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坐在牀邊,望着傷痕累累的城言,說道“城言,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我曾經想象着見到你,就像見到了垃圾桶一樣,將我的苦水全部的說給你聽,你醒來呀,你已經睡了很久了,我真的很想你,但是我沒有想到見到的第一面,竟然是在這裡,你還記得嗎?你領我一起去海邊,聽海浪的聲音,還想一起和你大口的吃拉麪,看着你往我的碗裡放香菜,還有好多,好多,城言,你醒來,和我說說話,我好難受,你不要這樣不理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司嫣淚不受控制的滑下眼眸,哭的泣不成聲,她真的已經當城言是家人,然而現在。。
城言睜開眼眸時,已經是晚上了,看到撫在自己身側的司嫣,正在睡着,臉對着他的方向,城言靜靜的看着,忽而聽到一陣開門聲,不動聲色的將眼睛閉了起來。
司嫣也聽到聲音,轉頭看着門邊,手還握着城言的手。
“言兒,怎麼樣了?司嫣。”城啓東問道。
“還沒有醒,已經過了一天了。”司嫣說完轉頭看着城言,心痛的說道。
“你回去吧,伯父來守着,你都一天一夜沒閤眼了。”城啓東說道。
“伯父,沒事,我剛剛還小睡了一會,就讓我再這裡看着他,我想讓他一睜眼就看到我。”司嫣微微勾了一下脣角,說道。
冷顏少從外面回來,將飯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我帶了些晚飯過來,吃些吧。”
司嫣轉過頭正準備說什麼,感覺到城言握着她的手力道加大了些,不讓她離開,忙驚訝的看着城言。興奮的說道“他動了,城言動了。”
衆人忙圍了過來,城言緩緩的睜開眼眸,看着圍過來的人們。臉上擔憂的表情,對着父親喊了聲“爸。”
“哎,孩子,你終於醒了,嚇壞爸爸了。”說着走過去將城言的腦袋用枕頭墊起來,讓他坐了起來,問道“你感覺好些了沒有?喝點湯。暖暖胃?”城啓東激動的眼淚在淚框中閃爍。
“我睡了很久嗎?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城言勾勾脣角,看着自己身側的吊瓶,問道。
“城言。你終於醒了!”司嫣眼裡閃動着淚花,說道。
城言將手從司嫣的手中抽了出來,緩緩的問道“你是?”溫潤的眼眸裡帶着一分的詫異。
“言,你不認識她了嗎?”冷顏少問道。
“不知道,沒有印象!”城言衝着司嫣笑笑。接過了父親手裡的湯,說道“好餓呀,大病一場還真是費體力呀!”
“城言,我是司嫣,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司嫣問道。
茫然的,城言搖了搖頭。冷顏少拉着司嫣走了出來,城言看着兩人的背影,盯了很久。
冷顏少帶着司嫣去找了醫生。醫生邊走邊說道“車禍撞傷了頭部,腦顱內還有未清除乾淨的血塊,壓迫神經,造成是失憶的情況很多,或許過段時間便會自然恢復。”
“過段時間。那是多久?”司嫣問道。
“這說不準,可能是幾個月。可能是幾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這就看他自己的恢復了。”醫生說完,拿着病例單走掉了。
城啓東看着兒子,回憶着醫生說的話,“腦中的血塊並不大,或許是他自己不想記起那段記憶,選擇性的失憶。”對着兒子說道“這對言兒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爸,怎麼了?”城言問道。
“沒什麼。”城啓東向着周圍望了望,說道“爸出去一下。”
城啓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司嫣和冷顏少,兩人似乎再說什麼,司嫣被頭髮半掩的面容上,有着難過。
慢慢的走了過去,聽到兩人的對話,司嫣說道“他不記得了我,他只是忘了我,是嗎?”
城啓東說道“孩子,別難過了,過段時間或許他就會想起來的,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伯父,城言忘了我了,爲什麼。”司嫣感覺到渾身虛脫,沒有力氣,這些天,她活的很累。
“或許,這些記憶對他太重要,所以反而會忘掉。”城啓東說道。
“我一定要幫他恢復記憶,他不能就這樣忘了我,不可以,不可以。”司嫣將手放在城啓東的胳膊上說道。
“孩子,他會慢慢記起來的,你母親的病怎樣了?”城啓東問道。
司嫣擡頭看了看城啓東,眼眸處閃過感激,說道“謝謝伯父的照顧,母親好多了,現在城言都記不得我了,我真的。。。”司嫣只感覺到一**的痛楚涌向她的胸口,爲什麼會那麼的痛,真的很心痛。
“沒關係,伯父仍然會去派人照顧你母親的,你不要擔心,不哭,孩子,堅強一點,或許這是一次新的開始。”城啓東說着聲音低了下來。
城言靠在牆壁上,身上是白色的病號服,襯着他沒有血色的肌膚,仰頭看着頭頂同樣讓人窒息的白色,一滴淚從眼眸處滑落。
司嫣同冷顏少往回走,她簡單的行李還在療養院,本來打算從冷顏少那裡脫離出來,但是由於母親的突然病發再加上城言的車禍,司嫣反而忘記了。
向後撫了撫自己的秀髮,司嫣的臉上是掩不去的愁容,緩緩的走着,腦袋中的事情很多,多的讓她缺氧般的難受。
冷顏少輕輕的將外衣披在司嫣有些單薄的身子上,說道“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只想說,你比我想的堅強!”
司嫣偏頭看了冷顏少一眼,然後將外衣從身上拿了下去,說道“我不堅強給誰看,誰又會在乎我堅強不堅強!”司嫣語氣冷淡,咬着脣角。
“對我語氣怎麼這麼敵意?”冷顏少頓住腳步,將手放在褲兜裡,問道。
“難道你還覺得是你一步步的造就了我嗎?我很感激你,讓我堅強,堅強到不再出賣自己的自尊來換取同情,放心,我母親的事情會盡快的解決,你不用擔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想我也夠還你的情了吧!”司嫣仰頭對上冷顏少詫異的目光。
這樣的司嫣對冷顏少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面對種種的打擊,她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
路燈下,司嫣臉上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將她整個面部覆蓋,看的冷顏少的心頭一陣陣的抽搐。
司嫣將衣服放在了冷顏少的手上,然後衝着他笑笑,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最高興的是什麼嗎?那就是從這一刻起我們之間最大的關係,便是沒有關係!”
“你就這麼巴不得和我劃清界限嗎?”冷顏少沉聲問道。
司嫣抱着胳膊,說道“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比所有的夢都要可怕百倍!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的生活糟糕到我難以控制!”司嫣說道。
“我承認我當初利用你的時候,沒有爲你過多的考慮,但是,從我宣佈的那一刻起,我便就相當與告訴了你,我們之間不可能沒有關係,我不會讓明天在爆出一則報道,說我的一切只是做戲,所有,在我不宣佈沒關係的時候,你沒有權力,也不能說離開,因爲你的母親,因爲城言,你自己一個人是處理不了的,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比如你母親的病情,比如城言。。。”冷顏少淡定的說道,眸光隱匿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中。
司嫣站在原地不說話,她窮到沒有朋友,現在的境地,說實話她真的想要一個肩膀,幫幫她,但是她知道那個肩膀不是冷顏少。
“披上吧!還能擋擋風,如果接受,就當你默認了。”冷顏少說着,再次的將衣服披在司嫣的身上,提前走掉了。
城言站在窗邊,望着被燈光打下的兩人,手指緊緊的抓着窗沿,然後伸手在玻璃上撫摸着遠處女人模糊的面容,臉上綻出淡淡的笑意。嫣側頭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擡頭看了看清冷的月光,將手機打給了城言,這是城伯父給他的號碼,原來去巴黎時,他換了號碼,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看着城伯父當時告訴她時的眼神,以及冷顏少說的半句話,司嫣知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城言的手機響了起來,城言望着仍舊站在原地的司嫣,緩緩的將手機移過耳邊。
“喂,哪位?”城言望着司嫣,眼睛刺疼的厲害,但是仍舊裝作不認識的說道。
“我,,我是司嫣。”司嫣沙啞着嗓子說道。“我知道,就是白天的時候來看我的那位吧,真的很謝謝你,不好意思,好像你認識我,但是我記不清了。”城言輕輕的笑着,仍舊是那麼如此溫柔的聲音,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城言臉上的笑意,她曾經很喜歡的笑容。
城言臉上的笑意拉扯着他的皮膚,很疼,很疼,他隔着玻璃撫摸着女人的容顏,臉上的笑容不再是陽光般的明麗而是多了一抹深深的愁緒。
“會記起來的,明天可以和我一同去一個地方嗎?”司嫣問道。
“去哪裡?”
“去一個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司嫣擦了擦眼睛,說道。
“你哭了嗎?聲音好奇怪,我是不是不該忘了你呀,你對我很重要嗎?”城言問道。
“不,是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明天。。。好嗎?”司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