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之後，高雅琦又想了想，說：“而且當初，我記得她的求職簡歷上，填的意向也是總經理助理，但是那時候我沒有通過，是段總讓她面試的，額外還要求我保密啦……”
說着說着，高雅琦發現自己嘴快了、說漏了，臉色又是一陣尷尬，而後趕緊閉嘴。
顧曼晴倒是心生喜悅，因爲她差不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整個思遠集團，高雅琦纔是最爲嚴謹、嚴苛的人。從前，在她的管理下，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人遲到早退。可是，馮蓁蓁第一天來就打破了公司的這種氛圍，做了壞榜樣。以致，她對馮蓁蓁的意見更大了。
來上班前，顧曼晴也打聽過高雅琦這個人，淺淺瞭解了一番她的脾性。所以此時，她又笑了笑，替馮蓁蓁說話，“高經理，可能那會兒蓁蓁沒有聽清楚。又可能是因爲她新來，不知道食堂在哪裡，見到段總他們去吃飯，心中好奇便跟着去了。下午我跟她說說，要她以後多多注意。其實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學習積極，有股拼勁。”
高雅琦脣角再現一抹戾氣，她輕蔑馮蓁蓁，說：“給我倒沒有這樣的印象。我就覺得，她原本，要麼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要麼是靠男人才得以生存的寄生蟲。看似清純簡單，骨子裡卻透着一股妖媚，老實說，總經理助理這個職位挺適合她的。不過我還會向段總提議，週五晚上，帶她去找袁偉簽下那筆單子。”
“袁偉？袁氏集團總經理袁偉？”顧曼晴再吃一驚，臉色也變了少許。
袁偉，這個a市有名的風liu富翁，對於她，一點都不陌生。
高雅琦點頭，又說：“對，就是他。段總老早便想跟他們公司合作了，但是一直沒有達成協議。聽說這週五晚上，又有一次商談。據詹逸透露，無論成功與否，都會是最後一次。”
“哦，這樣……”顧曼晴又悟出了什麼，反正將這一件事情，認真的記在了心上。
當顧曼晴和高雅琦來到食堂時，馮蓁蓁剛好吃完午飯。在門口碰見她們，她臉上的天然笑容驀然一斂，表情略顯尷尬，緩緩擡手，跟她們打招呼，“hi，高總監，晴晴……”
隨即，顧曼晴一臉燦爛迴應她的招呼，問她，“蓁蓁，你吃完飯了？感覺怎麼樣，公司的伙食……”
顧曼晴這麼一問，弄得馮蓁蓁的表情更加尷尬。臉色直接變黑，又抿了下脣，彆扭衝顧曼晴一笑，答：“好，很好。”
然後，她再看向高雅琦。高雅琦正斜着眼睛，望着別處，沒有看她，給人感覺嚴厲、苛刻。
說實話，馮蓁蓁就只是不太喜歡此時的顧曼晴，而對高雅琦無感。她覺得，顧曼晴臉上的燦爛好虛假，令她防不勝防。而高雅琦，她的不悅和不滿，她都看得見。
“高總監……”馮蓁蓁不禁又喊她一聲，並且語氣有點嬌、嗲，對她解釋着，“今天我請半小時的假。沒吃早餐，實在餓的慌，所以提前半小時下班，來吃午餐了。”
這時候，高雅琦才目光轉動，瞟了她一眼，但是仍舊一臉戾氣，冷衝她說：“行。不過以後你務必記清，中午是十二點下班。每遲到一次或早退一次，扣一百塊。”
馮蓁蓁心上產生一陣鄙夷，然而外表波瀾不驚，淡淡點頭，“額，知道了。”
高雅琦的氣也很快消弭許多，不再多說什麼，準備繞過馮蓁蓁進屋。不料，馮蓁蓁機靈，又立馬主動給她讓道。
顧曼晴尾隨高雅琦一起……
下午，午休一過，顧曼晴便被叫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其實段清緣並沒有午休，花一個小時的工夫，特意整理出了一疊資料。
這會兒，顧曼晴站在他面前，他用極爲平常的眼神看她，說：“下午你就看看這些資料。公司內部的，比較重要的，不要外泄。”
顧曼晴與段清緣對視，眸子一如既往清冽純真，深情款款。
她慢慢接過段清緣遞來的那疊，遲鈍了好久才應聲，說：“好，我一定保密。”
段清緣的目光又迅速從她身上移開，說：“沒你的事了，回去吧，叫詹逸過來。”
顧曼晴仍舊看着他，幾次三番啓脣，卻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她不說了，灰着臉兒，依依不捨離開。
此時此刻，她知道，她站得愈久，愈發襯托着她的卑微。而實際上，她並不卑微。
她非常確定，段清緣還愛着她……
在她回助理室後，詹逸又過來這邊。
回去後，顧曼晴便將那疊資料放在了桌上，詹逸差不多都看見了。
所以一進來，他就費解的問道段清緣，“段總，你幹嘛？那一些，全是我們公司的重要信息……”
他真心不明白，段清緣爲什麼要拿給顧曼晴看？憑什麼信任顧曼晴？
顧曼晴纔來公司多久？一天不到！
除非，段清緣老早便認識她了……
段清緣早就料到了詹逸會着急、會激動，擡眸冷冷的睥睨他，直接告訴他，“我試探她，我懷疑她跟東南亞的虛桴集團有關。”
倏然，詹逸臉色再變，劍眉彎皺，擰成一團，人也鎮定下來。
“東南亞虛桴集團？”縱橫黑白兩道多年的他，自然耳熟這個組織。
段清緣又點了下頭，慢悠悠從凳子上起身，往他的身邊走，壓低聲音說：“詹逸，以後想辦法，多盯着她一點。”
詹逸這下子明白了。不過，他的心底並不贊成段清緣這麼冒險的做法。若顧曼晴真將資料泄露給了虛桴集團，思遠集團就完蛋了。
他對段清緣說：“行，我懂你的意思了。”
段清緣放心了，又冷然勾脣，脣角笑容陰冷、邪魅，並且帶着幾分狡黠。
他在心裡想着、說着，“晴晴，希望你出賣我……”
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樣變態的心理，反正他更加期盼被顧曼晴出賣。
或許是因爲顧曼晴一旦出賣了他，他就會瀕臨破產的危機、就會變得一無所有。隨之，他心中殘留的那一絲對顧曼晴的眷戀也會蕩然無存。從此，他也就不會再有顧慮和後悔，不虧欠顧曼晴任何，可以安安心心扮演現在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