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閱辰說話很委婉、很恰當,滴水不漏,向白小青打聽着馮蓁蓁的情況。白小青一直把他當朋友,所以對他毫無防備,直接告訴了他,馮蓁蓁和段清緣就要離婚了。
因此,墨閱辰的心湖又盪漾着無數美妙的漣漪。反正他樂得忘乎所以,也自認爲他即將得到馮蓁蓁。
翌日是週六,是休息日,段延正不用上班。所以一大早,周衛紅便拉着他來到花語馨願小區找段清緣和馮蓁蓁。
而這時候,馮蓁蓁根本不在家。至於段清緣,昨晚他喝酒喝到很晚,跌跌撞撞回來之後,直接倒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睡着了。
還不到七點鐘,劉姨還沒有過來上班。周衛紅一見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段清緣,什麼都顧不得。她坐在沙發上,坐在段清緣的身旁,直接將段清緣搖醒。
昨晚段清緣算是喝醉了,哪怕現在睡一覺醒來,頭還是像裂開了一樣疼,眼睛看東西也有疊影。
“媽……”他輕聲開口喊了周衛紅一句,然後還是很疲憊的閉上眼睛,腦袋偏向別處。
周衛紅又盯着他,不滿的質問他,“你怎麼睡在這裡?怎麼滿身酒臭味?馮蓁蓁不是出院了嗎?怎麼不見她人?”
段清緣一向厭惡周衛紅問題很多。這會兒,他又懶得回答她,很無奈的睜開眼睛後,直接起身說:“別問了。我先去洗澡了。”
段清緣又是如此敷衍的態度,周衛紅不由得揪緊了眉。她陰鬱的目光,穩穩圈住他的背影,望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遠。
但是一時間,她沒有再說出話。因爲他心中實在是忿氣,說不出話。
段延正站在一旁,看見段清緣走了,也變得吹鬍子瞪眼睛。
“他這是……這是……”他很不解,也不知道段清緣這是怎麼了。他跟周衛紅也以爲,昨天段清緣應該對馮蓁蓁解釋了。
總之,現在他們夫婦二人,紛紛一臉驚異加忿怒的表情,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直到十幾分鍾後,一身清爽的段清緣從浴室裡走出來。
這時候,周衛紅纔再次追問他,口吻更加嚴厲,“你昨晚喝醉了是吧?馮蓁蓁沒回來是吧?”
段清緣本打算直接上樓去,現在卻又聽見了周衛紅的問題,自然而然慵懶頓步。
“嗯。她去朋友家住了,過幾天才回來。”想了一會後他還回答說。他也不告訴周衛紅,昨天他跟馮蓁蓁說要離婚。因爲昨天他說離婚,只是他一時的氣話。他生馮蓁蓁的氣,不僅由於馮蓁蓁不尊重他,而且還跟墨閱辰住了一晚。
至於現在,他壓根兒就忘記了那一回事,他的心底纔不想跟馮蓁蓁離婚。
“又去朋友家了?哼,她的朋友可真多,也真愛夜不歸宿,難怪她的孩子保不住……”周衛紅又冷笑一聲、反脣相譏說。
聽到周衛紅對馮蓁蓁的諷刺,段清緣的濃眉又緊緊一皺。不過,他沒有爲馮蓁蓁辯駁一句,表情始終冷漠無比。
今天段延正之所以答應周衛紅,陪她過來這邊找段清緣和馮蓁蓁,其實也是由於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這會兒,他也一臉無奈,聲音有氣無力,對段清緣說:“清緣,你打電話把小馮叫回來吧。然後,再去把她爸媽也接過來吧。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今天我們兩家人很有必要,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聊一聊、談一談。”
段清緣的薄脣又忍不住輕輕一撇。現在讓他聯繫馮蓁蓁,他當然不肯。因爲他的脾氣還沒有消下一絲啦。
隔了好久後,他也纔回答段延正,說:“不必了。她去得遠,今天回不來。”
說完之後,段清緣又準備提步,又準備上樓。
見此,周衛紅也連忙往前走,直至走到段清緣身後才停,說:“去得遠?多遠?清緣,她不是昨天上午纔出院嗎?你是不是在替她隱瞞我們什麼?”
段清緣又搖了下頭,真的沒有精力再接受他們的質問,冷不耐煩說:“你若想了解的那麼清楚,那你自己打電話問她。別問我了,我上樓再睡一會。”
這一回,段清緣說完了便不再停步,哪怕身後又傳來周衛紅喊他站住的聲音。
周衛紅又險些被他的態度氣到。不過,在他上樓後,她也還是回到客廳,依照他所說的,真的打電話聯繫馮蓁蓁。
現在馮蓁蓁還在睡覺,還沒有起牀。只是,睡覺時她的手機也沒有關機。所以周衛紅的電話一進來,她便把手伸到牀頭,摸來手機,渾渾噩噩的接起。
昨晚她跟白小青聊天,聊到凌晨三四點鐘才睡。所以現在她的眼皮子,真的難以打開。
她也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應聲,“喂……”
然後,周衛紅的聲音一傳來,她的瞌睡立馬全跑了。
電話那頭,周衛紅冷聲詢問着她,“蓁蓁,你在哪兒?馬上回家吧。”
馮蓁蓁還不由自主的從牀上坐起身,一面淺淺的蹙眉、一面低聲詢問周衛紅,“爲什麼?媽……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媽”這一個字,如今的她,叫得前所未有虛怯,叫得很不自然。
周衛紅又比較兇厲,立馬回答她說:“沒有急事你就不回來嗎?你整天待在外面,連丈夫的死活都不顧,像什麼樣子?”
馮蓁蓁一聽,那對漆黑的眼瞳瞠得更大更圓,單薄的身軀也跟着打了一顫。
可是,她抿了抿脣,短時間內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如今她跟段清緣就要離婚了,這一點,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向周衛紅表述,難以啓齒。
因爲馮蓁蓁弄出來的動靜,睡在牀上另一頭的白小青也從睡夢中甦醒。
她的眼睛也難以完全睜開,就那麼半眯着望着馮蓁蓁,輕聲細語問:“怎麼啦?寶貝……這一大早誰給你打電話……”
見她出聲了,馮蓁蓁又連忙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倏然,白小青又不禁冷瞪馮蓁蓁一眼。然後她甚覺沒趣的倒回牀上,繼續睡覺。
電話那頭,周衛紅聽到了白小青的聲音,又主動詢問馮蓁蓁,“你在你那姓白的朋友家?”
馮蓁蓁不得不再次在心裡感嘆周衛紅的良好聽力和好記憶力,又衝她點頭,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