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申璇恍然間已經跌入邱銘俊的懷中,她的整個神經又想崩緊,又想豁出去,自暴自棄的乾脆斷掉算了!如此掙扎之後,只剩下精疲力竭。
站在路燈下,雪似乎紛揚着下得更大了,抓住男人大大的衣領,他頭頂那些雪花一朵朵的夜燈中在映在她的眼裡,白亮亮的,花幾個花瓣兒,沒有化開,又落下一朵來。
就好象年前那個雪天,這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齊膝呢大衣,他頭頂也粘着雪花,慄棕色的發上全都是小朵小朵的雪花,積了薄薄的一層,本來全身都在發燙,突然臉上有更溫熱的水痕往下滑下來。
邱銘俊起先拉住申璇的時候沒有想過會得到她什麼反應,這個女人接觸過多次,他似乎有些瞭解了,傲得很,他甚至很喜歡她那股子傲勁,一個女人出生豪門,從小到大生活優越,又長相出衆,單就憑這兩樣,她爲什麼不可以傲?她有傲的資本。
就是因爲她一直都傲着,他纔會明知道她有婚姻綁身,還是有些心癢,閱女無數,能把心癢的時間維持這麼長的,還是少。
明明以爲她一轉身會推他一把,抑回是冷冷的來句,“邱少,好久不見。”,更甚的吼一聲,“幹嘛!”
哪知她竟是這樣的表情,癡癡的望着他,夜總會外的風雪還很大,本就有璀璨的霓虹,這時候路面外的路燈又分外明亮。雪花一朵朵的從她身上落下來,落白了她一頭的發,卻有了斑斕的色彩。
她的眼睛依舊望着他,望得她眼睛裡漸漸的起了水霧,那水霧一陣陣的泛起來,像泉眼一樣凝着,眼睛一眨,嘩啦一下,霎時就滾了出來!
滾過臉龐,他聽到她輕輕抽泣的聲音。
喉嚨上有什麼被粘黏住了一般,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的手伸過來捧着他的臉,一邊抽泣一邊摸,她的脣片一直在抖動,抖着抖着往下撇去,她踮起腳尖,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她臉上那些淚水,全都沾在了他的臉上!
轟!
雪花突然從黑色的天幕中砸下來!大捧大捧的,砸在他們身上,卻讓他的血液流動得更快起來,理智中一直在屏蔽一些因素,那些不願意去想的因素,不管了!什麼也不管了!什麼狗屁原則,什麼狗屁素質,統統不要了!
一把扣住她的腰,托起來抱在腰上,一句話也沒問,便往車庫走去!
她嚶嚶的聲音蹭他的耳際,那柔軟的脣片就在他的耳邊沾沾黏黏的,他大口大口的開始呼吸,一手託着她的臀,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摁到他的面前,吻了上去!這一次的吻,嘴裡沒有酒渡過去,她沒有將酒吐出來流到襯衣上,有的只是她同他接吻的滋味。
軍牌的越野車門打開,把女人放進去,她卻輕泣着怎麼也不肯放開他,死死的拖着他的脖子,“錦程,錦程,不走,不走。”
邱銘俊一直都有一種預感,就是申璇被下了夜總會裡那些下三濫的藥,經常在那種地方出現的人對於這種伎倆早已見怪不怪了,之所以不再和她說話,就是擔心他會因爲對方被藥迷過而下不去手!
他心中卑劣的想過,不管那些,有什麼下不去手?雖然他從不強迫上一個女人,但藥又不是他給下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但此時聽到她一直喊着裴錦程的名字的時候,怎麼就會竄出一種怒火呢?
以前從未有過,她在錦程控股的時候,拒絕他,他懶懶的,知道她結婚了,他也懶懶的,甚至她離婚後回了海城,他過去談條件讓她做他的情人,她不同意,沒有得到他,他還是懶懶的,一瞬間的不愉快而已。
於他來說,無所謂,只不過是個女人,沒得到而已,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關係?
可是剛剛,就那麼短短几分鐘,他突然就想,她的確是應該屬於他的,在雪影中美到令人窒息的臉寵,眼中迷濛中糜痛的淚水,委屈的抽泣之聲,嘴角撇下時竟是無助的絕望。
以前的申璇太過強悍,強悍到他都覺得那個女人是個機器人,裴立那個老bt訓練了一個女機器人,一個不解風情,一個刻板卻行事果敢的女機器人,這種女人除了長得漂亮,會賺錢,哪像女人?
可是方纔,他覺得她是個除了臉之外,其他也都很美的女人。
抱進懷裡時候,柔玉芬芳,脣舌被他含進嘴裡的時候,竟叫他這種在百花叢中走過的男人頭皮一緊,雖然不是第一次碰她的脣,這個女人一定在脣瓣上塗了鴉-片,一定是的!
申璇進了車裡後,愈發的覺得熱了起來,眼前的光影全都連成了片,一片綠,一片黃,一片紅,一團團的,交措着的霧氣,一下子深一下子淺。
只感覺裴錦程又要走了,雪球都拉不住他。
直到額頭上,突然傳來一個溫溫熱熱的印記,雖然她的臉很燙,很燙,但那個吻她還是感受到了,是吻,是吻。
心有那麼一瞬,安定了。
她摸不到人的時候,就開始扯自己的衣物。
領子,扯不開,她難受。
邱銘俊的車子開出車庫,他有些恨然的咬了咬脣,雙手緊緊的捏着方向盤,擡起手,又扯了扯衣領,真想扯爛了算了,不然感覺喉嚨上勒着什麼一樣,簡直難受得緊,看也沒看旁邊位置上的女人,聲音有些僵硬,“阿璇,我送你泡個冷水澡。”
申璇的喉嚨像一下子又點起一簇火苗在烤着,太陽穴也被烤着,整個人像在一個真空環境裡一樣,想要衝出去,四周都是玻璃,想衝上去撞開這玻璃,又爬不起來,她急得直哼哼,伸着手向四周去抓。
一下子抓住一隻手,用力的往下扯。
邱銘俊的心跳都快停了,他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下定決心要把她送去泡個冷水澡的!
她的手又伸了過來,抓住他的手便往她的臉上放,車速放慢下來,他微微側一點身,任手臂伸得長一些,可以讓躺在放下座椅後背上的女人多蹭一陣,她像貓一樣把臉放在他的手心裡,蹭着,一邊蹭一邊掉着眼淚,一邊掉眼淚又一邊開始抽泣。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會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個有眼淚的女人。
除了那時候,她叫了裴錦程的名字,這麼久在車上,她跟平時一樣,話很少,很少,那眼淚像是無聲的在訴說着什麼,委屈得讓人揪心。
車子猛的一個剎車,他差點撞到自己的方向盤上,馬上摁了雙跳燈,他餘驚未平,只見那女人依舊拉着他的手,輕輕的吻着……
覆身過去,手從她的脖子下穿過去,兜上來,嘴脣壓了上去,柔軟的脣舌觸感一陣陣的敲着他的神經,她的臉很燙,燙得像發着高燒。很紅,是不正常的潮紅,她的手摸在他的臉上,脖子上,滑進他的衣服裡,也很燙,那種灼人的熱度一下又一下的挑戰着他的神經。
他知道,知道她被下了藥,臉色和眼神就看得出來,藥劑量下得還很重,不是一般的重,重得她睜不開眼,她怕是已經受不了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自制力驚人,他多少次想要灌醉她,雖然他不屑於給她下藥,但還是想灌醉她,想看看她的醉態,私心裡也曾陰暗的想過要佔她便宜,但她真的是個bt的女人,她可以把神經崩到最後不散,沒有看過她的醉態,如今卻見識了她的媚態。
她受不住了往他身上挨,將手鑽進他的衣服裡,他連平時習慣性的痞笑都笑不出來,明明該要得意的,卻得意不起來,他也受不住了。
車廂裡空氣緩緩流動着,窗口開了縫,讓外面的冷空氣鑽進來,讓外面的雪花飄進來,他的手解開她金絲絨襯衣的扣子,小小的圓形珠扣一個個在他的指間經過,雪白誘-人的胸-脯在內衣邊緣外鼓得圓圓的,那次她拒絕他嘴裡渡過去的酒,流了一襯衣,薄薄襯衣裡的風景他從未真正欣賞過,如今……
不管了,不管了,統統不管了!
“阿璇,我們去酒店。”他喘着粗氣,把她的衣釦扣好,又在她的嘴上印上一個力道極大的吻,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跑了出去!
他的手還被她握在她手中,她貪涼,他手心太熱,她便去蹭他的手背,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散得一椅枕都是,汗把她的頭髮都打溼了。
她忍得哼得愈發難耐起來,開始綣起來了雙腿,開始在座墊上磨蹭,兩道秀水似的眉都深深的蹙了起來,蹙成痛苦的模樣。
他聽着她那種引人遐想的哼嘰聲,聽得全身都處於僵硬狀態,被迫僵硬的狀態!
夜總會裡一間豪華包間裡,男人沉戾的眸色嚇得一個服務生裝扮的人有些發抖,裴錦瑞一個巴掌甩在服務生的臉上!他的眼睛裡那種光芒是近乎癲狂的憤怒!聲音也如爆破一般!“我說過什麼?!我叫你看着那邊的動靜!”
“老闆,我只是,我只是才一轉身,一轉身……”服務生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裴錦瑞已經怒得情緒有些失控的不耐煩,“查到沒有?”
服生馬上擡起頭來,臉上的指印還很清晰,他是跟裴錦瑞從g城過來的人,一直都知道裴錦瑞的脾氣,有什麼問題,馬上就要回答,“我當時就讓這裡上班的人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應該?!”裴錦瑞有種想要把眼前的人撕成兩半的衝動!
服務生馬上退了一步,連連怯然道,“不是不是,是馬上!馬上!”
果然這時進來一個人,依舊是服務生的裝扮,走到裴錦瑞跟前,顯得比受訓的服務生冷靜了些,“老闆,查到了,被邱家那小太爺弄走了。”
裴錦瑞聽着服務生的口氣就覺得事態有些不受控制,“邱家的小太爺?”
服務生點點頭,“嗯,邱銘俊,北京城除了楚峻北敢跟他槓,其他沒人敢去。”
裴錦瑞一聽邱銘俊的名字,頓時黑了臉!在g城只知道是京城過去的太-子爺,哪知在北京城竟有這樣的勢力?還沒人治得了的意思?雙道眉瞬時蹙起,“你什麼意思?”
服務生鄭重道,“老闆,我的意思是,如果人是被邱銘俊弄走了,怕是今天晚上報了警,也沒人敢去攔他那輛車,吃不了兜着走的事,誰也不會去做,北京城很看重權位,特別像這種本來地位家世就很明顯的人,若是惹了惹不起的,只怕是麻煩不是一點點。”
裴錦程一轉身,怒的抓起大理石茶几上的菸灰缸,揚起就朝牆上砸去!
邱銘俊覬覦申璇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的,該死的,今天他居然爲他人做了嫁衣!
申璇整個人往牀上陷去,索吻的慾望越來越大,恨不得立即就去剝掉身上男人的衣服,瘋狂的想要往他身上蹭去,他的溫度比她低,挨着就好舒服,全身那些蟻爬蟲啃的感覺已經將她折磨得沒了力氣。
身上灌進了涼風,脖子上那些兇猛撕咬的吻,又疼又癢。
胸脯上那些讓人愉悅的揉搓感傳來,她難耐的往上挺着腰,揪扯着男人的領子,他說什麼,她也聽不清,只知道要抱得他緊一些,沒有下雪了,他沒有走。
摸到他的下巴,她的脣便去找他的脣,他的脣冰涼的,他是g城的人,不像她一般從小在冰天雪地裡長大,受不得寒的。雪那麼大,他抱着雪球站在雪地裡,那些零度纔會落下來的雪花都沾了他一身,他一定冷得直髮抖。
抱得他又緊了些,身體裡蟲子啃咬得她更兇猛了,但她忍着,一直忍着,去暖他,撫搓着他的臉,想讓他更暖一些,然後拉過他的頭,埋在她的心口,摸着他的脖子。
胸脯裡,更洶涌的撕咬揉搓傳來,她大口大口的呼着氣,挺高了背,讓胸脯也挺得更高了些,讓他像以前一樣,盡情的享用。
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着他,可是睜開眼睛,眼前全是一團紅,一團綠,一團黃的霧,像是在太陽下暴曬過後,又狠命揉眼後造成的眼花,很嚴重,散不了彩色的霧一直浮在眼前,可是眼皮好燙,仿似根本就睜不開。
額角兩端像是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一蹦一跳的,疼得難受,心臟都感覺快要負荷不住了,感覺自己睡在一牀溼溼的牀褥裡,整個下身的被褥都是溼的,她想要換個牀單,可是動不了。
她哼着努力的讓自己說話,喉嚨卻喊不出來,脣上明明有喝不完的水感,男人正在啃咬她的脣片,她只能汲取着他的唾液,努力的往自己的肚腹裡吞。
去扯掉溼掉的被褥,扭動着還是不舒服,一定要躬着身子去蹭他纔可以,她的脣找到了他的喉結,舔上去,閉着眼睛也能揪開他的衣襬,吻上他胸前的突點。
突然間翻天覆地的,身上那些溼溼的,束縛的被子全都沒了,終於感覺到了一瞬間的涼,一瞬間的舒適,身體像被突然打開了一般,她下意識的凜了呼吸。
“啊!”那一下,身體裡被滿足包圍,一直被火苗烤燙的喉嚨終於被一杯水一下子灌下去,發出了聲音。
有水滴,一點點一往她身上滴着,那涼爽的溫度,像在悶熱的盛夏裡下着一場突出其來的雨,那雨就落在她已經熱不可耐的身子上,令她愉悅的大舒一口氣。
身體裡那些啃咬着她的小蟲子,一個一個的被身體衝撞着的氣流一一逐個擊敗,那陣勢一陣比一陣來得兇猛,她只能擡身伸臂緊緊的扣住男人滑溼的手臂,緊緊的,一刻不敢鬆開。
小蟲子一個個覆滅,神經又開始奇異的跳動,一下子跌落,又一下子攀高,驚險刺激得仿如一下子從蹦極的高點側身一倒,無底的下墜中,本來以爲心都跳了出去,哪知腿上綁着的繩子又突然將她一提,以爲着陸了卻又被慣性拉高,再次下墜,在反覆的墜落提升中,她放聲尖叫將壓抑的情緒宣泄出來!
身體裡衝撞的速度慢慢的緩下來,她坐在悠晃的小船中,開始安寧,然後享受着突然間溫暖又愉悅的搖晃,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那麼滾燙了,終於摸到他的身體不那麼冰涼了,如同她的溫度一般,兩具身體貼在一起時,汗滑的感覺,也一模一樣,像兩條陸地上滾在一起的泥鰍。
她心裡竟是一喜,往他懷裡靠去
翌日清晨,申璇睡得不想醒來,但腦子裡的生物鐘一直拼命的催她,催得她有些心焦起來,貪睡,分外的貪睡,昨夜像做了一個夢,很長很久遠的夢。
鼻腔裡慢慢的開始鑽進一些味道,酒味,煙味,濃濃的,鼻子有些塞,還是聞到了,這些味道鑽進鼻腔裡的時候,太陽穴跳得很厲害。
眼睛沒有睜開,那種味道將她拖回了夜總會,那個包間裡,她的身體一陣陣的發着熱,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像狼眼一樣,泛着幽幽的綠光。
她不禁冷得一縮,心口都開始發緊,愈發的不敢睜開雙眼,昨晚那個夢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可以感受到身體裡曾經有過的愉悅感,她開始感到羞恥,那一陣陣的羞恥拼了命的襲捲着她的神經。
她摸了摸被子裡自己的身體,光得yi絲不gua,雙腿有些疲勞的痠疼,她開始隱隱的發抖,不敢睜眼,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
咬了咬脣,將眼睛打開一點點,白色的被褥,面料是標準的酒店特色,心一點點的下沉,沉到底的時候,突然間雙拳一握,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男人的鋥亮的皮鞋映入眼底,嘴角緩緩的彎了起來。
原來,是他!
她快速的掖着被子在腋下,坐起來,嘴角掛着的笑一寸寸垮了下來!
男人如寒似霜的鳳眸,仿若冰鐵鑄成的面色,一絲不苟的西裝,西褲,皮鞋,慄棕色的髮絲根根都精神,而自己的牀上牀下的凌亂,自己的外套,襯衣,內衣,內庫,丟得到處都是,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紫得泛紅的吻痕,心都吊了起來。眼前的一切一切讓她無法再將嘴角彎上去。
他沉默如同雕塑,就站在離她牀不遠的梳妝檯前,看着她,緊緊崩着的下頜,發寒帶怒的眸色,寫着“生人勿近”!
她的心也跟着他眼裡的溫度慢慢涼了下來,她的聲音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了那絲輕顫,含糊得有些聽不清楚,“錦程,昨晚,昨晚……”不是他,竟然不是他!
明明他們已經不是夫妻,明明橋路各歸,明明婚嫁都各不相干,但她卻像犯了一個讓自己都無法原諒的罪一般低下頭,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那些爭強好勝的心,突然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就着被子曲起腿來,臉埋在上面,突然嚎啕大哭,“你走!你走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房間裡除了她的哭聲喊聲,沒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她揀起枕頭來往他身上砸去,一個一個,扔完爲止,“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不是你!你走!裴錦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再也不想!再也不想!”
她抓扯着自己的頭髮,身子軟下去,鑽進被子裡,然後把自己裹進去,將四周都壓了起來,密不透風的裹進去!
白色的被子裡那一團鼓得很高,抖得很厲害,裡面像裝着一隻受過重傷的小獸一般,那些深痛一般的哭泣聲從被子裡傳出來,裴錦程用力的呼吸一聲,朝牀上被子裡捂着的人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