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你不會(精彩)
說完,任以秦突然將於時苒推給身後的隨行人員,“想帶她回去?可以,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不過,賀少爺,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該不會想在這個時候硬拼吧?今天如果不是我出現得及時的話,你說你和賀北寅誰會是勝者?”
賀遲年聽後,眼神一凜,目光迅速掃過任以秦身後的人,飛速估計着如果再戰的勝算。
任以秦已經看出賀遲年的心思,笑吟吟道,“你覺得我會只帶這麼幾個人來麼?而且,就算我只帶了這麼幾個人,以你現在的狀況,和身後那三個身負重傷的手下,就真的能把於時苒安然無恙的帶走?對於你來說,於時苒是心愛的女人,對於我來說,她不過是個棋子,還是被我厭惡的想殺之而後快的棋子。作爲賀氏集團暗部統領的你,真的要衝冠一怒爲紅顏,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舉動?”
任以秦一邊說着,一邊把玩着他從不離身的薄刃刀,身子一側,後退一步,對着於時苒頸項上的動脈試了試。
好像隨時都會下手的樣子。
賀遲年眉頭一皺,陡然出槍,“你敢傷她,我就送你歸西!”
“要不要試一下,是受傷之後的你,槍法更快,還是現在的我,刀法更快?”任以秦饒有興致,像是進行着一場有趣的試驗。
賀遲年本來就有傷在身,現在又被彈片劃傷,血一直沿着他的傷口往下淌,再是強悍的人,到底還是人,有多少血可以留?
他集中精神高度警惕地盯住任以秦,眼前卻還是一陣陣犯暈。
覺察到賀遲年的狀態不對,任以秦手中薄刃突然射出,夾雜着凌厲的風勢,直奔賀遲年的喉頭。
賀遲年到底是從訓練基地一步步爬出來,從死亡堆裡爬出來的人,對死亡總有種超乎尋常的直覺,而身手反應,也更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敵。
所以,就算賀遲年到了現在這種極限,依然靈敏地向右一倒,同時扣下手中的扳機,直打任以秦的右心房。
任以秦左一翻,靈敏地躲開,下一刻,卻把於時苒扯了過來,冰涼的槍口抵住了於時苒的太陽穴,“你信不信?”
任以秦依然在笑,整個人冷靜地可怕。
賀遲年翻身而起,槍口對準任以秦,“你不會。”
“哦?”
任以秦眉毛一軒,“說說,我爲什麼不會?”
“你要是想殺她,不會等到今天。”
賀遲年說的篤定。
任以秦有種被人窺破的恨意,不過,正因爲能這樣輕易的被任以秦窺破,纔不愧於當年他們在生死堆裡那段朝夕相處的情誼。
可當年也只是當年而已,俱往矣。
“你說對了,我不會殺她。”任以秦收了槍,“但給她放血什麼的,我還是捨得的!”說完,一把輕而薄的小刀片切在陌孩子煙的手指傷。
身體的本能讓於時苒一個瑟縮,這一抖,手指劃過鋒利的刀尖,居然割下薄薄的一片肉來。
“你住手!”
賀遲年一驚,怒道。
任以秦的瞳孔,也是不易覺察地一縮,但說出的話,依然刻毒而冷靜,“看在你爲了我一顆棋子這麼癡情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吧。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轉身,對手下道,“我們撤!”
司成已經提起來的槍,此時又放了下去,暗暗鬆了口氣,趕忙扶住賀遲年,“少爺,你怎麼樣?”
“我沒事。”賀遲年搖了搖頭,目光沉沉地盯着任以秦等人迅速撤離的方向,冷笑一聲,“我們撤。”
回去的路上。
“組長,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對於任以秦而言,這是個天大的機會。”
賀遲年的手臂已經被簡單包紮過,不再像剛纔那樣淌血。
他本來閉着眼靠在後座上,這時,聽司成這麼問,倏然睜眼,雙目冷漠如霜,“他來的目的,本就不是取我的命。”
“啊?”司成更加糊塗。
“他的胃口很大,賀北寅設計想利用這次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我,如果我一旦掛了,那麼整個賀氏的繼承人就只有賀北寅一個,少了對手,怎麼會有賀氏的內部分裂?他既不殺我,也不要賀北寅的命,只是想看內鬥,一旦賀氏集團分裂,必然實力大減,到時候,他來坐收漁利不是比和賀氏硬碰更划算?”
賀遲年淡然說着,眼睛卻看着窗外。
“組長的意思是,他的目標是整個賀氏集團?”
司成大驚。
賀遲年沒回答。
“那他爲什麼突然之間,把他處心積慮佈置下的棋子撥拉出來,而且還把目的都說的一清二楚?最後帶走,於時苒又算什麼意思?”
賀遲年這次總算回頭看司成,“這顆棋子太天然了,你以爲藏得住麼?他要挾時苒那段,不管是想看看時苒在我心裡到底有多重要而已。說白了,他之前所對直言感興趣,純粹的,只是想查到我一個弱點。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就會成爲彼此的軟肋。至於帶走時苒……”賀遲年沒再說下去,重新又看向窗外。
天已經漸漸亮起來,外面的風景一點點由混沌變爲清晰。
那座燃燒的小樓,此時也只剩下濃煙直上青天。
司成也不好繼續追問,只小聲道,“用心太深,真是完全看不出他的用心。不過組長,依你當時你的表現,看來你還是沒有對少奶奶死心,是麼……?”
賀遲年挑眉一笑,“你說呢?”
朝陽升起,光芒從窗口照進來,而賀遲年背光看着司成,倒讓司成心中大驚。
這個笑容,實在太深意,反而讓他分不出真假。可賀遲年在任以秦用槍指着於時苒的腦袋時,露出的那種擔心焦急,怎麼看都不是假的啊。
賀遲年的回答,把多年精明無比的司成也弄糊塗了。
玫瑰莊園,巨大的噴泉沖天而上,形成圓形的水花,飛流而下,在大型池子裡濺出水花。
水花之下,紅色的金魚快活遊蕩,彷彿在跟着旁邊的小提琴手奏出的歡快節奏翩然而舞。
莊園裡,排開的圓桌上,雪白的桌布上,各擺了一隻插滿鬱金香的瓷瓶。
花與瓶相稱,顯得富貴而大氣。
衆多賓客或者西裝革履,或者珠光寶氣,紛紛攜伴入席。
所有到場的人,都面帶微笑,禮貌而涵養地低低交談着。
莊園二樓的書房裡,顧長河摘下老花鏡站了起來。
看向顧莫安,“賓客都到齊了麼?”
顧莫安點了點頭,“差不多都到了,只有任以秦和賀穆父子三個還沒到。不過,他們都先打過電話來,說是遇到重要的事情,可能會耽誤一會兒,不過會盡量在半小時之內趕到。”
顧長河,眼皮子一跳,微白的眉毛抖了抖,轉而問道,“芊芊呢?”
“那丫頭和朋友出去了,不知道在哪兒瘋,這會兒還沒到。不過爸你放心,她再沒譜兒也不會忘了你的壽辰。”
顧長河點了點頭,舒心了些,“這倒也是。”
顧莫安又道,“我先去看看媽媽準備得怎麼樣了。”
得到顧長河許可,顧莫安水這才離開書房。
顧長河這老東西對女兒格外溺愛,對兒子卻要求嚴苛,這從顧莫安與顧芊鈺在他面前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
顧長河到露天壽宴的現場時,許多賓客都站了起來,競相與之攀談。顧莫安倒也態度謙和,絲毫不見傲慢姿態。
“啊呀,看來我是第一個到的。”
陌青靈一雙漂亮的眼珠子四處亂飛一遍之後,又落回顧莫安身上,“你看,北寅還有他大哥還有以秦他們都還沒到。”
“嗯,你還真是早到的一個,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頒發獎章?”顧莫安眼角一彎,道。
“去,你給我頒發獎章什麼的,不如多給我點兒這個”說着做數錢狀,“或者多贖我幾次也行。”
“憑我們的交情,你不說我也會贖你的。”
陌青靈翻白眼,“真的假的,等哪天我真打電話向你求救的時候,你電話裡千萬別冒出這種聲音……對不起,你打錯了。”
這一說,顧莫安倒是真的笑了,“你這個玩笑可真沒水平,在這裡,怕還沒有誰敢在你頭上動土呢吧?”
“那可難說。”陌青靈隨意地從花瓶裡抽出支鬱金香來,“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裝,誰知道這黴運哪天就轉到我陌青靈頭上啊。”
顧莫安笑着搖頭,“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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