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蓁當然也衝段延正點頭示意。讓照應段清緣,她覺得自己義不容辭,並且樂此不疲。
跨出市人民醫院的大門後,段奶奶坐進段延正的車裡,坐在後座。當段延正正要開車時,她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陰沉,她冷冷詢問段延正,“他們是不是離婚了?爲什麼她的孩子都沒有了?”
原來段奶奶早就看出了端倪,而段延正卻一直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現在由段奶奶突然主動問出來,段延正自然而然震驚不已,連那厚實的身軀也抖了一抖。
“這……媽……您怎麼忽然這麼問,他們沒有離啊,好好的離什麼離?”他吞吞吐吐回答着段奶奶說,語氣也顯得很沒底氣。
段奶奶又不禁冷哼一聲,對於段延正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慪氣說:“別撒謊了,我都看出來了!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我還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
段延正的眸光又變得更爲暗淡,眸子淺淺眯起。
“媽,您……您您您您您……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他又結結巴巴問。
段奶奶臉色更差,說:“當然是瘋傳清緣跟蓁蓁離婚的!你別以爲媽真的老了、就要死了、什麼都不清楚了,其實偶爾媽的耳朵,靈敏得很!”
段延正又被馮媽媽說得面紅耳赤,神情有些陰鬱和尷尬……
最終,段延正也沒能扛住段奶奶的再三逼問,親口對她承認了馮蓁蓁流產的事情,以及馮蓁蓁跟段清緣離婚的事情。
在知道真相的這一刻,段奶奶的心口又如同被蜜蜂給蟄了一下,泛着一陣很劇烈的刺痛。
她的重孫沒有了,段清緣跟馮蓁蓁真的離婚了,這兩個消息都是她最不想聽見的……
回到自己所住的醫院後,段奶奶的精力越來越差,整個人看上去越來越憔悴,跟沒有靈魂一般。
因爲那邊還有段清緣需要照顧,所以段延正只陪了她十幾分鍾。等到她睡着了,段延正又回段清緣所在的醫院去了。
自段延正和段奶奶走後,馮蓁蓁又一直守在段清緣的牀邊。
馮蓁蓁寸步不移守着段清緣。同時,她溫柔而清澈的目光,一直端詳着他蒼白的面容。
她還很輕聲跟段清緣說話,哪怕她知道段清緣聽不見。
她說:“段清緣,快點醒過來。求求你,快點醒過來。等你醒過來了,我們一起去旅行、去郊遊……”
此時此刻,她也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了。反正現在這個時候,她的骨子裡依然把段清緣當成自己的親人,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也還記得昨天下午,他們兩人依然纏綿在一起。
直到段延正回來了,馮蓁蓁也才離開這間病房,回到佛無心的病房。
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眼繁華誰懂。
反正今天她就是不打算回家,心甘情願一直留在醫院,默默守護着她最親和最愛的人……
直到今天上午,墨閱辰和Joseph也才知道兩點情況:一、佛無心等人出車禍了,可是佛無心並沒有當場斃命。二、昨天晚上,佛無心是跟段清緣和詹逸一起,所以他們將佛無心出事嫁禍給段清緣這個計劃,完全失敗了。
“ca,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段清緣啊段清緣,真是難得……難得你對馮蓁蓁、對佛無心,有情有義到親身上陣的地步……”哪怕夜闌人靜了,墨閱辰依然無心入眠。他待在自己住所,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低聲感慨着。
直到今天,他也開始真心佩服段清緣。因爲段清緣總是這麼的頑強,無論他怎麼做,都總是難以贏他。
時間是世界上一切成就的土壤。時間給空想者痛苦,給創造者幸福。同時也令受傷者慢慢恢復健康。
轉眼間,第二天悄然而至。
這一晚,馮蓁蓁就一直待在醫院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睡着了。她坐在佛無心的牀邊,趴着俯在牀的一角,直接睡着了。
一大早,天色剛剛亮透,周衛紅便從家裡過來了。她來接替段延正照顧段清緣,換段延正回去睡覺。
過來的時候,周衛紅還刻意帶來了營養比較豐富的早餐。
因爲還沒出門之前她便跟段延正通了電話。那時候段延正告訴了她,昨天晚上馮蓁蓁也一直都待在醫院,沒有回家去。所以,今天她帶的這份早餐,其實也是刻意給馮蓁蓁帶的。
當段延正回去後,周衛紅便提着那份早餐,走到隔壁病房。
而這時候馮蓁蓁也沒有再睡覺了,她早就醒過來了,梳洗完畢了。
周衛紅忽然出現在門口,也令她感到詫異不已。她歪着腦袋,呆呆傻傻的望着周衛紅,結結巴巴,良久不知道說什麼。
“段……段太太……”終於,她聲音極輕的喊道周衛紅。目光仍舊定定的望着周衛紅,不知所措。
看見周衛紅的手中還提着東西,好像是吃的,她更加疑惑不解。
周衛紅還跟昨天一樣,一臉嚴肅,面無表情。不過,在馮蓁蓁跟她打了招呼後,她主動跨進屋子裡,並將她帶來的那份早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不冷不熱說:“這我從家裡帶過來的,你吃了吧。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等到佛無心醒了,你自己的身體卻垮了。”
聽了周衛紅的話,一時間,馮蓁蓁再次懵住。
她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她還直接認錯了人,出現了幻覺。
因爲她完全不敢相信,周衛紅居然還是關心她的。這怎麼可能啊?周衛紅應該恨她入骨纔對啊!
也不等馮蓁蓁緩過神來,放下東西后的周衛紅又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間病房……
當週衛紅再回段清緣的病房時,看見醫務人員正在給段清緣做今天的第一遍檢查。
待他們檢查完畢了,周衛紅又立馬詢問他們段清緣的情況怎麼樣。結果醫務人員說,段清緣的情況正在好轉,心率到了正常範圍、頭部的瘀傷也正在化開等。
周衛紅一聽又變得無比高興了,甚至還淡淡的笑了。
等那些醫務人員都走了,她又坐到段清緣的牀邊,看着段清緣略顯滄桑而邋遢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