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頂層的時候,葉如海已經在李泰澤的總統套房內等他。
李泰澤走進去,在葉如海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他,沒作聲。
“泰澤,來了。”葉如海一臉的疲憊。
他拿出一支菸:“要嗎?來一支?”
李泰澤還是看着他,搖搖頭。
他不要,潘璐不喜歡聞到煙味。
“咳......”葉如海苦笑一聲,給自己點燃。
“你不是已經戒菸了嗎?”爲許可,李泰澤知道。
“咳咳......”被煙嗆了兩口,猛咳之後,說:“煙這東西果然......戒了再抽就不習慣了。”
“你還是說正事兒吧?半夜三更把我弄出來什麼事兒?”李泰澤隱忍着,他還想早點兒回家呢。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我叫你出來的目的,對不對?”葉如海也不拐彎抹角了。
“我叫你出來,就是想和商量商量,能不能......能不能......不起訴如雲。”
“等等,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如雲這次犯的不是普通的錯,犯的是法,作爲她的哥哥,我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是我沒有教育好她。”
“但是......我父親老了,身體很不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如雲的事,我們全家都瞞着他。”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不合理,你肯定會憤怒,但是換位思考一下,今天你如果是她的親哥,妹妹出事了,你是選擇漠然不管呢?還是選擇儘量幫她減輕罪行?”
“其實我也想過不管,讓她接受她應得的懲罰,可是這樣的懲罰就是一生,她還那麼年輕,這一輩子如果在監獄裡度過,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的好。”
葉如海說着說着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他暗暗用手抹去淚水。
“說完了?”李泰澤冷冷地看着他。
“......”葉如海點點頭。
“那我說幾句。”李泰澤正了正身體,坐好。
“就象你所說的,換位思考,假如今天是你的家人被潘璐買兇害了、或重傷了,我去求你高擡貴手放潘璐一馬,你會放過她嗎?”
“我就只問這一句,其他的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泰澤很果決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泰澤......”葉如海想說什麼,但卻說不下去了。
他緩緩地站起來,長長嘆息一聲,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停住了,但沒有轉回頭,是沉重地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
拉開門,走了。
李泰澤惱怒地把茶几上的菸灰缸掃到地上。
潘家父母、潘璐,他們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卻有人來要求受到傷害的人原諒行兇者?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這次怎麼可能原諒葉如雲?想到潘璐每天下班後在病房裡陪着岳父說話的背影,李泰澤就心疼得厲害。
他的女孩,他疼都疼不過來的璐璐,白天要在公司裡學習,傍晚還要趕到醫院去陪父親說話,還要安慰母親。
晚上回到家還要裝作一臉輕鬆的面對他和兒子。
這麼好的小女人,竟然要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就算整個潘家的人能原諒葉如雲,他李泰澤都絕不原諒!
哪怕從此和葉如海絕交,他都絕不原諒葉如雲!
他疲倦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無力地出了門,進電梯,下樓。
坐進車裡,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發送車子,回家。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別墅裡亮着兩盞燈,一樓客廳裡透出的一抹橘黃色的微微的燈光,這是周媽每夜爲晚歸的李泰澤留的燈。
樓上他和潘璐的主臥亮着一盞小燈,暈黃的燈光從淡紫色的未拉攏的窗簾縫隙裡透出來,那是潘璐爲他留的燈。
每夜晚歸時,一看到家裡亮的這兩盞燈,李泰澤的心就感覺到特別的溫暖,這就是他從小渴望的家的溫暖。
他輕輕地上樓,小心地推開門進去,害怕把睡夢中的潘璐吵醒。
她白天忙得連午睡的時間都沒有,晚上要讓她好好的睡到天亮。
“泰澤,你回來了?幾點了?”沒想到潘璐還是在他開門的時候醒來了。
她最近因爲心中事兒多,睡眠淺,隨便一點兒響聲就能醒過來。
“剛到家。”李泰澤走近牀邊,彎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充滿歉意地說:“老婆,把你吵醒了。”
“沒事兒,也不算睡着,老做噩夢,醒了也好,噩夢就斷了。”潘璐的聲音有些啞。
“你先閉着眼睛試着數數羊,我先去洗澡。”李泰澤迅速脫去外衣褲,進了浴室。
反正睡意也沒了,潘璐乾脆打開燈,坐起來靠在牀頭。
李泰澤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小女人神情落寞地看着沙發的那頭,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寶貝兒,在想些什麼?”他走到牀邊輕聲問。
潘璐轉過頭:“啊!你個變態!”
李泰澤莫名傷心:“我哪有?我怎麼就成變態了?”小委屈。
“你你你......這個樣子就敢出來!”潘璐聲音提高,臉轉向一邊,手指着他的身體。
“噗!”李泰澤低頭看看自己,的確,剛纔吹乾頭髮什麼都沒穿就出來了。
他鑽進被窩,幽怨地說:“老婆,我都把自己給你了,你還這麼嫌棄我的身體?在你面前不穿不是很正常嘛?”
什麼叫把自己給你了?誰給誰了?潘璐暗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哪有嫌棄你?我怎麼會嫌棄你?”她趕緊安慰那個小幽怨。
“真噠?任何時候都不許嫌棄我!更不許拋棄我!”某男得寸進尺,趁機要承諾。
“真的!”無奈地滿足一下他的小心靈:“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吧?”說完先閉上眼睛。
“不行,這個樣子根本睡不着,”
“那要怎樣?”潘大小姐沒好氣地問。
“劇烈的運動過後才能讓人進入深度睡眠......”昏黃的燈光中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潘璐恨不得裝死算了,明天還能上班嗎?
某個結實的身軀已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