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是他的,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額額額額額,真噁心死了!
藍沁汐的小臉不禁更燙,好像要燃燒起來一番。她的心中實在是慪着氣,又轉過身子去,順便再瞪段懷東一眼,但沒有說話。
命運使然,命中註定她要經歷這一劫,她無話可說。她能做的,唯有在服從命運安排的同時,用力的掙扎,默默與命運抗衡。以圖改變現狀,改變自己的人生地位。
月升日落,星移斗轉。時光之輪悄悄向前,輾過一天又一天。
距離春節越來越近,在春節前的一個星期內,藍沁汐家的藥店順利轉讓了,藍明德和程恩雅安然的搬回了農村,藍汶汐因爲學校放假,便暫且隨父母一道。
留下藍沁汐,孤苦伶仃的留在這一座繁華而寂寥的a市。因爲她還要上班,不得不上班,畢竟在父母的眼中,她已經完完全全畢業了,不再是孩子、不再是學生。
親人們都離開了,藍沁汐臨時沒地方住,連工作崗位也被調了,所以不得不很順從的應了段懷東,搬到蘭屏錦緣,跟他住在一起。
因爲這更是她唯一的心裡寄託。她認爲她至愛的那個男人,自那晚開始,一直沒有主動聯繫過她。
這對於她,是何等壓抑隱晦、刻骨銘心的痛啊。
可是藍沁汐,她又是一個特別堅強、特別堅忍的女子,自尊心極強。趙君閣忘卻了她,她便也裝作忘卻了趙君閣的。
儘管她的心中,一刻都沒有忘卻。她清楚深刻、根深蒂固的記得,當趙君閣身在美國時,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個時候,趙君閣曾說,等他回來中國了,他們正式確實男女朋友關係,春節他們一起回家,一起去見各自的父母。
然而,轉眼之間,一切悄然改變。不知不覺間,趙君閣距離她,似乎越來越遠了。
真謂年年月月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世間萬物紛紛在變,唯一永遠不變的便是不停的改變。
現在對於她來說,跟趙君閣有過的回憶,乃一場空。都是虛假的、縹緲的、夢幻的。
幾天後,過中國農曆最傳統的節日,春節。思遠集團總部,全體員工放假一共十天。
因爲藍沁汐是段懷東名副其實的秘書,編制已經更改到春雨地產公司,而不再屬於物業公司,所以她的假期與段懷東他們一致,也是十天,從臘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七。
臘月二十八時,藍沁汐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好多年貨和禮品。然後,二十九號上午,她趁着段懷東不在家,獨自坐車回農村老家。
段懷東今天一大早便出去了,藍沁汐並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反正段懷東出門後,她便跟着他悄悄的起牀。
若是段懷東在家,她絕對走不了。段懷東不會讓她走,自從好上了、tong居了,他很纏她,也限制了她的自由。
段懷東是被段清緣約出去了。
正八點時,他們兩人,在市中心一家環境優雅靜謐的咖啡廳見面。
這乃近些天,經過段清緣深思熟慮、考慮良久後,無奈做出的決定。逢年過節,別人家都團團圓圓、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唯獨他們父子兩人,在僵持內訌着。
所以,段清緣決定厚着臉皮,把段懷東約出來,跟他談談心。雖然,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們的關係都不親。可是名義上,他們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父子。
名義上,他們親的沒話說。段懷東是他段清緣的獨子,思遠集團的太子爺,段家偌大產業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一趟段清緣出來,就只是一個人,沒有帶任何保鏢、助理和秘書之類。因爲他跟段懷東談心,極有可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狀況。若爭吵起來了,無論被誰看見,情況都不好。
段清緣比段懷東到達咖啡廳要早,他點了早點和早茶,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吃着。段懷東過來,站在他的對面。其渾身上下,始終散發着一股冷漠的氣息,使人打寒顫、不敢靠近的氣息。
“來了。”段清緣無力衝他說了一句,依然低頭,吃着早點。
段懷東用空白無情的眼神,看了他好多刻,纔開口說話。他盡力使得自己的語氣有點溫度,問:“找我什麼事?是要告訴我,你們改變主意了?還是奉勸我,服從你們的決定?”
段清緣並不急着回答段懷東,也仍舊不看他,只是對他做了一個手勢,招呼他道:“你先坐吧,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段懷東發覺,今天段清緣對自己的態度,與以往大爲不同,難得的和氣和客氣。他心中那常居的忿氣不禁消弭少許,然後順應段清緣的意思,慢吞吞在對面坐下。
“現在可以說了。”段懷東又極不耐煩道。
他視段清緣,爲仇敵、爲冤家,絕非親人、絕非父親。
此時此刻,段清緣反倒輕柔一笑,緩緩擡頭,注目段懷東,顯得語重心長,嘆息似的說:“懷東,何必這麼急,陪我坐坐,我們兩個慢慢說,不好嗎?”
段懷東本來坐姿隨性,透出他天生慵懶散漫、放縱不羈的個性,整個人看上去比較無力。突而聽到段清緣叫他名字,他身軀微怔,感到非常詫異。
“只要你有時間,我可以陪你,聽你慢慢的說。”段懷東說,一字一字,吐得很清晰,也依然冷酷。
倏地,段清緣扔了手中的勺子,不吃了,坐直身子,認認真真的凝視前方的段懷東,眼神有幾分溫和,說:“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把你調到集團總部,單純的當我的助理,確實會讓你憋屈,讓你無太多的用武之地。所以,再度深思熟慮後,我決定另外再給你安排一個職位。”
無論什麼時候,段清緣都是一個極富修養和修爲的人,即便是剛纔那粗魯的舉動。在他做來,仍舊顯得特別的優雅和斯文。這一點,段懷東就是像他,從小學他。
段懷東聽段清緣聲音沉重、語氣誠懇,眉頭又不禁輕輕擰成一團。但是他沒有說話,始終保持着一副冷傲的姿態,等待着段清緣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