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小五想見你!
裴錦程微咂了一下脣,“小珊,要不然等會吧,現在什麼胃口也沒有。”
白珊“嗯”一聲,點頭轉身走到廳裡的茶機邊,把托盤放在桌上,剛剛重新走回到裴錦程身邊,裴錦程已經打起了哈欠,“小珊,我困得很,想先睡一陣,你幫我去說一聲,就說不下去了,實在是累。”
“哦,好。”白珊看着裴錦程轉身進了房間,上牀便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方纔手裡端着東西還好,可是現在兩手空空,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睡覺,她的手放在身側,緊張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纔好。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變成這樣了,他成植物人之前他們還好好的,他醒來後,見一次面對她冷淡一次,像因爲天氣驟寒時起的一層薄冰,可直到現在,兩人之間好象已經不知道不覺的鑄起了一道冰牆,越來越厚,厚到拿錘都砸不碎那麼厚。
若想等到化掉消融,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看到裴錦程漸漸入睡,白珊一會又往臥室裡走一趟,一直到過了夜裡兩點,她再次到了客房,看到裴錦程睡在牀上開始一陣又一陣的翻身,似是煩躁,她終於壯着膽子走過去,父親說,只要有裴錦程的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發生變化,男人再是在外面亂玩,孩子是一定會愛的,孩子有時候就是夫妻之間的紐帶。
她雖不敢,父親卻做得滴水不漏,她不敢,申璇卻敢!
就是因爲她一直都不敢,所以纔會造成今天的局面,裴錦程必然是不喜歡曾經溫順的她。
她轉念一想,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要他一個孩子,不過份,她現在已經和他結婚了,她要他一個孩子,一點也不過份。
不過份!
掀起蓋在裴錦程身上被子一個小角,鑽了進去,男人如預期中的抱住了她,那樣迫不急待的翻身壓住了她,心口裡裝在那裡二十多年的心臟就在這一刻馬上就要蹦出來了,她緊張得不敢動,卻又迫切的想要接近他。
曾經她總是羞澀,其實她主動一些,他是不是會更喜歡她。
他的胸膛就壓在她的身上,她終於在自己曾經的閨房裡又重新這樣抱住了他,她的景程!
“景程。”
她輕輕喊了一聲,手心指腹全都貼在了他的背上,“錦程。”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膚上,撓得她一陣心癢,心熱,她身上熱氣一陣陣的撲上來,男人的氣息越逼越近,她正要仰着脖子去吻他,期待中的吻,就要發生。
可男人卻直接的俯首埋頭貼進她的脖頸間,他的鼻息狂躁的急促的噴灑在她的頸間,她幾乎緊張得的咬了脣,感受着自己心臟狂亂的節奏,她伸手去拉他腰間的浴巾。
“沁兒。”男人沉呼一口氣,溫柔呢喃着女人的名字,揉着女人的頭髮,鼻尖一遍遍的刷着她的耳後,“沁兒乖,沁兒……”
他一遍遍的低呼着女人的名字,然後伸手去解她的小洋裝背後的拉鍊,卻因爲心急怎麼也拉不開,“沁兒,沁兒~”
一句“沁兒”白珊還可以裝聽不到,可是裴錦程的嘴裡,模糊的,嘟囔的,清楚的,全部都是“沁兒,沁兒”。
這叫她如何能聽得下去,“錦程!!”
她的手從他的背後移開,雙手捧住他的臉,往後託上去,“錦程!我不是李沁兒,不是!!”
“不是沁兒?”裴錦程的雙手撐在白珊的兩側,蹙着兩道俊眉,糾結痛苦的緊緊的看着她!可是他又時不時的使勁的眨眼,好象有什麼看不清楚,又用力的睜開眼睛看,“你不是沁兒?!!怎麼會不是沁兒?”
白珊差點便要哭出聲,裴錦程到底要把她傷成什麼樣纔可以?她以爲李沁兒不是過是玩玩罷了,沒有想到居然會到了這種地步?
不是申璇嗎?
是的,他說過他可以有女人,爲什麼一定會是申請,他被下了藥,壓着一個女人,嘴裡念出來的名字居然是李沁兒!
他心裡的那個人,居然是纔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李沁兒?
而他和申璇依舊保持着聯繫。
曾經他也是這麼花心,可曾經他從未這樣冷落過她,他是有別的女人,卻從未因爲那些女人這樣不顧她的感受過。
李沁兒和申璇現在都只是外面的女人,可他卻在她的牀上呼喊着外面女人的名字!
可是她得要個孩子,一定得要個孩子,爲了這個孩子,她不在乎他把她當成誰,當成誰又有什麼關係?
重要的是,孩子有了,她在他的面前有地位了,她在裴家也有地位了!
她輕輕哽咽,“嗯,錦程,我是沁兒,我是沁兒!”
“乖,沁兒乖,怎麼傷心了,喜歡什麼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都送給你!”裴錦程低頭俯下,脣瓣落在白珊的耳邊,輕輕一碰。
白珊心裡一疼,疼得全身發抖!
這是在牀上,在牀上的時候,自己的愛着的男人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哄另外一個女人,她和他在一起,從來不向他索要什麼禮物,但他送她的東西,她都一一珍藏,李沁兒如此物質的一個女人,裴錦程卻這樣的在乎着,連一點輕哽之聲,便惹得他如此愛憐,他可知道她經常在夜裡偷偷哭泣?
裴錦程的手指,撫上她的脖頸,她細細的感受着,他有多久沒有這樣溫柔的愛撫過她了,今天晚上得來這樣的片刻,他卻把她當成另外一個女人。
耳垂被男人的指腹夾住,輕輕揉搓着,突然裴錦程擡起頭來,用力的甩了甩頭,似乎更用力的去看她,最後眸色一冷,勃然大怒!腰間浴巾拉起掀被下牀!卡好浴巾後,裴錦程一臉慍色的看着茫然錯愕的白珊,岔聲斥道,“小珊!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用這樣的手段!沁兒是有耳洞的!”
裴錦程的怒意並沒有壓制,白珊被這一聲吼得突然淚水決堤,耳洞,對啊,她爲了他曾經的不喜歡,沒有打過耳洞,如今,他卻喜歡上了一個有耳洞的女人!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薄情,他的喜歡和不喜歡,轉瞬即逝,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從不定性嗎?朝三暮四!
對,他就是朝三暮四!
“錦程!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你要對李沁兒好,也不肯對我好?”
“我要說多少次?你還要我對你怎麼好?”裴錦程站在牀前,用一種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白珊!“你說,你還要怎麼好?沁兒沒名沒份,年紀小,人單純,我沒給她名份,你吃個什麼醋!”
李沁兒年紀小?人單純?天!他居然說李沁兒單純?年紀小又怎麼樣?她沒有年紀小過嗎?她十幾歲就跟了他,現在她也還年輕,他居然就這樣對她!“我連醋都不可以吃嗎?”
“外面有個女人而已,你要吃醋,吃得過來嗎?!”
這時候裴錦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衣袋裡拿出了手機,是生叔打來的,他接起來,“生叔,嗯,對,我在樓上,嗯?一直不讓你上來?你在白家外面纔給我打的電話?進來,到樓上來!就說我說的!”
裴錦程掛了電話,轉身淡睞一眼正緩緩坐了起來頭髮蓬亂的白珊,“小珊,沁兒現在於我來說,還很新鮮,你不該這樣騙我!”
白珊淚水掛在臉上,“錦程!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新鮮了?”
“結婚了,本來就平淡了,這就是婚姻的實質!”
外面的門已經敲響,裴錦程說完這一句,便出了臥室,去開門,當他看到白立偉跟在生叔身後一臉發黑的時候,他淡然的從生叔手中接過袋子,“謝謝生叔。”
裴錦程拿過袋子便往衛生間裡走,然後反鎖了門,白立偉瞪了生叔一眼,“哼!!”
生叔輕揚一下眉,下頜微擡,生出一股高傲的貴氣出來,微微彎起的嘴角,並不開口說話,眼神淡淡一瞥,又轉眼去看衛生間關着的門。
白立偉看着生叔此時對他的態度竟是如此,“奴才命!”,說完便朝着主臥走去,主臥裡沒人,他心裡一沉又往客臥走去!
生叔並沒有轉頭,就算聽到白立偉說他是奴才命,他也沒有說什麼話來反駁,淡定從容的守候着自家的小少爺,等着他從裡面走出來。
用淡漠和不屑來反擊白立偉的羞辱,氣得白立偉站在臥室門口氣到白珊衣衫完好的坐在牀上抽泣的時候,一陣青筋直跳。
白立偉走進去低聲冷然問,“怎麼樣了?”
白珊的頭匍在雙膝間,搖頭,哀聲哭道,“爸,他把我當成了李沁兒!當他發現我不是的時候,氣得罵我!”
白立偉一口惡氣出不了,恨得牙癢,一個裴家的奴才都敢這樣的在他面前囂張!他獨生女兒都嫁過去了,他們家還是這麼個態度!
李沁兒?
一個戲子居然還想跟他女兒比?
白立偉氣得壓着聲音罵了一句,“不爭氣!我白家真是指望不上你,你這個不爭氣的!”
裴錦程已經穿戴整齊的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白立偉聽到衛生間開門的聲音馬上出了臥室,攔住了裴錦程!
“錦程!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罵她幹什麼?”
裴錦程理了理自己的衣理,虛拂了一下袖子,疑慮的閒適問道,“我有罵小珊嗎?”
白立偉被裴錦程氣得不清,“你!”
“我現在要回裴家,生叔過來叫我了,小珊不願意回去的話,就讓她早點睡吧。”
“裴錦程,你別欺人太甚!”
“我嗎?”裴錦程輕“呵”一聲,淺淡道,“我欺了誰?我還真不知道,如此明白事理的我,到底欺了誰?不妨說一說?”
“你欺負我們家珊珊!!”
“我哪裡欺負過她?我打了她?罵了難聽的話?不給她錢花?還是不准她回孃家?不給她自由?”
“你!裴錦程,你強詞奪理?”
“若是我有理,根本不用強詞,有理就是有理!”
“你!”白立偉再次被嗆,還想再論,裴錦程放在臥室裡的手機再度響起,他微一頜首,以示客套的禮貌,“不好意思,我過去接個電話。”
裴錦程進了臥室,看到白珊還在嚶嚶哭泣,心裡不甚煩躁,卻也是微一莞爾,“小珊,晚上好好跟爸爸說說,我到底怎麼欺負你了,欺這個字可不能亂說,欺負,欺騙,欺詐的事都不可以亂來,你說,對不對?”
白珊一聽裴錦程說了欺騙二字,立時便被怔住,欺騙?欺詐?說的是她欺騙了他?下藥,上牀?
爲了李沁兒,他居然不碰她!
以前說是爲了申璇,如今沒了申璇,又多了一個李沁兒!
裴錦程不緊不慢的拿起電話,電話號碼是申凱的,他微一蹙眉,這個時候?凌晨兩點了。
會是什麼事?
“喂。”他走出臥室,這裡是白家,不是裴家,他一直防着白立偉,不太方便叫大哥。
而申凱在電話那頭,聲音是大聲的,焦灼的,像是在喊一樣,喊得要震破電話聽筒,“錦程!你到d市來!”
裴錦程一向知道申凱的性子,雖是偶有吊二郎當,但在他的面前還是很沉穩的,不會如此的大驚小怪,而且這聲還不止是大驚小怪!他心裡莫名的一慌,心底咯噔一跳,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蹙眉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申凱已經哭了聲來,那聲音裡透着絕望的悲愴,他身後有救護車的背景聲,一陣陣的囂雜吵鬧,申凱的聲音卻是悲慟顫抖而清晰,“你來見見小五!她一直喊你名字!錦程,你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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