麼可能?清緣休婚假,現在思遠集團離不開他。”
段延正也開始皺眉,想了片刻後又請示她問:“那明天,我叫無邪過去那邊一趟,暗中調查一番,你覺得怎麼樣?”
他只求周衛紅放寬心,不要太過操心。像他,一直以來他就不怎麼操心,他相信人各有志,兒孫自有兒孫福。
周衛紅再看他,眸中多了一分敬愛之意,眸光也變得清澈溫和了許多,無聲一嘆說:“也行。德江,你務必記得,我也去洗澡了。”
段延正臉上掛着一絲淺笑,又衝她點了下頭。
走到牆邊後,周衛紅將手機放在桌子上,跟而進了浴室。
段延正背起雙手愣了好久,好久之後,纔去拿自己的手機……
這一夜,因爲段清緣不在身邊,所以馮蓁蓁睡得極晚。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料天色又漸漸亮起來了。
日上三竿頭時,她慵懶無力的起牀。原本她打算不吃早餐,再過一個小時,直接出去吃中餐。結果在梳洗時,一名服務生過來敲門,遞給她一張券。
服務生說:中午十二點鐘,酒店三樓會舉行一場大型宴會,凡是在酒店居住的女性朋友,都可以免費參加。
馮蓁蓁一邊聽着悟着、一邊緩慢接過,“Feast?宴會?”
服務生將券遞給她後直接走了,她則站在門口,遲遲沒有返身。
最終她想,“在這異國他鄉,能夠參加一場宴會,其實挺不錯的。反正清緣在醫院陪着顧曼晴,我閒得無事,同時還能鍛鍊英語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