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城言呢喃的喊道,馨然聽到了城言的聲音,看到他伸起的手,很難過,他的意識了滿滿的都是那個女人,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沒有用。
緩緩的,有些顫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牽住了他的手。
眸,微澀,有些酸,難過的酸,眼淚就那麼晶瑩的滑了下來。
癡癡的看着病牀上的城言,他的臉,傾城動人,一如當初,此刻那如水的眸閉着,眼皮在輕微的顫着,彷彿天使在抖動着翅膀。
這個她認定的男人,使她心潮翻滾,一波又一波,似要衝破心臟。
馨然的淚,潸然而下,卻依舊緊緊的牽着他的手,不願意放開。
城言似乎感覺到手心間的厚實感,眸猛然的張開了,看到馨然握着他的手,緩緩的從她的手中抽離,有些失望的別過臉去。
她的淚落在自己抽回來的手上,那滾燙的溫度讓她自己都不覺的疼了一下。
“司嫣,沒有過來嗎?”城言一直沒有看她,問道。
“沒,,有”馨然心口痛到難以呼吸,仍舊吞嚥了自己的委屈和難受,回答他道。
城言將自己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病房裡恢復了一慣的沉悶,那靜的可怕的疏離感。
“你先休息吧,我回家一趟!”馨然說着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包包,逃也似的快走出了病房。
關上了病房門,馨然靠在病房外的牆邊,不住的抽咽,他的話,冰冷刺骨,瞬間讓她的血液凍結,那種感覺。狠狠的被人摔入地獄,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衝,那種疼痛,痛到難以置信。
城言看着她離去,他明白,自己的話,傷到了她,她只不過是佯裝的離開而已。
夜叉明白她的心,此刻就像是陶瓷一般,不能碰。那傷口還沒有癒合,一碰,就會流血。因而他不提,只是派人照顧好她。
這幾天的許寧很安靜,安靜到可以忽略她的存在,做什麼都沒有意見,夜叉帶着她去吃飯。也是安靜的,安靜到夜叉不願意打擾她,只是靜默的看着她吃着,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
“許寧!”這天從車裡下來,夜叉喊住了她。
“怎麼了?”她笑着轉頭,掩藏掉自己眼底的哀傷。將嘴角使勁的牽起。
“你真的沒事了嗎?”夜叉認真的看向她,想要她放下自己的僞裝。
她回眸一笑,淡淡的說道“晚安!”
“晚安!”夜叉嘴角揚起妖孽的笑意。想要用他的笑掃掉她眼底的傷。
當你知道她心裡明明有事時,你問時,她卻笑着告訴你,沒事!你就該明白,你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讓她不願意袒露心聲。
這聲晚安,又不知會在今晚。是否能夠安撫她的心。
城言醒來的時候,側身看到躺在他病牀邊上的馨然,臉上帶着疲累,他的手輕輕的拂過她的頭髮,這個女人,爲她付出太多,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感覺到他醒來,她強撐了撐眼皮,城言的手,就在她睜眼的前一秒,不動聲色的拿了回去。
“你醒了?我先去洗個臉。”她歉意的一笑,走了出去。
一個千金大小姐,爲了自己,甚至不顧自己的形象,全心全意的在自己的身邊。
城言看了看自己收回來的手,不自在的握了握。
冷顏少推了輪椅去看他,推開門,笑着走了進去,說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城言在看到他帶來的東西時,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躺在牀上,看不到自己傷處的時候,他還可以自欺欺人,但是,輪椅,讓他有些抗拒。
“怎麼了?”冷顏少看到城言臉上表情的變化,將輪椅推到一旁,問道。
“沒什麼,放一旁吧!對了,那天,你在哪裡找到她的?”
“墓園,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去。”冷顏少說的時候,表情裡帶着甜蜜,不覺的笑了起來。
“是嗎?我都沒有想到過那個地方,還是沒有你瞭解他。”城言淡淡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馨然走了進來,看到了冷顏少帶來的輪椅,笑着說道“你帶過 來了!”走過去,推了推輪椅,感受了一下。
城言的眼神始終迴避着,不願意看。
冷顏少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姚齊站在那裡,冷顏少眼眸動了動,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我的成就怎麼能沒有你,這是請柬!到時一定要來!”姚齊脣角一勾,奸詐的一笑。
不知道那些擦肩而過,是不是故意有人安排的巧合。
夜叉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姚齊將自己黑白兩道的朋友都請來了,許寧穿着典雅的藍色禮服,上身披着白色絨,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搭在他的手臂上,眼角處仍舊能夠感受到她的性格。
她沒有想到會遇到冷顏少,當看到冷顏少的一瞬,表情僵硬了,夜叉明顯感覺到手臂處一緊,轉身看到許寧的目光衝前方看去,也隨着她的目光移動,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正觀看着樓盤模型的冷顏少。
夜叉的眉一勾,帶着許寧向着冷顏少的方向走去,許寧轉頭看着他,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不幹嘛!只是打個招呼!”夜叉笑着,同時走了過去。
“冷總,別來無恙!”夜叉微笑着同冷顏少打招呼,許寧擡頭看着他,看到他的眉皺了起來,在看到他旁邊的她的時候。
“怎麼,很驚訝嗎?挽着佳人,還惦記別人的嗎?”他的話冷冷的,如他此刻的眼神。
夜叉越發感覺到許寧抓着她胳膊的厚重。
“顏少。。”她輕呼他的名字,她思念的名字,滿嘴苦澀,如吃着一片黃連,那味道,讓人難受。
司嫣伸出手,友好的對着許寧笑了笑,說道“你好!”
許寧看着他,終於伸出手,說道“你好,祝你們幸福。”
“謝謝”她輕柔的笑了。
拉動了下夜叉,同他們擦肩而過,感覺到鼻尖的熟悉的味道漸漸的淡去。
姚齊坐在那裡,看着,突然感覺到一陣的疲累。
司嫣同冷顏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冷顏少自從看到許寧,眉頭一直皺着,她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聲問道“你沒有和她說清楚嗎?”
他搖了搖頭,回道“你誤會了,我想的不是這件事。”
“不管怎樣,我覺得你們應該談一談!”說罷,司嫣看着冷顏少,走向了洗手間。
冷顏少同許寧相對坐着,無言以對,他的心中有好多話要同她說,在面對她的那一刻,突然語言匱乏了。
許寧的眸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看着他,攪動着面前的果汁,問道“和她在一起,好嗎?”
冷顏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氣氛瞬間又沉悶了,這麼熱鬧的地方,她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副秀麗的風景畫,被插入了原本不屬於他的色彩,看在眼裡,那麼的不舒服。
“你呢?”冷顏少問,語氣很平,平到沒有語調,平到聽不出他話裡的語調,擡頭看着她。
“我。。。”許寧欲言又止,終是一笑,隱去了眸中的不捨和落寞,回道“還行。”
其實不在他的身邊,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生活的味道。
他幸福了, 是不是自己就該滿足的退出,不在打擾他的生活,應該讓他擁有新的生活,她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大度。這個似乎太難做到。
“顏少,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是不是現在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這句話擱在她的腦中許久,非常的難受,她一直在淪陷,陷入一個死衚衕,不願意出來。
冷顏少一時怔住,苦笑,看着她道“沒有如果,沒有什麼事是可以從來的,,,沒有發生的事,不可能發生的事,我無法回答。”
他垂眸,說了一句謊話。
當年她的離開,她渾渾噩噩,無法釋懷,對她的愛難以割捨,將她殘留的氣息鎖住,將她的笑容定格,從點點滴滴的事物中,告訴自己她還在,可是,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曾經他愛過的女孩,怎麼可能沒有感覺,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人無法一輩子活在過去,現實永遠沒有童話裡那麼的唯美。
“對不起!”冷顏少說,許寧垂眸,心口又清晰的感覺到一陣的疼痛。
“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許寧後悔,當初自己無聲息的離開,才造就了現在的境況,將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不是地域,而是心。
許寧沒有問他和司嫣的故事,冷顏少也沒有問她和夜叉的事情,兩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很久很久,聊着許久以前,兩人共同度過的美好的事情,共同的回憶,臉上都淺淺的笑着。
“這麼說,我們當初的戀愛還真是像小孩呀!”許寧笑着笑着,如花的笑顏上流下兩道淚,接着說道“我釋懷了。”
看着他現在的笑容,她的天空似乎都晴朗了,想到再次回來時,他老蹙起的眉,一切都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味道,那種純純的讓人懷念的陽光味道。