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完了監控,詹逸又立馬找到段清緣。他並不覺得那畫面蘊含蹊蹺,所以向段清緣彙報完畢後,他又將自己的猜測講出來,告訴段清緣,“段總,看來佛無心他們是在赴約的路上遭遇了什麼……”
而段清緣不以爲然,他坐在沙發上一面冷酷抽菸、一面繼續思忖、一面微微搖頭。
他直視前方,眸子裡還透出一種孤寂和一種無奈,悠悠詢問詹逸,“哪一次你見佛無心時,他身邊帶了兩個以上的保鏢?”
段清緣猜到了,擁護佛無心走出酒店的那羣人,其中有一大半,並非佛無心的人。
被他這麼一問,這下子,一向沉穩內斂的詹逸也身軀一震。
他臉上也是大吃一驚的神色,因爲段清緣問得精、問得絕。他仔細回憶一遍,確實不曾見過佛無心身邊帶兩個以上的保鏢。
“是……那些人,除開Joseph,都不是佛無心的人……”詹逸恍然大悟,嘴邊又自言自語着。
段清緣又舉起指間正燃着的香菸放進嘴裡,輕輕吸了一口,但是沒有再說話。
詹逸迫使自己沉下心來,想了一想,而後再視段清緣,輕聲詢問:“段總,那一夥人,依你看他們會是誰的人?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麼做?是袖手旁觀?還是拔刀相助?”
問的時候,詹逸心中隱隱產生了一個答案。詹逸覺得,段清緣會選擇後者。因爲段清緣很緊張佛無心的安危,不然他不會如此匆忙趕來這裡。
這一回,事實也確實如詹逸所想。段清緣一邊噴吐煙霧、一邊回答着他,說:“我們得緊緊盯着這件事情,找到佛無心等人的下落。”
也不知道爲什麼,佛無心遇險,段清緣不袖手旁觀,詹逸因此比較高興。他還輕笑一聲,對段清緣說:“嗯。段總,我贊同你這麼做。雖然馮小姐她不知道,可是佛無心,他終究是你的……”
說着說着,他停了下來,故意不把後面“岳父”兩個字說完全,因爲擔心遭受段清緣的駁斥。
此時此刻,段清緣的面色依然未變,那麼陰沉、那麼冷酷,戾氣重重。他將手中的菸蒂,扔進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而後慢慢站起身來。
“現在你便開始想辦法,去查那夥人的確切身份。”他命令詹逸說。
詹逸又極輕的衝段清緣點頭,但是很重的應聲,說:“行!我這就去!”
一江秋水罷盡凡事,紅塵多夢往宵覆夕。千絲萬絲煩不去,任憑把閒覓。欲回眸撇一笑,灌滿地萍水。爲抒惆悵,執筆行書!
夜幕即將降臨時,詹逸和段清緣一前一後,跨出海濤閣大酒店的大門。
詹逸忙碌去了,動用他的人脈關係,查詢着這一件事情。而段清緣,他慢吞吞走到路邊,坐進自己車裡,然後心煩意亂、不知所措。
他暫且不想回家,不想回去跟馮蓁蓁僵持着那種狀態,跟冷戰似的。然而他又實在想不到現在應該去哪裡,即將立秋,a市的天氣卻仍舊悶熱的不行。除開自家的屋子,在哪裡待着他都感覺不太自在。索性到了最後,他還是決定回家。
當他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餐桌上也只剩下剩菜殘羹。不同的是,今天馮蓁蓁還沒有上樓,一直待在客廳裡,窩在沙發上,安然看着電視。
馮蓁蓁並不是爲了等待段清緣回來,她就突然覺得心上空空的,所以不想一個人待在樓上。
聽到段清緣的腳步聲,她還輕輕偏頭,目光愕然注視着他。她有點驚訝,段清緣說在外面吃飯,結果這麼早便回來了。
“你吃飯了嗎?怎麼回來這麼早?”她忍不住好奇,隨口詢問他一句。
段清緣一邊慢吞吞的走、一邊也看她一眼,說:“沒吃。飯局取消了。”
“啊!”馮蓁蓁又發出詫異的聲音,並且依然盯着段清緣。段清緣不再應她,直接轉身,先去衛生間上廁所。
見此,馮蓁蓁又動腦子,用力思考了片刻。而後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餐廳、走到廚房,給段清緣熱飯熱菜。
上完廁所後,段清緣自然又來到餐廳,坐在餐桌邊。見是馮蓁蓁在弄這些,他還疑惑詢問,“劉姨了?”
等段清緣已經開吃了,馮蓁蓁也不禁坐下,坐在他的側邊,輕聲回答他,“那會兒她兒子打電話過來,叫她今晚回去住了。”
段清緣又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再問什麼,微低着頭,沉默的吃着。
馮蓁蓁一直都在觀察他,目不轉睛,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這會兒,馮蓁蓁當然也看見了他在皺眉。
“你今天比往日更奇怪,有很大心事,怎麼啦?”馮蓁蓁又關心段清緣問。通過他的表情,她猜想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他不會沉悶到這個程度。
這時候,段清緣終於擡眸,凝視着馮蓁蓁。忽然間,他也很好奇,現今在馮蓁蓁心中,佛無心處於怎樣的地位。
於是,他又淺淺醞釀了一陣,跟而對馮蓁蓁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此時,段清緣的眼眸更是深不見底,幽暗無比,以致馮蓁蓁的心跳莫名加速了一分。
“你問。”她說。說完停頓幾秒,又刻意的補充,“我不會對你撒謊。我也不喜歡撒謊。”
段清緣又微微撇脣,似笑非笑,“最近你跟佛無心見面了嗎?”
聽見這個問題,馮蓁蓁的心跳愈發忐忑。不過,她努力保持鎮定,抑制着那種忐忑。
“怎麼啦?幹嘛突然問起他?”她暫且不回答,而是反問段清緣。
段清緣的面色自然又黑下一層,變得甚是陰沉難看,很是不滿加很不耐煩衝馮蓁蓁說:“你先回答我行嗎?別總反問我行嗎?”
每回馮蓁蓁反問他,他都想罵人打人。在他的公司,從來都沒有人敢反問他問題。
感受到段清緣的忿氣和火氣,馮蓁蓁又是一副頗爲無奈的表情。她還委屈的抿了抿脣,想了一會後再回答段清緣,說:“見了。三四天前,也就是這個星期一。”而最後她之所以如實交代,就是因爲生怕段清緣是明知故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